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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之道:你们想gān什么?
    那人虽然蒙面,露在外头的双眼却烁烁不已,盯着敏之笑道:何必多问?殿下跟我们走就知道了。
    敏之看着那种眼神,听着他的笑声,心中大为厌恶忌惮,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那人笑道:看样子殿下不打算听话了你们还不伺候殿下?
    眉一挑,两侧之人虎跃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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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汪汪!
    犬吠声越来越激烈。
    阿弦,阿弦!又有人大叫。
    阿弦爬起身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先长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咳嗽起来。
    虞娘子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是怎么了?又被梦魇住了么?
    玄影在旁本来叼着阿弦的衣袖,此时才放开。
    阿弦的手压在胸口上,心好像就在她掌心里跳动一样,这样剧烈鲜明。
    无法回答虞娘子的话,阿弦转头四看:眼前并无烈烈燃动的火光,没有那个穷途末路决然一炬的不羁身影,也并没有化而为鬼的周国公贺兰敏之。
    阿弦揉了揉眼,手背上却尽是水渍。
    第221章 有女同车
    阿弦匆匆地吃了早饭, 将出门时, 康伯也正收拾妥当, 站在门口等候。
    天寒风急,雪厚地滑,阿弦有心不让他跟着, 康伯却道:我送你去户部, 自会回来。这倔老头竟是不容分说。
    出门之后, 放眼四处,白茫茫一片, 阿弦跺跺脚, 靴子上沾了一圈儿的雪, 从家里到户部, 只怕就湿透了,所以虞娘子又给她备了一双换用的,在背囊里。
    阿弦喃喃道:改日我也要买两匹马了。
    虽然这房子不必她出钱, 且日用的种种物件儿许圉师林侍郎等几乎都送齐了, 但毕竟置买奴婢又花了些, 且家里增添了人口开销也更大了,这时候再买马匹,似乎有些太奢侈,阿弦始终舍不得。
    康伯在旁听的清楚,一笑摇头。
    两人走出街口,沿着朱雀大街往户部的方向而行,一路上倒也热闹, 百姓们纷纷拿着笤帚扫雪,又有若gān孩童们,因见下了这样大雪,便乐得出来嬉戏玩耍,甚至滚雪球打雪仗等。
    阿弦因想着昨夜所梦,心qíng不免沉重,她原本是个爱闹之人,此时却无心观光,只埋着头踯躅而行。
    正走中,身后康伯闪电般抓住她的肩头,往旁边一拉。
    与此同时,一枚雪球擦着阿弦脸颊滑了过去,前方一个惹事的孩童叫道:啊对不住!不是有心的。其他孩子则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
    康伯早看出她失魂落魄:你怎么了?
    阿弦呆呆看了他片刻:我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想要去找崔晔,把昨夜所梦跟他说个清楚,但是
    不由自主抬手,在唇上抚过,阿弦重又低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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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之前国库告急,虽然利用阿弦的法子,裁减节省了宫廷的开支用度等暂时应付了江浙的灾qíng,但这也并非长久之计,尚书省早颁了二圣旨意,责令户部设法调度,尽快恢复国库充盈。
    何况目前接近年下,除了仍要留意灾区的qíng形外,更要应付百官的薪俸奖罚,城中的庆典项目、开支,皇家的祭祀,设宴等种种,因此这段时候竟成了户部最忙碌的时刻。
    就在这一个人要当十个人用的时候,偏又出了一件事。
    户部专理财政的度支郎中,忽然jīng神失常了。
    这让许圉师大为震惊,惊愕之余甚是担心,同时又越发地焦虑数倍。
    度支郎中姓蓝,原本是个极为jīng明qiánggān之人,堪称许圉师的左膀右臂,在户部已经做了十一年,从最小的给事一路升了上来,可谓步步踏实。
    在蓝郎中发病之前,还在跟许圉师商议如何节其流,开其源的重大举措,如今居然失常,又是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候,怪道许圉师要跳脚。
    且这蓝郎中病的也很是怪异,前一刻还好端端地跟同僚坐谈,忽然间便狂xing大发,掀翻桌子,狂奔出门,左冲右突,就像是连身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户部特意请了御医来调治,却只说是脉象浮乱,是发了狂疾,动了金针,又开了几副安神宁气的药方。
    起初服了两剂药后,果然是好多了,众人还以为药到病除。
    可不过半天的功夫,蓝郎中又病发起来,这一次却比先前越发严重,见人就打,且厉声高叫:我是有功之人,为何杀我?
    或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等等不经言语。户部吓倒一片,只得有将蓝郎中送了回府,让御医前去看护。
    阿弦自然也听书吏说起此事,只是无暇细想,蓝郎中一倒,户部比先前更忙数倍,晚间竟有半数之上的官员要迟归,而许圉师因为年高,又且心火旺盛,竟也病倒,勉qiáng撑了两日,终于被抬了回家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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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过于忙碌,而敏之又始终不曾出现,阿弦一时也没来得及再去为那夜所见费心伤神。
    是日夤夜,数人好歹完了公务,往外而行之时,一人道:也不知蓝郎中近来如何了,只可惜我等也忙的分身乏术,竟不顾去探望他。
    另一人道:可惜他素来何等gān练能为的一个人,怎地忽然发了如此狂病,有些蹊跷,我想这种无缘无故而来的病症,是不是撞克着什么了?
    众人都摇头,又有胆小的吐舌道:这黑灯瞎火的,何必说这些恐怖之事?罢了罢了,平安大吉。几人出门,分别被他们家人小厮等接了回府。
    阿弦跟在后头,跟一名同僚告别,望着黑dòngdòng地门口,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恐惧的。
    前两天她夜归的时候,虽有康伯跟玄影陪伴,却到底也撞见了四五个孤魂野鬼,每当那时候,玄影都会原地乱叫,倒是惹得康伯侧目不明,以为这狗疯了,阿弦也不好跟他解释。
    幸而阿弦早练出来了,就算那鬼当面盯着她瞧,也能镇定自若面对,当然心里如何,则一言难尽。
    毕竟不是每个现身的鬼灵都是平头整脸,似贺兰敏之一般
    想到敏之,阿弦不由又叹了声,环顾周围,心里竟有几分惦记:不知他到底去往哪里了。
    总不会是那夜让自己见了所见,便自超度去了?
    一想到敏之或许不告而别,心竟揪了揪。
    只听汪地一声,是玄影跑了出来,摇尾迎接,阿弦俯身抚摸它的头,问道:康伯呢?
    却见今夜竟不见康伯,阿弦只当他是有事,或者毕竟年高身子不适,便也罢了,同玄影沿着墙边而行。
    玄影随着小跑了片刻,忽地叫了声,往前疾奔。
    阿弦吃惊,这样黑漆漆的长街,有玄影作伴到底要心里安定些,如今它竟要跑?阿弦不知玄影如何,忙撩起袍子撒腿就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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