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茫然抬头,敏之微蹙眉心打量她:噫有些古怪,为什么,你身上有种格外惹人不喜的气息?
修长的手指在阿弦的下颌上蹭了蹭,忖度道:到底是哪里对上阿弦含惊带怒的双眼,敏之在她的唇上轻轻压了压,笑的有几分邪意:不过李三说的不错,你长得倒是
话音未落,便觉着手上一疼,原来是阿弦趁着他心神恍惚之际,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第87章 小东西
贺兰敏之吃疼, 用力捏住阿弦下颌, bī得她松口。
然而手指却已经被咬破了,鲜血直流。
贺兰敏之以风流倜傥俊美过人而名闻长安, 他自己也最喜好鲜衣怒马,格外珍惜自己的皮ròu, 如今乍然受伤,怒道:混账东西!
一掌掴了过去, 打的阿弦往旁边扑倒出去,口中腥咸不已。
贺兰敏之指着她,怒不可遏:若不是看在崔玄暐对你另眼相看的面上,我今日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他的五官本来就极立体,又因喜好打扮,整个人透着一股太艳逸之感, 骤然动怒,眉眼中才多了一股凌厉慑人的煞气。
阿弦伏在车壁边上, 扭头看他, 在对上敏之双眼的同时,阿弦忽然看见一幕诡异的画面。
嗤啦!是衣裳被撕开的声响。
不要略有些稚嫩的叫喊声。
有人道:别怕,别怕有些苍老的声音,呼呼喘息。
也许是这一掌太狠, 阿弦竟觉着胸口翻涌,隐隐有作呕之意。
她定了定神,幻象自眼前消失。阿弦举手将唇边的血擦去:我阿叔我阿叔是崔玄暐?那个崔天官?
贺兰敏之皱眉:你的眼睛
原来不知何时,阿弦的右眼里又浮现出淡淡的血色。
阿弦轻轻揉了揉有些发烫的右眼, 道:我阿叔到底在哪里?玄影又在哪里?
贺兰敏之这才哼了声,靠在车壁上重拿了一块儿湿帕子擦了擦手,看着帕子上的血渍,冷道:别叫他阿叔,你这种人不配!
阿弦轻声道:配不配,阿叔会告诉我,不用阁下多嘴。
贺兰敏之眼神复又凌厉起来,他的戾气bào涨,抬手yù打,却又生生止住:打死了你,别让他以后跟我算账。但你要小心你的嘴,我可不像是李三那样,容得你这样放肆
他又仔细盯了阿弦片刻,喃喃道:真是越看越觉着讨人厌,恨不得他搓了搓自己有些蠢蠢yù动的手,却不小心碰到被咬伤的地方,顿时疼的嘶了声,满面懊恼愤恨。
大概是看阿弦的眼神不对,敏之深吸一口气:别忘了李家还想要你的命呢,方才若不是我,你入了李府,就等于入了阎王殿,你不谢我,反而恩将仇报地咬人?
敏之已经低头打量自己的伤处,眼见手指上依稀透出了几个明显的牙印。
敛着怒意扫了阿弦一眼,敏之又按动身后一处机括,右手边随之弹出一个匣子。
敏之往匣子里打量片刻,从里头捡出一个青色玉瓶,他看了几眼,忽然丢给阿弦道:过来,给我上药。
阿弦看着丢在自己跟前的那玉瓶,低低道:你自己没有手么?
敏之大怒:让你做你就做!再敢犟嘴,就把你扔下去!
阿弦道:求之不得。
敏之反而噗嗤一笑:我说错了,你敢再犟,我就把陈基扔到李府,如何?
许是玩笑,但阿弦知道他是能做出来的:你简直毛骨悚然。
敏之笑道:嘻,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ròu,我要把你清蒸还是生吃,都随我的意思,你能怎么样?
阿弦看着他极为嚣张之态,蓦地想起那日李洋动私刑之时,陈基在她耳畔说的话。
当时陈基道:这里是吃人的地方,弱ròuqiáng食就是如此,似你我这样的人,他们就算杀一百个一千个,也依旧是白杀了,死了的人连名字都不会留下!
阿弦捡起玉瓶,挪到敏之身旁。
她将瓶塞拔下,才要去抬敏之的手,他却一脸嫌弃道:你那手实在太脏!别碰着我,只上药就可以了。
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儿雪白丝帕,扔在阿弦跟前,先清理一下。
阿弦低头捡起来,把他手指上的血渍等物稍微收拾了一下,又将药粉抖了出来,撒在那有牙痕的地方。
敏之斜睨着她垂首低眉的模样,心念一动,问道:你是怎么跟崔晔认得的?
阿弦充耳不闻,只是把那帕子叠了几条儿,洁白无污渍的一面朝下,给敏之小心地把伤处绑了起来。
敏之看看她,又看一眼那绑的十分整齐的伤处,举起手指笑道:哟,你还挺会伺候人的,一路上就是这么伺候他的?
这人yīn晴不定,令人叹为观止。
阿弦默不做声地将玉瓶又放到他的身边,自己仍旧退后,敏之皱眉:我问你话呢,你是忽然聋了不成?
阿弦道:你先告诉我阿叔在哪里,玄影怎么样,我就也跟你说。
贺兰敏之满脸匪夷所思:你居然还敢跟我谈条件?幼稚的小东西。他打量着阿弦的脸,方才被他狠狠一巴掌,半边脸肿了起来,连带嘴唇也微肿,仍带残血。
敏之收了笑:是不是很疼?他不等阿弦回答,谁让你惹怒了我?方才没有立时杀了你,已经算你命大了。
阿弦将喉咙里的话忍下去:那么我该多谢周国公了。
敏之道:你如何这样叫我?
阿弦道:方才李洋是这样称呼的。
敏之叱道:不要自作聪明,我不喜欢!
阿弦道:那该如何称呼您?
敏之皱眉想了想:你就叫我贺兰公子就是了。
阿弦道:是,贺兰公子。
敏之才又微微一笑:好,乖巧一些,这才惹人喜欢呢。他忽然又道:我可不信你在崔玄暐跟前是这样冷冰冰硬邦邦的。哈哈。
他每次提到崔玄暐三个字,阿弦都会有心跳加快头微微晕眩之感。但要再问详细,此人偏偏不肯说,但好歹已经知道了名姓,来日再做图谋就是了。
阿弦道:阿叔也不似贺兰公子这般。
敏之道:哦?他是那般?我又是怎么样,你倒是说说看。
阿弦道:没什么,不好比。
敏之挺身,双眸直视着她道:偏要你说,快说!不许扯谎欺瞒!
此人喜怒无常,十分不好应付。阿弦本不愿再跟他多话,他却偏又咄咄bī人。
阿弦道:彼此xingqíng不同而已。阿叔心底忽然想起在桐县的那夜,阿弦叹了口气:阿叔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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