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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几个人不知发生何事,纷纷看来,却见那尖叫之人步步后退,手指着旁边的通水沟中,只是叫的惨厉,无法出声。
    有一人上前探头看去,当看清所见后,也随着大叫,往后一跌,便跌倒在鱼水之中,惨呼连声。
    武攸宁早打马奔到太平车边,又叫侍卫们都警惕起来。
    车内太平不明所以,打开车窗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武攸宁道:还不明了,殿下不要露面。
    然而太平眼尖,早看见路边七八个行人都站在排水渠边上,有人厉声大叫,有人跌在地上,还有的在叫:人头,人头,快叫南衙的人来。
    太平打了个激灵,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当即跪坐起来,从车窗口往外竭力看去。
    排水渠就在眼前,因下了一场急雨,河水奔涌的极快,太平一瞥之间,只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随波逐流,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个黑发舞动的人头。
    随着水流的上起下浮,那人头也随着沉浮翻滚,不时地露出一张死不瞑目的狰狞的脸,呲出的牙齿狰狞而可怖,像是个不怀好意地要择人而噬的笑。
    太平回到宫中后,便生起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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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阿弦因要查阅一份公文,来到库房。
    管库的前几日才换了个新人,恭谨地向阿弦行礼,又问她需要什么卷册。
    阿弦笑道:不必劳烦,我自己找就是了。
    那小吏才惴惴地退下。
    阿弦原先在这里当差过,对里头的档册安排当然了若指掌,这其中自然也多亏了huáng书吏的指点。
    阿弦四处打量,一时却找不到自己所需要的那份,原来这阵子档册的安排被人动过了。阿弦正皱眉想要问问那小吏,就听见有个略熟悉的声音道:女官终于又回来了?
    阿弦歪头看去,果然看见个熟悉的鬼影子站在架子旁边,正是当初跟huáng书吏一起厮混过的那只。
    是你?阿弦失笑,几乎有种跟朋友久别重逢的感觉,好久不见了。
    是呀,那鬼也笑道:先前都知道您要嫁给崔天官,大家都哭的不成呢。
    阿弦笑道:这有什么可哭的?
    鬼道:那就不能像是以前一样,随时随地都可以靠近女官了呀。
    阿弦想起在周兴家里那两只鬼也是如此说,不由又笑道:所以你才这么久没有出现吗?
    鬼道:也不是,之前我不知在哪里睡着了,方才才醒。
    睡着?阿弦无法想象。
    那鬼仰头,看着屋顶道:大概就是在灯芯里,对我们而言,那可是个休息的好去处。
    阿弦抬头,仰望着屋顶的两盏挂灯,大概是从建造这库房的时候就设置了的,造型倒是别致的很,可是此后却从不曾点燃过那灯,因为库房里存放的都是重要的档册,灯燃的那样高始终是有些风险。
    因为太高,打扫也不方便,所以那灯罩之上落满了灰尘,还吊着若gān蛛丝尘网,怪不得这鬼说那是个歇脚的好去处。
    阿弦笑道:果然是不错。睡在那里,一百年也不会有人打扰。
    正说了一句,忽然愣怔,她又仔细看了看那吊着的灯:你睡的是这个?那灯罩上的是什么?
    鬼道:是一幅图。
    什么图?年积月累,灰尘把灯上的图案挡了大半,何况这么多年过去,颜色也早褪了。
    鬼也说不上来,阿弦皱眉,忽然纵身一跃,跳上架子,她身形灵动,往上飞攀,终于停住,扭身向着梁上又跳过去。
    鬼吓了一跳:小心呀!
    阿弦因许久不曾登高,落脚不稳,差点儿跌滑下来,暗暗地也惊出一身冷汗。
    等她站住脚后,俯身过去,往那灯上用力chuī了口气,灰尘散落,蛛网飘动,露出一副《寒江独钓图》来。
    一个披着蓑衣斗笠的渔翁手持一根吊杆,坐在一叶孤舟上,正在寒江独钓。
    阿弦呆呆地看着这幅图,忽然伸手过去,将那灯笼摘了下来。
    灯笼中并没什么东西,只是正中原本放置蜡烛的地方却是空的。
    阿弦皱眉看了会儿,复又探臂过去,从那空着的蜡座往下探去,就在原本烛心该在的地方,好像有一样东西。
    阿弦手指一夹,将那东西取了出来,还来不及细看,就听到脚步声响,有人道:女官,女官?
    阿弦忙把灯罩放了回去,咬牙屏息,自梁上跃到书架上,再飞快地顺着下地,双足才落地的瞬间,那小吏便现身:女官,外头有人找。
    阿弦松了口气,先答应了声,等那小吏去后,阿弦方低头看看手中之物,这东西并不大,像是一节竹哨,有阿弦的食指长短,略粗一寸,看着没什么稀奇。
    但阿弦可是牢记的。
    当初huáng书吏说物在心中,善者自寻,此后阿弦在两人相识的库房里翻来覆去找了多少次,毫无头绪,没想到今日无意中歪打正着。
    饶是如此,阿弦仍是吃不准是不是,且表面又看不出这是什么,只得先把此物收在怀中,迈步出外。
    外间来找阿弦的,竟是高建。
    阿弦一见他就要笑:咦,来找我做什么?
    高建道: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陈大哥必然也不记得。
    阿弦一愣:嗯?
    高建道:后日是我生日,你们一个个都忘了。不过我却忘不了,特来请你去吃饭,如何,可赏不赏脸?
    阿弦果然是忘了此事,忙作揖赔罪,又道:这当然是要去的,只要有吃的地方一定有我。
    高建笑道:这还像话。我心想自从我来了长安,你们两人多加照料我,且我也随着吃了不少酒席,如今正好儿也当作还席了,不过我还没跟陈大哥说呢。
    阿弦问他为何不说,高建道:我担心你不喜欢我请陈大哥,毕竟,这跟在桐县的时候不一样了。
    阿弦见他这样体贴,不忍让他扫兴,便笑道:什么话,我们不还是跟在桐县一样的么?你只管随你的心意做事,不必有所顾忌。
    你是说
    阿弦道:若真如你担心的一样,当初周兴家里请客我也不会去了。
    高建这才松了口气,喜上眉梢:我也想着咱们三个能热闹点儿,再者说,陈大哥家里,当初全是武懿宗那个人不好,如今他总算走了,陈大哥的好日子也才开始,他应该不会像是之前一样了
    阿弦却没有兴趣知道陈基的事qíng,便流露出兴趣缺缺。
    高建又问道:我请你的话,天官可会答应?
    阿弦噗地笑道:他为什么不答应?
    高建道:我只是随口问问。原本按理说我也该请天官,只不过天官、威重,我怕请了他后,咱们一桌子都要大眼瞪小眼,酒也不敢吃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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