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可以休离啊。阿弦轻描淡写。
袁恕己虽然被虞娘子提醒,知道阿弦跟崔晔口角,可是却也只当阿弦脾气急又烈,大概是气头上所致,怒气泄了自然就好些了,却想不到事qíng并非他想的那样简单。
袁恕己敛起了笑,问道:你你跟崔天官到底怎么了?
阿弦闭口不言。
袁恕己道: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他他负了你?他做了什么?袁恕己越说越惊心,又隐隐有些对崔晔的愤怒。
阿弦道:不是。少卿,你别问了。
袁恕己道:我不问?哈,你不告诉我,难道我不会自己追查吗?如果给我知道是他负你,我
别说了,阿弦打断他的话,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跟旁人无关。
袁恕己被那句跟旁人无关堵的心头凉了凉,然后哼道:是,我是旁人,但我仍是自作多qíng的觉着我跟小弦子是知己一场,虽然并没有许下什么生死之约也无八拜之jiāo,但我为了她,可以把这条命jiāo出去,我也知道她肯为了我不计生死,若有人欺负了她,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袁恕己说着,手按着膝头起身要走,阿弦抬手在他手臂上一握,袁恕己停下,转头看向她。
阿弦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袁恕己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终于吐了口气:我也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两个人彼此相看,阿弦终于无奈一笑,袁恕己也笑叹道:行了,别打哑谜了,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
两人说话的功夫,那小黑猫磨磨蹭蹭又靠近过来,伸出爪子勾着袁恕己的袍摆,攀岩似的要往上爬,爬了两次都无能为力,有一次甚至往后倒翻了回去。
袁恕己看的好笑,索xing将它抄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摸了摸那毛儿,道:这只猫怎么还留着?
阿弦道:它原本是被用来聚魂入魔的,那天晚上魂魄都散了,又吃了我的血已经没什么灵力了。
袁恕己举起那猫,果然见它双眼蒙着一层淡淡地灰,被举起来也不知挣扎,呆呆傻傻的。
袁恕己便将猫放低,道:你便是这样下不了狠,如果是皇后,一百只猫儿也早化灰了。
阿弦道:你来一定是有事,为了什么?
袁恕己想了想,便先按下她的事,只说道:我是为了当年旧案来的,这两日我跟狄仁杰把当年宫中的老人们统统都审讯了一遍,对了,你知道那个御膳房的张公公吧?
阿弦这才惊动:我当然知道,他怎么了?
放心,没有为难他,袁恕己先喂她一颗定心丸。
张公公原本跟随过朱妙手学过一段时间的厨艺,算是半个弟子,虽然当年那件事朱妙手做的隐秘,但张公公毕竟跟随他许久,知道他的心意,从那突兀之中未免看出了些蹊跷,只是这么多年来从不敢对任何人提起,因为毕竟太过骇人听闻了。
原先张公公还只是猜测,但当看到阿弦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是宫内老人,目光犀利,便知道自己猜想的果然是真。
当然,张公公还有一件事并没有跟袁狄两人供述,那就是崔晔原先落难豳州,后回长安,拜托他做雪团子给阿弦吃。
虽然在先前太宗陛下在的时候,就已经御准了公公他何时离开大明宫都成,但是公公念旧,私下里曾说过也许这辈子就老死宫中,为李家效命一世就罢了,只是在小公主之事后,突然之间公公就不告而别。张公公在狄仁杰跟袁恕己面前陈述。
袁恕己道:他连什么话都不曾留下吗?
张公公面有难色,迟疑着摇头。
袁恕己跟狄仁杰对视一眼,当然知道他必有事隐瞒,狄仁杰道:我们是奉旨查案,不然的话,自是万万不敢惊动宫内的人人,公公还是把所知道的尽数告知,免得我们在二圣面前不好jiāo差。
张公公苦笑:我只怕我若说了,两位更加不好jiāo差。
袁恕己皱眉:怎么,有陛下旨意在,你又有什么不可说?
在两人的连续质询之下,张公公才说了实qíng,原来,在朱妙手不告而别之前,他曾有些jīng神恍惚,有一次张公公做了新样点心想给他评判,悄悄靠近的时候无意中听朱妙手自言自语说什么亲生骨ròu,她怎么能下得了手这种话,吓得张公公把手上的点心都给跌翻了。
袁恕己跟狄仁杰这才明白为什么张公公三缄其口。
袁恕己本不想就告诉阿弦此事,但遮遮掩掩不是他的本xing,何况此事迟早会被阿弦知晓,索xing便都说明了。
阿弦却并不觉着意外,虽然她心里知道,当初不是武后对自己下手,可毕竟当初在豳州,伯伯身死之后劝她回长安的时候,曾说过让她问问武后为何如此狠心之类的话。
可见朱伯伯曾也一心认定是武后杀了安定公主。
但问题是,朱伯伯为什么会这样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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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恕己道:此事只有我跟狄公知道,他同我商议,让我来问问你,朱妙手可曾私下里跟你说过什么,或者无意中透露出什么来?
阿弦当然不能跟他说朱伯伯曾提起的那些话,不然的话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又要对武后不利起来。
如果说阿弦先前还跟武后有些隔阂,却都在猫儿妖变那天晚上,因武后舍命一抱而心结释然了。
阿弦道:我只知道不是皇后动手,是什么让伯伯误会了。
袁恕己道:再想想,还有其他么?
阿弦垂头,不免想起了再不愿回想的某些事,阿弦抓了抓胸口:没有了。
袁恕己并不勉qiáng她,如此两人又沉默了片刻,袁恕己道:你跟天官之间虽然不便告诉我是什么事,可是我总觉着,以天官那xing子,不至于做出什么不可原谅的行为来,你觉着呢?
阿弦心头一痛:我不知道。
袁恕己心里狐疑更甚,只得又叹: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阿弦一笑不语。袁恕己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他忙对阿弦道:我本来以为你知道了,可是你既然跟他争执,只怕未必会知道
什么?
我怎么听说,太子向二圣举荐了天官,因为先前他去过羁縻州,对吐蕃qíng形熟悉,所以这一次想让他随军呢。
阿弦果然没有听说这个,顿时恍惚怔忪。袁恕己道:我劝你不要跟他斗气,你知道羁縻州那个地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可是他死里逃生百般磨难的出处何况他的身体向来不大好,我隐约听说这两日又有些加重。
阿弦的心里有个声音大叫,但是面上仍是淡淡地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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