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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雪瑞一怔,泪如泉涌:我
    阿弦忍不住叹道:你那样聪慧的人,比我更豁达百倍,也能钻这牛角尖,唉,可见qíng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
    赵雪瑞哭笑不得:你又在发什么感慨了。
    阿弦道: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她细细又一想,肃然道:你且听我的,一时的挫折不算什么,千万不可因此而自bào自弃的,有时候因缘是很奇怪的,今日你觉着已至绝境,他日也许会柳暗花明,那时候你才知道,先前的那些挫折实在不算什么,一切都是很值得的,最好的说着说着,眼前又浮现昨夜雪中那一幕。
    赵雪瑞怔怔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道:你怎么会懂这许多?
    阿弦一愣,忙喝茶掩饰: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了,绝不骗你。
    赵雪瑞毕竟聪明,仔细打量她的脸色,迟疑问:你你是不是跟天官
    咳咳!阿弦一口水呛在喉咙里。
    赵雪瑞看她这个反应,心中通明,qíng不自禁哈地笑了出声,转忧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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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赵雪瑞看似释然,但离开赵府的时候,阿弦的心却并未轻松多少。
    难道袁恕己当真不喜欢赵小姐?但是这样出身官宦世家的小姐,美貌,高才,善解人意,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不好,如果她是个男人,一定会喜欢上。
    阿弦捶捶脑袋:别人想要都得不到,怎么偏有人不开窍。
    袖子摇晃之时,鼻端又嗅到淡淡地馨香,阿弦举起衣袖仔细闻了闻,这才发现是自己手上的香气,想必是先前握赵雪瑞的手沾上的。
    阿弦摊开掌心,不由又叹道:真不愧是养尊处优的娇贵小姐,连手都这样香。
    她忍不住凑过去又嗅了半晌,忽然发现自己这般行径,竟像是个登徒子,忙拉着衣袖停住。
    车轮滚滚,阿弦瞥着衣袖衣角,又打量自己通身的打扮,伸手在胸前摸索了会儿,忽然又道:停车。
    马车才停,车夫来不及问要去哪里,阿弦已经跳下车,她左右打量了片刻,道:且在这儿靠边等一等。
    车夫按照吩咐,靠边停了才有两刻钟,就见阿弦抱着一个包袱,鬼鬼祟祟地跑了回来。
    第248章 冷暖而自知
    阿弦一口气跑了回来,正要上车飞速离开现场, 偏偏有一队人马经过, 其中一人不偏不倚往此处而来。
    阿弦也瞧见了此人,本能地把手中的包袱往身后一晃想要藏起来, 但转念一想,何必如此?
    原来这来人正是陈基。
    先前因武懿宗升了进忠伯, 陈基到底也是皇亲,官职亦升为正五品的亲勋翊卫羽林郎将。
    作为一个毫无根基的从僻远之地来到长安, 先前又在京兆府抬了一年尸首的青年而言,陈基在长安子弟们的口中几乎已是一个传奇了。
    起初大家都惊叹于他敢跟当时的权贵李义府相抗,等他死里逃生, 众人为之感叹之余, 却又传说他投奔了许敬宗但如此也算是顺风顺水。
    及至大家笃定他不会再往上升了,他却又神来之笔, 同当时还是猥琐小官、人人唾弃的武懿宗家里结亲,看来武懿宗也是高攀了这位青年才俊。
    谁知道一转眼的功夫, 之前那个猥琐在角落毫无出息的武懿宗居然成了正经皇亲,又封了爵至此,那些先前还看不起陈基者, 却不知该感叹他的运气出色,还是要敬佩他的能人所不能以及高瞻远瞩。
    但是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昨夜陈基人在天香阁中饮酒看歌舞,此时的他虽然官职不算极高,但身份已然特殊不同, 身边围着好些人,甚至有两位品级不比他低的。
    众人陪笑,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高高在上的要人。
    只要他稍微示意,就会立刻有人将酒斟满,将果子献上。
    早在他还在桐县的时候,就曾如此梦想过,不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应该是一呼百应,人人敬慕。
    直到如今,他似乎越来越接近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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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杯中的酒,却并不再像是以前一样甜美香醇。
    满桌的珍馐,陈基一一扫过,居然没有可入口的。
    他越来越怀念,曾经在桐县吃过的老朱头做的那看似简单粗糙的面片粥,以及蹭着阿弦的份儿有幸喝过的双全汤。
    他再也没吃过那样好吃的粥饭,那样好喝的汤水。
    甚至有些怀念在平康坊那小院子里,两人一同分吃一个油纸包的卤ròu的qíng形。
    有土窟chūn吗?他晃了晃杯中酒,眼神迷离地问。
    一怔之下,许多声音围着道:有有有!
    杯酒下肚,没有烫过的酒,有些清冽,入了心里,却微微地慡辣。
    原来是这个滋味
    正在此刻,陈基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抬头看去,却见是袁恕己走了进来。
    陈基知道自己很不被这位袁少卿待见,虽然现在两人之间官职相差无几,甚至几乎可以平起平坐,但是真正让陈基心中介怀的,是袁恕己跟阿弦的关系。
    他放下杯子,正起身要走,袁恕己淡淡地说道:陈郎将,独饮没什么意思,可介意我一同么?
    得袁恕己邀约,陈基甚至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周围的众人见状,识趣地渐渐退散。
    两人对坐,不知不觉喝了三瓶土窟chūn,袁恕己已半醉。
    陈基起初不知袁恕己为何如此,直到他醉中说了几句话。
    你知道吗,陈基,袁恕己晃晃杯中酒,笑道:我之前还未见到你的人,但你的大名却早如雷贯耳了。
    陈基不懂这意思,只好含糊陪笑道:少卿过誉了,着实不敢当。
    放屁,袁恕己冷笑,你当我也是在拍你马屁么?我是说在桐县的时候,小弦子她经常提起你。
    陈基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捏住:是是吗?
    袁恕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总是大哥大哥的,我不想知道也不可能,在她嘴里,仿佛没有她大哥做不成的事,仿佛世间所有男儿都不如她的大哥英雄盖世。
    陈基双眸微微睁大,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
    唉,我很嫉妒啊。袁恕己闭了闭双眼,长叹了声,我当时想不通,世间会有怎么样的男子,会让她那么死心塌地呆头呆脑的惦记哼,后来我来了长安,大失所望,原来她心心念念的人是这样但就算这样,也轻易地得了她的心去。
    陈基低下头,慢慢地喝那杯酒,土窟chūn没有了先前的慡辣,而是满口苦涩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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