“也是熟不拘礼,没拿咱们外道嘛!”胤礽微笑接话:“难得在这诡谲深宫里,还有这么份纯澈关怀。孤感动珍惜还来不及,怎会见怪?是吧,姨母!”
讨主意讨了满嘴狗粮,那满屋子的粉红色小泡泡,哪里还有玉录玳的立锥之地?
遁了,遁了,赶紧遁了。
玉录玳轻手轻脚出门,只跟远远守在院子里的宫娥交代了一声。又往宁寿宫而去,干啥?
当然是讨个主意啊!
刚刚才放了那等厥词,又被狗粮给糊满了嘴。以至于问题什么的,根本连问都没问出口。毓庆宫是果断回不去了,这点小事儿也不适合麻烦康熙这个万乘之君。
那可不就得往宁寿宫,求助仁宪太后这个大清后宫NO.1了么。
因着类似的婚姻经历,仁宪对玉录玳总有几分怜惜又钦佩的意思。还爱极了她那口流利的蒙语,和那比蒙古格格还蒙古格格的飒爽性子。
以至于每次玉录玳过来,太后心情都特别好。
连带着她身边的嬷嬷与大宫女们见到玉录玳都特别亲近,由衷地希望她能常来。
一回生二回熟,玉录玳自己的揣摩加上太子妃石氏的科普。第三度上门的时候,玉录玳已经能很好拿捏跟太后相处的态度了。
仁宪少年入宫,虽说一辈子没得过顺治爷的青眼。但架不住人家上有孝庄文太后护持,下有康熙这个皇帝儿子孝敬啊!
所以这一向以来,怀着讨好她心思以达成自己目的的多如过江之鲫。
看多了太多言不由衷的表演,老太太反而更喜欢玉录玳这样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
这不玉录玳才进门,甫一躬身,仁宪就皱眉摆手:“快起快起,这也没有旁人,行那个没用的虚礼作甚?乌兰、乌日娜,快给你玉录玳格格上茶,端几样格格爱吃的点心来。再去御膳房吩咐,做几样格格喜欢的菜色……”
玉录玳笑吟吟起身:“虽说礼不可废,但太后娘娘不喜欢,那废也就废了吧。横竖这尊敬啊,爱戴的,也不表现在行礼上。”
“说的不就是?”仁宪点头附和:“当年董鄂妃晨昏定省的,往我宫里跑得可勤快了。结果呢?不是早晨露重,就是晚上风大,十回有八回过了寒气。惹福临那二傻子心肝肉似的疼着,没少害我被咆哮指责。亏得太皇太后疼我,要不这仁寿宫现在住的可不定是谁!”
“因为她,我可是厌烦死了那种娇娇柔柔,如弱柳扶风。面上看着规规矩矩,实际上专门找男人告状哭啼啼的所谓闺秀了。还是咱们蒙古女人飒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搞表里不一的那一套。”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听,不战战兢兢跪地劝太后娘娘慎言,也得被吓到面如土色。
唯玉录玳笑容不变,认认真真地听着:“是,太后说的是。我也是深受其苦,所以看不上那种口蜜腹剑的。可惜男人总是过于肤浅,往往不同透过美人蛇的外表看透她们的本质。”
“对!”仁宪点头:“福临就是那肤浅中之最,为了个醮夫再嫁的董鄂氏,连孝道都忘了。简直肤浅、愚蠢,不孝极了……”
玉录玳:……
这嗑儿唠的,简直叫人没法接。
好在仁宪也不需要接话,只玉录玳安安静静地当个听众,已经足够她吐槽个痛快了。
足足一刻钟后,太后才喝了口茶,略不好意思地看着玉录玳:“瞧我,老了老了就喜欢唠叨,总想起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
若玉录玳还在现代,还是那个努力爆火的小粉红。能近距离接触这些清朝大佬,她保险高兴得嚎出来,各种催促姐妹多说点儿。
多难得的一手珍贵资料!!!
可惜这是封建王朝的大清,她面前坐的是天下之主的嫡母,正吐槽的是千古一帝亲爹。
她能做的,也只是腼腆一笑,反手灌太后娘娘碗沉浸过去,不如活在当下、展望未来的心灵鸡汤。
好在信服力光环在手,太后娘娘也没逃过她的真诚双眼。
就见她老人家一怔,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哭得叫个声嘶力竭,险些背过气去。吓得玉录玳都要高喊来人传太医了,这老太太又抬手抹了抹眼,沙哑着嗓音说:“是了,是我迷障了,亏得玉录玳点醒我。”
玉录玳:???
我说什么了我?我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故,给您端了碗现代人都耳熟能详的鸡汤!
可就是这碗配合着说服力光环的鸡汤叫仁宪奉如圭臬,彻底放开了心情。每天好吃好睡,再不怀恨、怨念那死了八百年的表哥皇帝丈夫跟他的小妖精宠妃。
神清气爽的,整个人看着都年轻活力了不少。
原本还想给玉录玳敲敲边鼓,叫她谈心归谈心别言语间全无忌讳的康熙:……
算了算了,还是赏吧!
难得她错有错着的,竟打开了皇额娘多年的心结。
第22章 提点
康熙这吩咐一出,绫罗绸缎,珠宝玉器等赏赐随即流水一样进了多罗格格府。
叫正准备温锅宴的玉录玳痛并快乐着。
是的,温锅宴。
虽则她上次入宫被太子夫妻喂了满嘴狗粮,又因仁宪太后狠狠哭了一场。直到出宫也没问出来个子午卯酉,但过后太子与太后却也都派人传了口谕。
叫她尽可以随意处置,不必顾忌。若对夫人间的交际无反感,还可大办特办。将这温锅宴当成她华丽转身,以另一种姿态加入京城贵妇圈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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