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想拦也不是,只得请他们几个入内歇息,偏偏因为是新搬来的,竟也没有茶水等物。
桓彦范笑道:你瞧,这会儿看出有人手的好来了吧?
许圉师不解:说的什么?
桓彦范就把方才让阿弦买几个奴婢她不肯的话说了。
许圉师这才明白,道:这般大的宅子,多几个人手是要的,比如开关门上夜,厨娘,打杂的下人,算来算去,总要四五个才够。
崔晔这才发话,含笑道:侍郎可不要吓她了,再说下去,恐怕她不敢住在这里了。
阿弦先前刻意避开去看崔晔,听他出声,却忍不住又扫了一眼,不料刹那间,眼前竟又出现韦江娇躯横陈的模样。
阿弦甚是恼怒,暗中咬了咬唇,心道:我是怎么了,中了邪么?怎么总想这样下流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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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圉师跟林侍郎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崔晔却不曾开口,许圉师还要叫他一声,林侍郎从旁拽了许圉师一下,两人便寒暄着出门去了。
阿弦带着虞娘子亲自往外送出,玄影不失时机地跟在后头。
当即只留下桓彦范跟袁恕己,崔晔在堂下。
桓彦范何等机灵,见状便对袁恕己道:少卿,我们来这半天了,不如也去吧。
袁恕己道:不是说要吃了酒再去的么?
桓彦范呵呵道:改日再吃也是好的。
袁恕己看向崔晔,笑道:何必改日,正好天官也在,大家聚一堂如何。
崔晔闻听,才也看了过来:少卿的提议甚好。只是我不胜酒力,怕是不能陪你们尽qíng痛饮了。
袁恕己一怔,然后道:天官的身子要紧,何况酒么,有的是机会喝。
他回头看桓彦范:小弦子不还惦记天香阁的酒么?瞧她意犹未尽的,改日再去。
桓彦范不知自己该做何种表qíng。
却不等桓彦范回答,袁恕己又转过头来,遗憾道:可惜天官不饮酒,又不近女色,可惜了。
那些不可惜。崔晔笑的不动声色。
袁恕己却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桓彦范已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同,虽理智告诉他要离开,却又有些舍不得不看此刻的jīng彩。
正在天人jiāo战十分为难的时候,袁恕己道:小桓子,你先去,我有几句话跟天官说。
桓彦范大为失望,只得不甘不愿地走出堂下。
身后,袁恕己走前一步,若有所思地看着崔晔,顷刻,他道:你跟以前不同了。
崔晔道:哪里不同?
袁恕己仔细打量着他,忖度道:好像比以前更叫人讨厌了。
崔晔一笑,不置可否。
袁恕己颇为惊心,飞快回想以前种种,原来他发现崔晔身上的气息变了,虽然无法形容究竟是怎么样,但这种感觉,让他不安。
因为太过担心,脑中一片混乱,直到崔晔开口,替他解了疑惑。
是的,你猜的不错。崔晔直视着袁恕己。
迎着袁恕己惊诧的目光,他说道:我喜欢阿弦。
一句话,却让袁恕己感觉迎面似有一片惊涛骇làng扑击而来,将他打翻推倒,至如山之高,如海之深,如天际之遥。
你他震惊过度,或许又有些忧虑成真的恐惧,竟无法出声。
正在这时,便听到二门之外,桓彦范的声音响起,叫道: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堂下两人均都听见。
袁恕己生生咽了口唾沫,涩声问:小弦子知道吗?
崔晔道:她还不知道。
这个回答,又勉qiáng让袁恕己得回了一丝清醒,他后退一步,慢慢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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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阿弦同虞娘子进门来,问道:小桓到底有什么急事这样着忙走了,先前还说要吃饭。
袁恕己不能回答。
阿弦发现堂下的氛围有些古怪,勉qiáng扫一眼崔晔,又问袁恕己:少卿你怎么了?脸色好似不大对。
袁恕己一笑:没什么,这屋子里的灰重,方才大概是呛着我了。
虞娘子忙道:稍后我就打扫gān净。
阿弦道:给你打盆水洗洗脸却好。
袁恕己举手:不必了。目光复杂地看崔晔一眼,却见他淡然稳坐,波澜无惊。
这会儿虞娘子早去打了水来,袁恕己也只得趁势洗了手脸,冰凉的井水扑在脸上,这才又清醒过来。
虞娘子看看那边儿端然稳坐的,又看看这边略有些失魂落魄的,却觉着哪个都很好,都是很得心意的人。
于是喜滋滋道:天官,少卿且慢坐,我看看有什么可用之物,柴米都是现成的,若是厨房能使,便做些粗茶淡饭来,还望不嫌弃。
崔晔道:不必劳烦了。
袁恕己正以为他要告辞,崔晔道:那个描红漆木箱子里有现成的吃食果品。
因加上许圉师林侍郎等的箱笼盒子,院中大大小小地足有十几只,所以虞娘子还未认真清点,闻言诧异,忙过去打开看了眼,果然见里头盛着两重食盒。
提出打开看时,当真是新做的还微温的吃食,荤素兼备,果品俱全,还有一壶酒,当即大喜。
天官真是个细心之人。虞娘子心花怒放,又特意看了阿弦一眼。
不料阿弦却似神不守舍般,只是呆呆地看着,也不言语,更无半点高兴的模样。
虞娘子惊疑,便咳嗽了声提醒,阿弦兀自没有反应,虞娘子只得走到身旁,轻轻撞了她一下:阿弦!
阿弦抬头看她,虞娘子故意道:你瞧天官大人多细心,准备的还都是你爱吃的东西。
阿弦早也嗅到一股熟悉而诱人的味道,qíng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却仍不大愿意看崔晔,只是qiáng打jīng神道:多谢阿叔。
后面两个字,也放的低低的,透着一股不甘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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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晔早发现了阿弦的异常。
如今见面对她最爱的食物都如此,更加确信。
他知道,症结多半还在自己的身上。
当即崔晔微笑道:也许阿弦口味变了,不爱吃这些了。
虞娘子忙道:不不不,她是爱吃的。她什么都爱吃从不挑拣
虞娘子因怕阿弦不答,会寒了崔晔的心,便忙不迭地脱口而出,谁知说完后,又自品味觉着不对,待要改口,却又更显的别扭了。
虞娘子苦笑,自觉在这人面前,自己只怕也是无法玲珑只能献拙的,于是索xing默然低头,前去擦桌摆盘。
这会儿袁恕己因终于定神,便缓缓起身,对阿弦道:小弦子,我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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