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桑宁乖乖走到慕织弦跟前，低着头，“我错了，这就回去听，绝不浪费堂哥给的入场券。”
    慕织弦举起了手，似要在她的顶发上揉一揉，却在半空中生生停住了。
    没好气地说：“今天上半场结束了。”
    他往会场返，乔桑宁尾随其后。
    唐战忽然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两人关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亲密，但就是……别人插不进去。
    对，他们两个加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论坛中场休息，主办方为嘉宾合影。有人喊“慕总”，也有眼尖的发现了乔桑宁。
    几个月来媒体传的沸沸扬扬，“慕唐醇”联姻。怎么今天慕总身边换人了？
    不怪大家多想，小姑娘长得真带劲儿，较之唐小姐也更盛一筹。
    为了不给慕织弦增添麻烦，乔桑宁主动去和肖老打招呼。
    “肖老师，您好。我是帝京大学学生，以前选过您的课。今天特意从帝京赶过来，听您的讲座。”
    肖老已经年逾古稀，属于学校返聘的，课安排地并不多。
    但他坚持带本科生，并认为这是大学教育最重要的，打好基础。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乔，桑，宁！我可太记得你了，当时满屋子男生，就你一个女孩子，顶顶最漂亮，笔记也记得最认真。”
    “我跟你们说啊，我班上就因为有这个小丫头，同学们的出勤率，大大提高啊！”
    今天出席的重量级嘉宾本就多，学术界、企业界不胜枚举。但因为肖老几句话，乔桑宁反而成了焦点。
    大家轰然一笑。
    媒体也忘了捕捉慕织弦的八卦。
    拍合照时，肖老玩笑似的说，“我和我的学生一起。这是你师兄，叫虞舟。”
    虞舟可不懂怜香惜玉，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农学涉及到气象学、地理学、植物种植学、生物基因学、水利工程学……庞大门类，他不相信一个选修了几节课的女孩子能学好。
    慕织弦与乔桑宁的距离拉开了，看着她在自己老师身边落落大方，面对媒体也从容不迫，心里竟有些空落落。
    好像专属于自己的礼遇与目光，被别人分去了。
    “咔”，媒体记录下这一时刻。
    论坛每天上下午各一场，持续三天，强度很高，内容量也很大。
    中饭和晚饭，都由主办方提供工作餐。
    晚上回酒店后，慕织弦和乔桑宁是分开办理入住的。因为慕织弦夜间也安排的满满当当：会见政*府部门，希望不走招拍挂而以更低价格，获得更优的土地资源；会见合作商，输出慕氏独有模式和资源。
    应酬不断。
    乔桑宁就先回去，消化一天所学。
    她收到容小宝微信，他问她什么时候来医院。
    乔桑宁回复：“去外地了，嗯，是一个充电学习的好机会。”
    容小宝发来消息：“能拍一张窗景给我看吗？”
    他想感受她此时此刻眼中的风景。
    乔桑宁拍了张酒店外的夜景。托慕织弦的光，她得以住五星级。
    *
    论坛第三天，酒店套房。
    唐战没去会场，他在听助理丁凯的汇报。
    “乔小姐本名乔桑宁，是帝京大学今年应届毕业生。本科双学位，经济学和农学。不过很有意思的是，她的经济学只能算及格，马马虎虎，而农学……通通满绩点。”
    唐战摸着下巴，凤眼里思绪起伏。
    “这么说，她辅修农学完全是兴趣使然？”
    这很不可思议，一个女孩子，学这样冷门的，不受欢迎的课程，就因为热爱？
    不过，他又找到了证据。
    小恶魔的手指生了茧子，如果经常干农活，就说得过去了。
    丁凯思索三秒，谨慎回答，“根据资料推断，应该是的。另外，她和咱们唐氏私募的罗绮，是很要好的同学。”
    至此，唐战完全可以肯定，乔桑宁就是小恶魔。她不肯认他，可能就是对他不感冒吧。
    这倒是让唐战有点，备受打击。
    “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乔小姐的母亲苏曼，患了鼻咽癌，局部晚期。目前正在人和医院接受化疗和放疗。费用的话，保守估计一年一百万起。”
    唐战听到这里，眉头紧锁。
    因为他问罗绮为什么卖裙子时，罗绮的回答是生活所迫。罗绮可以说是乔桑宁的代言。
    生活所迫与她母亲生病，可有关联？
    可还是不对啊！
    “一百万对于慕家来说算什么？九牛不及一毛。她母亲好歹是堂堂慕家三夫人，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要她自己女儿卖衣服首饰？”
    丁凯回答不出，低头看脚趾，硬着头皮说：
    “坊间传闻，慕老爷子看不上这位三夫人。她嫁给慕三爷时刚刚离婚！分明看中了慕家的钱和地位。乔小姐是十八岁时找到慕家的。”
    唐战“啪”地一声拍响了桌子，义愤填膺，胸腔燃烧着一团火。
    “你的意思是，她没享受到母亲改嫁的好处，反而不得不背着母亲的病，四处奔走？那慕织弦呢？他在这件事情里扮演什么角色？”
    丁凯感受着自家老板的喜形于色。从前他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什么时候染了红尘，下了神坛呢？
    “这个，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她做什么？”
    “毕业后，乔小姐没有就业去向。不过我们找到了她的好拍账号，目前更新了一篇视频。”
    丁凯上前，将手机app打开。
    屏幕中的女子，明明出尘如同仙姬，录的视频却一字一句都是人间烟火。
    “华国人的种菜天赋，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基因，深入骨髓。诸葛亮躬耕南阳以种菜；陶渊明辞官种豆，草盛豆苗稀；东坡被贬官后，一边改善猪肉做法发明东坡肉，一边种菜以自给自足。到了现代，我们同袍把蔬菜种到海拔四千米高原，种到非洲沙漠，甚至连月球的月壤也要为我所用，不过这个需要后人改良。”
    “我也经营了一方小菜园，今天我和苍狗就给大家带来几道素斋的做法。”
    下面有花开万象，有竹报平安。色香味俱全。
    唐战咽了口口水，馋的。
    他也分不清，是馋那秀色可餐，还是秀色可人。
    “所以，她现在是美食博主？”
    丁凯点点头。“唐总，她虽然只有一条视频，但赞比很高，不少人都在留言催更呢。”
    唐战在客房里走来走去，时而捏捏眉心，而后兴奋地大声说道：“咱们的短视频app随手上线后，用最好的资源挖她过来，独家签约。我非常看好她！”
    如果能成，他已经迫不及待看慕织弦的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