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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之道:不是皇后动手。
    耳畔嗡地响了起来,阿弦似灵魂出窍。
    敏之笑笑:傻孩子,真让人不放心,不过有崔晔照看着你,想来也没什么可叫人担心的了。
    他叹了声,忽然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他们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你要小心,一定要
    话未说完,敏之周身浮现淡淡地白光,身形变得朦胧。
    阿弦还未从他先前所说的话带来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模模糊糊听了这句,又看这般qíng形,叫道:殿下?!
    敏之不语,身形像是随风而起,越来越远。
    阿弦着急:殿下别走,殿下表哥!
    耳畔是敏之释然的笑声:有你这声,我再无遗憾了。
    表哥!阿弦心如刀绞,猛然起身,整个人却从榻上跌落原来又是一梦!
    第258章 灵猴与宠奴
    虞娘子睡在外间,听了动静后忙披衣进来查看, 玄影也随着立在榻前, 有些忧伤地望着她。
    阿弦无法告诉虞娘子真相,只说自己做了噩梦而已, 安抚她去睡了。
    虞娘子去后,阿弦抱着玄影, 眼睛兀自是湿润的。
    若是对寻常之人而言,一场梦而已, 不足为奇,梦中的好坏,一旦醒来便成泡影, 而现世仍是一成不变的现世。
    可阿弦自然不同。
    她知道, 自己所见所感都是真的,贺兰敏之去过杨府了, 且他也来跟自己告别,他在人世间的心愿终于了却, 以后不会再有神出鬼没的魂灵时不时地出现在她身旁,同她置气斗嘴,或肆意说笑地陪伴。
    但是另一方面阿弦却也知道, 贺兰敏之的离开其实是好事。
    人鬼殊途,鬼魂终究无法长久地在人世间耽留,如果一再无法离去,迟早有一日会魂飞魄散,连轮回道都无法进入。
    但明知道理该如此, 心里仍是空落落地,大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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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半夜,阿弦竟无法安稳入睡。一会儿想着敏之临去所说的那些话,事关武后,以及她的身份,喜忧参半;一会儿又想起跟崔晔白日相见的qíng形。
    夜深人寂,冷静下来,心境也自不同了。
    阿弦心想:阿叔本来就是密敛内藏的xingqíng,就算他知道了这机密,我若不提,难道要他主动跟我说?假如他真的跟我说了,只怕我也未必会乐意这样想来,他保持缄默倒也是理所当然,并不是故意要欺哄我的。
    她找到合适的理由,心里略觉好过了些。
    但是另一方面,仍有些隐隐地不安挥之不去。
    如此直到天将明,才又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有人来访,却是崔升跟桓彦范,阿弦因昨夜睡的不好,两人进门之时,她才爬起身来,当下飞快整理了一番幸而她并不做女孩子的打扮,只洗了把脸拢了拢头发,简单收拾过后,便出来见客。
    崔升已经落座,桓彦范却站在窗户边上,笑吟吟地问丫头道:你们主子昨晚忙什么了,怎么这么晚还未起?
    丫头知道他是调笑,又见他少年俊俏,笑的晃眼,便红着脸道:早早儿地就睡了,没忙什么,大概是病了身上不适。
    崔升道:不必理会他,一味口没遮拦,幸而这是在府里头,都是知根知底,若是在外头说,传了出去成何体统。
    桓彦范笑道:我在外头嘴可紧呢,到了这里自然放开心怀,你倒是维护的很,难道你
    正说到这里,阿弦从外转了进来:两位有礼啦。
    三个人照面,桓彦范一眼先看见阿弦的双眸有些红肿,他诧异道:你的眼睛怎么了,像是哭过?
    昨夜敏之虽是在梦中告别,却着实地伤心哭了一场,一夜竟未消肿。
    阿弦掩饰道:没什么,是昨晚上睡得晚了些罢了。
    桓彦范道:你在家里也熬夜么?做什么了?
    阿弦道:也没什么,只是有些睡不着。
    崔升听到这里,便道:你如何像是审犯人般问她?快些安稳坐了罢。
    桓彦范方一笑,跟阿弦对面坐了。崔升打量阿弦道:听说你病了,身上大好了没有?
    面对崔升,阿弦竟有几分愧疚感:昨儿就好了可是
    什么?
    阿弦咽了口唾沫:阿天官好不好?
    崔升一怔,继而皱眉道:我也正想说呢,也不知怎地,好端端地又高热起来,听说昨儿晚上嗽了半夜好像还
    阿弦又愧又惊,忙问:还怎么样?
    崔升不便高声,手掩着嘴边低低说了句。
    阿弦魂惊魄动,颤声道:是、是吐血吗?
    不不,崔升这才分辩,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病来如山倒,咳嗽中带了出来罢了,已经请了御医了。
    桓彦范皱眉道:天官的身子很不好呀这必然是当初在羁縻州落下的病根了。
    阿弦低着头不言语。
    崔升神qíng黯然,道:我也不必瞒你们,全家上下,其实都很担心哥哥的病声音竟哽咽了。
    桓彦范忙道:大好的日子,怎么这么颓丧,你放心,天官身子虽有亏,但他是个福大命大的人,未必就总之不会有大碍的,我打包票。
    崔升叹息道:若是嫂子还在,再不济,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qíng形,偏偏那样出色的嫂子竟然短命。你们知道哥哥是这个年纪了,有些事儿实在耽搁不了,祖母跟太太一度想尽快给他再张罗一房好的,急切里又寻不到,原本有个韦表妹
    阿弦听得一愣一愣的,桓彦范接口道:对了,我听说这位韦姑娘心思聪慧,且又生得艳如玫瑰,怎么难道不能当你们崔家妇?
    崔升道:原先家母倒像是有这个意思,后来不知怎地变了主意,且哥哥仿佛丝毫也不上心。
    桓彦范忽地又道:不是还有个赵监察家的姑娘吗?那位可是跟天官亡妻有些神韵相似的,上次咱们还看见他们一块儿访《中秋帖》,何其天造地设,璧人一对。
    崔升皱眉:我看哥哥也并无此意。
    忽然悲从中来:毕竟曾经沧海,兴许其他的人再也入不到哥哥的眼里了。崔升从来最敬爱崔晔,不禁掉下泪来。
    桓彦范看着阿弦道:你瞧二哥,何至于如此。
    阿弦默然不响。
    桓彦范眼珠转动,对崔升道:其实照我看来,也许不是曾经沧海,而是心系一人。
    崔升还未开口,阿弦连连咳嗽。
    桓彦范道:你怎么了,难道也染了天官的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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