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远觉得自己养大的女儿成了精神病，传出去很丢脸，所以对外一直很隐晦的表明林雁晚不在国内。
    除了许家人，几乎是没人知道林雁晚的踪迹。
    沐川几番打听，才知道林家人把林雁晚送进了精神病院。
    林雁晚被送到了红楼精神病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沐川曾独过来看过她一次，但是那一次，他并没有被允许与林雁晚见面。
    这一次，沐川是第二次来了，他来之前做好了准备，取得了林雁晚家属的同意，并且还带着沈向南来见林雁晚。
    “你确定林雁晚真的在这儿？”沈向南还是头一次来精神病院，还挺新奇的。
    “嗯。”沐川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过林雁晚了，他不知道现在的林雁晚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沈向南有些唏嘘，他没想到林雁晚居然疯了，还住进了精神病院。
    到底是一块长大的，虽然后来不合，但林雁晚落到这一步，他还是有些同情她。
    “这儿环境不错！”沈向南觉得周围设施都挺齐全，博览室是看书的地方，娱乐室是玩耍的地方，还有心理室，这个应该是跟病人心理有关的。
    沐川因为林雁晚对这个地方并不喜欢，但也承认这家精神病院环境设施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
    林雁晚在这地方，应该是受不了什么委屈。
    她家里肯花钱把她送到这个地方来治疗，也算是对她上心了。
    两人做好登记手续，0088号也就是林雁晚被男护士带到了他们面前。
    林雁晚穿着蓝白条的病服，瘦了许多的她，衣服看起来衣服看起来有些空荡荡。
    可能不经常见阳光，林雁晚的皮肤有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下巴尖尖，眼睛显得更大。
    从前沐川最喜欢她的眼睛，觉得她的眼睛像星辰一样美丽，
    现在也是一样，他似乎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第一次看到林雁晚时的样子。
    “蝴蝶飞，蜜蜂追，蝴蝶飞，蜜蜂追……”林雁晚看着他们，又好像没在看他们，嘴角挂着婉柔的笑，嘴里轻轻的呢喃。
    “她在说什么?”沈向南有些不自在，林雁晚真的是疯了吗？
    “她很喜欢的一首儿歌。”沐川眼眶发红，看到林雁晚现在这个样子，眼泪差点都掉出来了。
    “……”沈向南不知该说什么，即使沐川现在还是放不下林雁晚，但现在林雁晚这个样子，他们之间应该永远都不可能了吧？
    “沐川……”林雁晚空洞的眼睛突然一下子生动了起来，她看向沈向南，朝他伸去了手。
    沈向南吓了一跳，“我是沈向南，不是沐川，他才是沐川。”
    “沐哥哥……”林雁晚看着沈向南，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她是不是连人都认不清了？”沈向南低声问沐川。
    等沈向南一抬头，忽然发现原本在对面坐着林雁晚，现在已经在他身边站着了。
    这次沈向南没躲过，直接吓得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沐哥哥！”林雁晚伸手要去扶他。
    沈向南不知为什么，看到林雁晚黑漆漆的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心里有点瘆的慌。
    沐川忍不住了，一把拉住林雁晚的手腕，对她说：“雁晚！我才是沐川！”
    沈向南忙说道：“对，他才是沐川！我不是！我是假的！”
    林雁晚像是没看到沐川，也没听见沐川的话，而是执意的把沈向南当成了沐川。
    “沐哥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等你好久了……”林雁晚无限哀怨的看着沈向南。
    沈向南此刻皮肤上的汗毛都排排站了起来，“沐川！现在怎么办？”
    “雁晚！我才是沐川！你看着我！看着我！”沐川强行把林雁晚掰正，面对着他，让她看着他。
    而林雁晚脸色一变，一脸狠厉的给了沐川一巴掌。
    听着这响亮的一耳刮子，沈向南震惊，且退了一步，怕自己也被打了。
    “沐哥哥……”林雁晚转眼面对沈向南的时候，神色又温柔似水了。
    “沐哥哥，你是不是来带我回家了？”
    沐川嫉妒的看着沈向南，恨不得把沈向南现在的脸装在自己的脸上。
    “我……你现在生病了，还是在这儿好好治病吧？”沈向南委婉的说道。
    “我没有病，我已经好了。”林雁晚说完飞快的撸起袖子，“我每天都有好好打针，都有好好吃药。”
    林雁晚的手臂上苍白到了极点，也正是因此，林雁晚身上的伤痕也特别的明显。
    “你身上伤哪里来的？”沐川一脸震惊。
    沐川又担心又生气还着急，但是林雁晚仿佛自动屏蔽了他的话。
    “我有乖乖吃药打针，我没有病，我已经好了，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林雁晚一直看着沈向南，她似乎认定了沈向南就是沐川，就是她的沐哥哥。
    “你还得继续看病，继续治疗，不然病好不了。”沈向南干巴巴的说道。
    “我乖，我听话。”林雁晚重重点头，乖巧的像个孩子。
    沈向南有些心软，“你这身上伤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在这儿被人欺负了？”沐川激动的问道。
    “我没有病，我吃药，我打针，我乖，我要回家，沐哥哥……”林雁晚眼中的神采忽然黯淡下来，嘴里再次反复的说道。
    “沐哥哥，带晚儿回家……”林雁晚这次谁都没有搭理，坐回了椅子上，抱起了双膝，嘴里喃喃的反复说着。
    沐川听了心里难受，更加不放心她，打算再看看她另外一只胳膊上是不是也有这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但是林雁晚不让沐川碰，沐川怄的快吐血了！
    如果说林雁晚把他给忘了，她嘴里喊的却又都是他的名字。
    如果说林雁晚没有忘了他，她眼里看到的却只有沈向南。
    “你帮我看看她另一只胳膊上是不是也都是伤。”沐川只能请沈向南帮忙。
    沈向南刚刚也同样看到了林雁晚身上的伤，也有些担心。
    “我看看你胳膊上有没有伤？”
    沈向南卷起了林雁晚胳膊上的袖子，发现她另一只手臂上也同样都是伤。
    “我要投诉他们！他们怎么照顾病人的？病人在医院里面都受到了这样的虐待！”沐川生气极了。
    沐川说做就做，当场就表示必须要弄清楚林雁晚身上伤的问题。
    精神病院这边的护士解释，精神病院的病人很多都有狂躁症，除了伤害别人之外，还有自残的举动，所以他们身上才会经常有伤，这在精神病院来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