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两码事?”金晓仪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慕子豪为难道:“晓仪姐,这个我不好说的。”
“不好说?”金晓仪缓慢地咀嚼着这三个字,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慕子豪知道,以金晓仪的性格,肯定还会继续追问下去的,于是在金晓仪开口之前,他抢先说道:“晓仪姐,请你不要再为难我了,我真的不能告诉你,除非,我做好立即离开少爷,离开N岛的准备。”
金晓仪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好吧,那我不问你了。反正,等我来了N岛,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慕子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盼着早一点结束这一通电话,他心里沉甸甸地想,金晓仪抱着破釜沉舟的打算来N岛见少爷,那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破釜沉舟地想最后见她一次呢,他这次瞒着少爷帮她过来,等她见到少爷,少爷说不定一怒之下,会赶走她和自己的。
要是到时候能和她一离开也是好的,哪怕只是在从N岛飞去承北的飞机上与她共处,他也很开心很满足了。
他和金晓仪原本都是非常能干非常理智的人,却因为爱情,不约而同地犯了傻,打算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上或许没有天生理智的人,更没有永远理智的人,只看那人是不是能遇到让她或者他失去理智的那个意人了。
人在自己的意人面前,别说是失去理智,哪怕是伏在地上学狗叫博对方一笑,也没准是愿意的。
然而越是爱得卑微,越是不容易被珍惜。上哪有卑微的爱情,只有势均力敌互相欣赏彼此扶持的爱情罢了。
“好吧,那晓仪姐,稍后我帮你安排。”慕子豪温和地说道。
“嗯,谢谢你了。”金晓仪声音藏不住兴奋。
她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想对裴远晟说,甚至她这几天发疯的想他的时候,还没头没脑地买了许多她自认为会被他喜欢的衣物。、
她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就站在大大的穿衣镜前,一件一件地脱了又穿,穿了又穿。
她反反复复地想象当裴远晟看到她穿着不同衣物时的反应。
譬如他轻轻抿着他那淡色而弧度优美的嘴唇,微微笑着,声音柔和的像是拂过草尖儿的轻风,他对她说:“这条裙子还不错,绿色看来很夏天。”
又譬如他脸上表情淡淡的,但是他那墨色琉璃般的瞳孔绽放出微微的笑意,那笑意让他的眼睛显得很亮,比平时要有光彩得多,他矜持地开口,惜字如金地说:“还可以。”
光是想象他的各种反应,她已经禁不住面红心跳,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好久的呆了。
仿佛是凭着一种执拗,她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可以见到他。
看,她这不就快要见到他了么?
甭管她用了什么方法,甭管她有没有自私地为难和利用一个爱她的人,甭管他见到她会不会不高兴——
她现在只知道,什么都阻挡不了她去见他。
要是再见不到他,她一定会死的。
这种思念,她已经无力抗拒了。
她实在不愿意活在想见而见不到的折磨了。
“嗯,那我挂了,晓仪姐,你……多保重。”慕子豪沉吟道。
他仍然是担心金晓仪见到现在的少爷后会彻底失望,到时候她那炽烈的爱意该如何安放,会不会直接把她自己烧成了一把灰呢?
他突然觉得,与自己比较来,金晓仪还要更加不幸一些。
真是奇怪,两个不被爱,爱而不得的人,也有谁更幸运之分么?
