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攸也瞧见了这块毛皮,自觉地枕着手躺了下去,繁复红袍散作了一朵花。
一箱烟花燃尽,阮清攸久久才出声, “钧希,这边当真比关内好看得多。”
天黑了,地也暗了,天地浑然,化作了一副巨大的幕,满目的墨兰之间,只有树树烟花腾空,迸出漂亮的花,划下绚丽的线。
阮清攸人都看呆了。
“是吧?”季钦蹲在他身侧, “早就想带你来看看了。”
阮清攸拍拍季钦,因为高兴非常,也说起来了软话, “夫君,那儿还有好些,快些去放了。”
“小没良心的……”
季钦笑嗔一句,起身,蹲在那些花筒旁边,鼓捣。
“做什么呢?”阮清攸远远地问。
“很快便好了,”季钦扬声回。
又过了会儿,他拿火折子点了烟花,便回来了。
“刚刚在那忙活什么呢?”阮清攸问。
季钦在这一句之间已经翻身上了皮毛之上,撑着手到了阮清攸之上,眼睛要比天穹上的星子还亮了, “我将那边的烟花的引线全系到一处了!”
大月退木艮之处,阮清攸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个吓人的物什已经逼近。
“你……”阮清攸眼里是不可思议, “你别胡闹,你待做什么?”
这可是野地!
若真……有辱斯文!
说话间,烟花已经迸发升空,发出好大的声响。
季钦笑了,凑近阮清攸的耳垂,啮咬着,语气里确实按也按不住的兴奋, “好哥哥,这下你可以放声喊出来了,无人听得见了!”
阮清攸崩溃,这人是箭在弦上,估计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
红袍繁复,夜间风凉,季钦虽疯狂,却也存了怜惜的心思,下头只解了腰带,上头只扯了寝衣。
烟花升空,绚烂的光照得天地俱也一亮,他看见自己最最钟爱的两束相思芃芃,屹立着欢迎着自己。
他血气酒气一道上涌,不管不顾地便口肯了上去。
阮清攸手伸进了季钦的衣裳里,他最爱季钦宽阔的肩,劲瘦的月要,能看出来一块儿又一块儿的月复……这般健硕的躯体,每每让他情难自已,意乱情迷。
在旷野里实在是刺激,阮清攸身上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同样的,这也让他滋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蓬勃的欲望,没顶一样,淹没了整个人,所有的理智。
焰火光中,他看见了季钦俊美的脸,额角的汗……未有一丝犹豫,他搂着季钦的脖子便吻了上去。
“啊————”
阮清攸畅快地喊了出来,而适逢烟花升空,一声巨响中掩过了他方才的动静。
季钦低头看他,眼眸之中氤氲着的,是说不清有多厚的爱意,他轻轻拥阮清攸入怀,又紧紧与人合在一块儿。
烟花一次又一次地升空,阮清攸也一次又一次地动情——
他在时暗时明的天地中,一次又一次看见自己最最深爱的人。
而他最最深爱的人,凑着忽明忽暗的光,也深情地凝望着他,也用力地占有着他。
季钦在喘气儿的间隙里,一点一点叙说——
“今夜不饮苦酒,只饮糖水,苦日子都留在了京城,日后只有甜了。”
“青丝缠绕在你我二人腰间荷包里,此生必相携白首,恩爱不移。”
“天地之欢,阴阳之乐,今夜是你我的洞房。”
阮清攸泪像雨季忧患河里不受控制的水,滴滴打眼眶里滑落,季钦全数用吻接住了。
“钧希,我最心悦你,最最心悦于你。”
“那便好生陪我过一辈子罢,郎君,我怕苦了孤独。”
————————
第68章 番外(10)
那三天流水席着实是热闹,坊间茶余饭后全在讨论这事儿,整个边城都晓得少将军娶了个谪仙般的男妻,连寻常酒楼里常爱讲书生小姐的说书先生都换了故事。
倾羡者有之,看不上的自然也有,好在大部分民众还是祝福。
但是季钦与阮清攸实在没心情讨论这事儿,都说大婚那日得累得人剥一层皮,想他俩应付了三日,若按照算术来算,这得是大婚了三回,还是连着来的。
连着脱三层皮,那连长虫都吃不消,何况是人。
好在大婚是有五日的休沐,他俩人被窝一钻,搂在一处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阮清攸本还惦记着要早起给林易敬茶,被季钦一句话就驳了回去, “外祖父说了,这几日他都在大营住下,不回了。”
“是不是……”
阮清攸想问,是不是为了照顾他。
季钦很心安理得, “他嫌我腻歪,看不下去,到营中躲清静了。”
阮清攸失笑,还待说些什么,耐不住上下眼皮打架,很快便迷糊了过去。
这般睡到了第四日,俩人总算是缓了过来,一道用早膳时,阮清攸同季钦商量, “钧希,我也想出去做点事。”
他也是打顶尖的白鹿书院出来,学了一身足够应对科考的本事,若因成了亲便身居内宅,不出不迈的话,他不甘心。
不拘是给小童开蒙,或给举子教书,他不挑,但总要有点事情做。
早前在京郊村塾里教书的日子,阮清攸虽清贫却也快活——他求学多年得良师无数,他也喜欢教书。
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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