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她知道那一幕代表着什么。
    殷音看到谢栀栀眼眶都红了，越发心疼：“栀栀，告诉妈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殷音说着，边摸了摸她的发安抚，谢栀栀心里的防线像是突然就被冲破了般，一下子呜咽起来。
    “我，我看到他抱着梁文斌和梁雯雯，看到他亲一个年轻的阿姨……”
    殷音的心咯噔一下，谢栀栀还没说完，她就知道，小孩这是撞见谢峰和谢九九他们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谢栀栀断断续续地讲述中还原了那个画面。
    谢峰带着谢九九和两个孩子开心地出门游玩。
    看上去很是幸福。
    “……他，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小孩了，栀栀是不是真的是没有人爱的小残废，呜呜……他不喜欢栀栀，喜欢梁雯雯和梁文斌……所有人都不喜欢残废……”
    谢栀栀边流着泪边不断喃喃着，仿佛陷入了魔怔般，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所有人都不喜欢残废。
    而她是一个残废，所以不会有人喜欢她，爱她。
    这些心里话，这些委屈，谢栀栀一直藏在心里，因为别人的不喜欢，她也不敢宣之于口。
    可不说，不代表她不难受。
    而今天，因为受到谢峰他们的刺激，谢栀栀终于说出口了。
    小孩仿佛瞬间就陷入到了自弃，自厌当中，甚至都带着绝望。
    殷音看着真的心疼极了。
    她知道双腿残疾的谢栀栀在遭受这么多年父母的辱骂和忽视后，肯定会很难受。她也一直希望谢栀栀能说出她的心底话，这样才能解开心结。
    可等小孩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她还是止不住地心疼。
    栀栀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啊。
    殷音控制不住，立刻上前将谢栀栀抱在怀里，安抚：“才不是，栀栀说得不对，妈妈是爱你的，外公也是爱你的，我们栀栀这么好，是有人爱的……”
    “呜呜……”
    殷音不断地安抚，谢栀栀埋首在谢栀栀怀里，嚎啕大哭。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悲伤地哭泣出声，以前即便再难过，也只是默默流泪。
    有哭声，是希望别人知道，能疼疼她，哄哄她。
    无声哭泣，是因为知道没有人会因为她哭泣而心疼。
    而现在，她终于敢放肆哭泣了。
    谢栀栀听着那一句句爱意的表达，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八岁的小孩在这一刻还是忍不住破了心房。
    她两只手抱住了殷音的腰，不断地喊：“妈妈，妈妈……”
    这也是殷音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听到谢栀栀喊她作妈妈。
    殷音心疼又高兴。
    这代表栀栀已经开始接受她了。
    安抚了许久，小孩才渐渐平静下来。
    小孩一双眼睛仿佛水洗过般，又红通通如同兔子，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白皙的小脸也带着泪痕。
    殷音拿出纸巾，轻轻给小孩擦脸。
    她道：“栀栀，如果妈妈和那个人离婚，你同意吗？愿意只跟着妈妈和外公一起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