但是,倘若让他像她一样,一时感到或许有一丝希望亲近所爱之人,一时又彻底绝望,一时幻想,一时挣扎,一时疯狂,一时又整个地被摧毁——
那么,倒不如像他这样,一直被对方冷漠地对待,知道凭自己之力绝对捂不热一座冰山,那么,也就不会产生什么希望,也就不会饱受忐忑不安的折磨,和欲望的挣扎,更不会有在爱情被摧折的危险。
她的爱太危险了,不管是对她而言,还是对她所爱之人而已。
人间,太过炽烈的爱情,无论得到了还是未得到,无论失去了还是未失去,都显得格外的危险。
可是,要说爱情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又不大可能。
绝对安全的,那不是爱情。
他现在,真庆幸她对他从一开始就没温柔过,一开始就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弟弟,这样,他才不必幻想什么,不必有失落和失望。
那么,他现在冒着失去这位高薪工作的风险,冒着背叛严叔的风险,去为她做的这件事,就当做,是感谢她不曾爱过他吧。
卧室内,成烈将唐笑放到沙发上,然后看着她说:“我要开始检查了,笑笑。”
“检查什么?”唐笑不解地用她那双比别人更加明亮水润的杏核眼望着他。
这双眼,从一开始就直接走入了他的心底,每当他们两个短暂分离时,他思念她,脑海最先浮现的就是这双眼。
直到现在,他还是尤其钟爱她的眼睛,虽然她的别处他也喜欢的不得了,但这双眼睛,那么漂亮,那么纯净,他哪怕是盯着看上一整天,也不会觉得厌。
只要看着她这双眼睛,他心里就开心,就满足。
“检查我的小宝贝儿有没有哪里碰上了,磕坏了。”成烈说得很自然,即便是“小宝贝儿”这么肉麻的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好像在说吃饭了没那样正常。
唐笑为小宝贝儿这个称呼独自在心里乐了一小下,嘴上说:“我没事啦,刚刚晕倒看着很吓人,其实只是刚刚好碰到头了,可能因为比较痛,所以身体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自动休眠一下,不然我就算不晕倒,也会疼得惨叫。”
成烈听着唐笑漫不经心地陈述这件事,她是医生,见多了病人流血受伤,哪怕一个人头顶插着刀鲜血直流她也不会大惊小怪,在她看来晕倒什么的当然不算大事,但是对成烈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这毕竟是他的小女人,她磕一下碰一下他都疼得心尖儿直颤,真恨不得替她疼替她受伤,上为什么没有一种转移痛苦的仪器呢?要是有的话,他十分乐意将她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他会毫不犹豫,眉头都不皱一下,欣然代替她骨折,代替她做手术,代替她复健……
所有不好的,他都愿意为她承受。
他真的,太不愿意看到她难受了。
那种整颗心被提来,被针扎一样的锐痛,他一点都不想经受。
可再先进的医学,也没办法治疗人为另一个人感到心痛。
心疼一个人,是无药可治的。
“那我宁愿你惨叫,也不愿意看你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成烈说。
“不……我才不要。”唐笑难为情地捂住脸。
“怎么不要?你乐意躺在脏兮兮的地上啊?”成烈捏了捏唐笑的小脸,“小邋遢鬼,也不嫌脏。”
“我才不是什么小邋遢鬼。”唐笑不爽地嘟了一下嘴,显然对小邋遢鬼这个新称呼意见很大。
必须要明确表达自己的不喜欢不乐意才行,不然万一以后成烈任性来,每天人前人后地叫她小邋遢鬼可怎么办?
“嗯嗯,你不是小邋遢鬼,那你说说,为什么要躺在地上吓我?你觉得你老公很经得住下,心理素质很强大是不是?”成烈语气认真,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
唐笑下意识地就有点紧张,她终于知道成烈手底下的兵为什么都那么怕他呢。
哪怕是现在,他半蹲在地上这么看着她,她都忍不住赶紧坐直了。
“我真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就是觉得,比晕倒来,惨叫好像更没面子啊……”
“哼,面子算什么,能吃么?”成烈老大不高兴地说,“以后不准再吓唬我,你老公都快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了。”
唐笑被成烈“哼”的一声给萌到了,这家伙怎么能这么傲娇,又傲娇的这么可爱呢?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种时候,成烈说什么都是对的了,她咧着嘴笑嘻嘻地望着他:“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成烈默了默,居然臭不要脸地来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唐笑:“你还挺不谦虚的啊?”
“那是。”成烈淡定地说:“咱们家我最帅,最帅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以后你得乖乖听我的,记住了没?”
“噗嗤……”唐笑笑了来,瞅着成烈自恋的小模样,简直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可是吧,人家确实是最帅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颜值即正义,美女易得帅哥难求,帅成这样的更是珍稀动物,好吧,唐笑再再再一次向成烈的美色投降。
“听你的听你的。”她摸了摸他的脸,皮肤真好,摸来手感真好——哎呀,这可真是个尤物啊!唐笑心里美滋滋。
“真敷衍。”尤物感到很不满意,觉得老婆的语气仍然不够真诚。
于是唐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后都听你的,美人儿。”
成烈:“…………”
598、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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