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薛没想到待在旁边还能听到这么一个秘密。
等易朗把电话挂了,她问:“真的吗?”
易朗茫然了一瞬。“什么?”
“拔管。”薛薛言简意赅。“是何有斐要求的?”
“……嗯。”易朗捏着手机的右手紧了紧,又猛地松开,曜石黑的表面上,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是他要求的没错。”
“不过就算他不主动要求,何有秀也撑不久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再多忍一会儿呢?
薛薛的问题还没问出来,自己就先想到了答案。
“因为冯小乐?”
易朗点头,笑了笑。
“真聪明。”
薛薛横了他一眼。
明晃晃的“那当然”写在炯炯有神的杏目里,像点燃了璀璨焰火,明媚又漂亮。
有那么一刻,易朗觉得过去已经离自己很远。
就像薛薛说的那样,他活在现在,还有未来。
而现在和未来,都有她。
“不会离开吧?”
易朗的声音很轻,才一出口,就肉碎在徐徐微风里。
薛薛靠在阳台上的身体稍微侧过,见易朗嘴唇嗫嚅着,疑惑问道:“嗯?”
女人的姿态闲适,神情慵懒,黑亮的瞳仁像高悬在泷市夜空中的星星,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世界微缩在她的眼睛里。
而那个世界,有自己的身影。
本来热切焦躁的心情突然就冷却下来了。
见易朗表情几度变化,最后复归于平静,薛薛好奇的凑近他。
“怎么了?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沁凉的淡香钻进鼻间,犹如薄荷融进血液,让易朗混沌的思绪也跟着清明起来。
“没事。”他摇头,眼睑垂下,唇线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
“嗯?”薛薛听得云里雾里。“突然想明白什么?”
易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安静地凝视薛薛。
有那么刹那,薛薛觉得眼前的男人像与夜色重迭在一起,无边无尽的将自己包围其中,连万家灯火燃起的片片光影都透不进来。
她能听见自x腔处传来的剧烈心跳声。
在易朗往前踏一步时,耳朵嗡嗡嗡地响。
“想……”男人开口。“你,还有我。”
薛薛眨了眨眼。
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轻颤。
“所以……”歪着头,压下的眼尾溢出了点点笑意。“就是在想我们的意思?”
两人的话乍听下没头没尾的,可人与人间的交流有时就是这么神奇,不靠言语,而是靠肢t和细微的反应,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或许,这就是所谓无声的默契。
易朗毫不迟疑地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悬于薛薛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次,她主动靠近易朗。
圈住精瘦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厚棉卫衣把易朗的好身材给藏了起来,可薛薛依然能感觉到一股热气透过两人相贴的部分传导到心脏,再接着延伸到四肢末梢。
全身被烤得暖烘烘的,像抱着火炉一样。
隆冬时节,大雪纷飞。
银白的城市,路上行人匆匆。
在外头多待上几分钟就彷佛要被冰冻起来的天气,丁点儿也没影响到网上热火朝天的讨论,那是关于易朗和况蓝婕的。
就在两人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且描述越来越离谱之际,一则公告从天而降,在短短几分钟内席卷了各大门户头条。
从近千万人关注到不过只有十来万粉丝的大大小小营销号都不约而同地在第一时间转发了通稿。
一为惊人的真相,二是屈从于迅速到位的资金。
紧贴着#易朗 况蓝婕#这组词条的是#易朗 人设成真#还有#易朗 所谓少爷#。
从出道以来,何有斐那边有易胜雄作保,易朗这里有况蓝婕在护,楞是把两人的身家背景保护的滴水不漏,极少数知道他们关系的业内人士也都被告诫要闭紧嘴巴。
而从前易朗那些同学在长大后基本也不会没事到处嚷嚷着易朗曾经被霸凌的经历,更不用说他们还是作为加害者的一方,虽然有一两个不知事的蠢蠢欲动,妄想借机敲诈一笔,也都被及时发现并处理掉了。
网络就是如此神奇的地方。
表面乍看澄澈透明,实则内里泥流滚滚,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大抵还是这么个道理。
就像个依赖数以百万计的螺丝打造而成的精密器械,掉了其中一根或许不影响其运转,可若关键部分松脱了,那倾覆往往也就是瞬间的事。
真相不会永远被掩埋,人心却可能被收买。
况蓝婕深谙这个道理,知道易朗不愿与自己相认,便用自己的方式,替他创造出一个可以尽情挥洒天赋而不用去应付复杂人际往来的环境。
也算是女人迟来的母爱,和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吧。
гоυщènщυ.Dè 世界十、失格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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