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发真事？”沈澜熙的目光在跟前人身上转过一圈。
    盯着对面人的脸看了许久，她方才试探道：“你想说什么？”
    董才人明白，她这是动摇了。
    弯唇笑笑，她便示意沈澜熙附耳过来：“据我所知，陆常在最近...”
    说完，她又神定气闲地端起茶盏，平静抿了一口：“事情我都告诉你了，怎么办，就看你自己的了。”
    手中茶盏一放，她便站起了身。
    在沈澜熙起身相送间，她又笑着道：“其实沈妹妹不必对我有太多提防。在这深宫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地方，只有利益的伙伴和利益的对手。”
    沈澜熙抿唇笑笑，没有多言，只依照礼节将人送出。
    待人走远，她才旋身回到屋内。
    “常在，董才人最后跟您说了什么？”海棠替沈澜熙换上一盏新茶。
    沈澜熙没有瞒她：“对付陆灵薇的方法。”
    “对付陆常在？”海棠蹙了蹙眉，“陆常在不是她们的人吗？这该不会，又是她们给下的套吧？”
    海棠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
    毕竟，沈澜熙如今所遭受的罪，全是始于陆灵薇的那一次算计。
    而陆灵薇的算计，则是董才人指导着布置的。
    “陆灵薇不是她们的人，而是她们的棋子。”沈澜熙纠正。
    “况且...”冷冷瞥一眼董才人离去的方向，她又讽刺道，“她们原本的计划，就是让我跟陆灵薇互相斗狠。只是陛下两次意外插足，才让事情变得有些不一样。”
    海棠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所以她们现在是见上回的算计不成，又想走老路了？”
    “估计是。”沈澜熙微微颌首。
    既然没能如愿把她弄死，那她这个人活在世上，总要有点价值。
    这时候，让她去除掉曾经被她们利用过的棋子，就很合适了。
    那些用过的，还不讨喜的棋子，可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沈澜熙扬唇：“撺掇我去办事，既能让陆灵薇这知道内情的人永远闭嘴，又能不脏了自己的手，真是好办法。”
    “那咱们还对付陆常在吗...？”海棠犹豫。
    沈澜熙却是果断：“对付。”
    有仇就要报，不用董才人递刀，她也会想办法让陆灵薇尝到痛。
    如今有人送了办法，她自然更要去做。
    “那办法...”海棠蹙眉，“咱们要不要换一个。”
    对差点儿害了自家姑娘的人，她始终不放心。
    “不用。”沈澜熙摇头，“咱们自己布局，叫害人。用董才人提供的消息，叫揭发。两条路，在关键时刻会分岔的。”
    海棠点头：“也是，而且用他们的线索，在关键时候说不定还能拉她们下水。”
    沈澜熙弯眸，笑着点点海棠的额角：“你这丫头，学聪明了？”
    “那也是常在教得好。”海棠讨好笑笑。
    “行了，别恭维我了，去做自己的事吧。”
    “喏，奴婢这就洗衣服去。”
    ...
    董才人一回到落霞居，琉璃便奉上帕子，替她拭去额角汗珠。
    “才人，您说...”她迟疑，“沈常在能按照咱们的计划行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