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宜提着药包，快步走到屋前，手将门轻轻推开。
    屋子很窄，一眼望到头。
    那里，一张木床，少年侧躺着，一身白衣裹着清瘦的身体，墨发凌乱，苍白清隽的脸浮着一层深深的潮红，他左手捂着嘴，咳得身体都蜷缩着。
    身上单薄的被子也因为他动作太大，不经意间掉落在地上。
    卫宜眼眶一热，泪差点控制不住落下。
    “大哥。”卫宜轻声唤了句，绕过瘸了腿的木桌，这个屋子里除了床外唯一的家具，快步来到床边。
    她拾起被子，扑到床前，哽咽着问：“大哥，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受？”
    卫宜将被子轻手轻脚给少年盖上，即便没有触碰到，也能感受到少见身上传来的不正常的热度。
    她忙起身，在桌子的水壶上倒了一杯水，水是凉的，可如今也没时间加热。
    “大哥，喝水。”卫宜将卫嘉搀扶着坐起来半靠着墙，又将枕头塞到他的身后，将水递到他嘴边。
    卫嘉咳得厉害，眼前一片昏暗，耳朵有片刻的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听不真切，隐约能辨认出是妹妹卫宜的声音。
    他卸下防备，低头喝水，水入口，干渴得几乎发疼的嗓子得到缓解，他忍不住大口吞饮。
    “大哥，你喝慢点。”卫宜眼眶发红，她不在的时候，大哥不知有多久没有喝到水才会渴成这样。
    嗡嗡作响的耳朵静了下来，眼前的黑暗褪去，一点点清明。
    卫嘉扭头，终于看清身边的卫宜。
    少女戴着白色的面纱，面纱上眼眶发红，卫嘉心口微疼：“宜儿莫忧心，大哥无事。”
    卫宜点头，没有多问可她知道，大哥怎么可能没事，他都病得爬不起来了，但她知道大哥并不想让她担忧，她便也不再说。
    “大哥，我买了药还有一点米，我现在就去做。你先躺一会。”
    卫嘉被扶着躺下，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你出去了？”
    卫宜眼神微闪，点头。
    卫嘉捂住了胸口，再次咳嗽了起来，气得加重了了语气：“为兄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出府吗！”
    出了府，那些人下手更加肆无忌惮。
    “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大哥你不要气。”卫宜垂眸，将遇到那两人的事情压下，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大哥知道。
    可卫宜是卫嘉的妹妹，他对这个妹妹何其了解，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异样。
    “卫宜！”他压抑着胸口的沉闷和眼前的昏暗，一字一顿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字不漏给我讲明白。”
    卫宜手指下意识抓着被子，抬眸哀求：“大哥，你就不要问了。”
    卫嘉深深地看了卫宜一眼，垂眸，声音有气无力：“罢了，你不愿说便不说，你带来的东西都拿回去。”
    “大哥。”
    卫嘉不再回应。
    面纱下，卫宜贝齿咬着唇瓣，内心挣扎。她何尝不知道卫雅让她去买糕点可能有所图谋，可她心甘情愿应下，她要去买药给兄长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