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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页

    然后又是军屯命案,一去便立刻让那扑朔迷离的逃兵事件水落石出。
    再就是这次菩萨庙。
    起初袁恕己怀疑小丽花案件中,是阿弦暗中不知用了什么秘密方法得知那些线索,却故弄玄虚想要蛊惑世人。
    毕竟她身为桐县公差,要搜罗些无人可知的密事,兴许不是难事。
    但是军屯之事,却是她无论如何事先不能探听到的了。
    袁恕己又猜测她在军屯里所做兴许是巧合。
    可军屯若是巧合,今日菩萨庙里又怎么样?
    难道小丽花,军屯,菩萨庙统统都是早有所得,都是巧合?
    袁恕己从来不信鬼怪神佛,但却也更不信什么巧合,尤其是这一连串令人目不暇给的诡异事件。
    良久,袁大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现在,这里有没有那种东西?
    等待的时候太长,阿弦看着虽静默恭候,心思却也浮浮沉沉,游走不定。
    起初在想菩萨庙那鬼,他总该放心去投胎转世了吧,最终却定在了家里的那盲眼男子身上。
    她惦记着要去请大夫,再给他好好地诊一诊断。
    更想着该买点什么好的滋补之物,给他把身子调理妥当。
    但如今当务之急,却更是要堵住老朱头的嘴,所以那一百两银子才是重中之重。
    不知高建会不会尽快找到第二宗差事。
    正胡思乱想,忽地听见袁恕己这般问,几乎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袁恕己蹙眉,侧目,眼神奇异。
    两人面面相觑,阿弦方明白。
    啊她答应了声,忙抬头四处打量,把房间内跟屋门口窗户边都浏览了一遍:这儿没有。
    袁恕己长长地出了口气,又似有几分失望:可惜,我还想立刻见识见你通鬼神的本事呢。他撇着嘴唇想了会儿:这么说来,昨儿在huáng家,也是有鬼向你通风报信了?让我猜猜,这次定是那个被杀害的女鬼?
    阿弦点头道:大人虽不能通鬼神,却也差不多了。
    袁恕己啐了口:你不用连讽带嘲。他摸了摸下颌,有些新长出的髭须根儿,像是泥土地里拱出来的小chūn糙,细碎扎手。
    袁恕己道:对了,我听说,你近来手头短缺,所以昨儿跟高建去huáng府,是为了赚外快的?
    阿弦想起高建的叮嘱,果然来了。便老实回答:是,请大人恕罪。不过我们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去的,本打算极快地看一眼,不耽误正经当差就回来了。
    袁恕己道:不用害怕,我并没想追究什么。只问你,为什么忽然缺钱使唤了?
    阿弦略一犹豫,却知道这位刺史大人眼利心快,只怕猜也猜着了,何必跟他白费力气扯谎。
    阿弦道:我我堂叔因受伤又多病,大夫说要好生调养,所以我想
    袁恕己笑道:我猜便是如此。他忽然笑得幸灾乐祸:只是这次将到手的银子又飞了,我也替你可惜着呢。
    阿弦心想:他竟未再提他们擅离职守等的话,也没有因为菩萨庙的事迁怒于她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便让他嘴里损几句也是无妨。
    忽然袁恕己道:小弦子,我这里倒是有个便宜的差事,你张张口就能轻易完成的,你若答应,我便给你一百两,你觉着如何?
    阿弦听了这话,未曾觉着心动,反而心惊多些,因为袁大人的口吻中的不怀好意简直呼之yù出。
    阿弦警惕:大人想我做什么?
    袁恕己笑道:不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不过是想要你告诉我军屯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此而已,对你来说是不是易如反掌?
    阿弦的确想不到袁恕己要说的竟是这个,心底忽地掠过老朱头的叮嘱:不要随意对别人提起
    但是一百两的银子她心底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左右搏击,一个拼命叫嚷:要银子!,另一个扑上来拳打脚踢,骂道:没出息!
    袁恕己见她沉吟不答:怎么,难道这个不便启齿?他絮絮善诱:小弦子,难道你还有什么要瞒着我?我虽来桐县不久,然而关于你的事试问桐县之内,还有谁知道的比我更清楚?
    这倒是,虽然桐县关于十八子的流言沸沸扬扬,但她亲口承认自己能见鬼神、且把所见所知通篇告诉的人,正是这个才来不久的袁恕己。
    除了离开的陈基,家人般的老朱头,对她的事知道的最清楚的,的确正是袁大人。
    看出她的默认之意,袁大人面上流露得意之色:那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军屯里发生的事?
    阿弦道:那日大人跟雷副将出去找我,雷副将难道没把内qíng告诉大人?
    袁恕己道:你知道的果然多,不错,雷翔的确将发现何鹿松尸首、且还是被害之事同我说了,但是
    但是如何?
    袁恕己起身来至阿弦跟前,俯身贴近:但是,你知道的并不仅仅是他告诉我的这些,对么?
    阿弦猛地后退一步,不料袁恕己这却是投石问路,他因知道阿弦有那种通灵异能,便猜她是否知道的更多,甚至比雷翔这种身在军屯的当事者知道的还多。
    所以故意敲山震虎,如今见阿弦的反应,就明白猜中了。
    袁恕己道:我又说中了对么?我想要的就是你知道而不便对人说的那部分,你说通通说明,那一百两银子我分文不少地立刻双手奉上,怎么样小弦子?
    阿弦眼前忽地又出现苏柄临素衣戎装不怒自威的模样,她举手抚过额头,qiáng迫自己不去想起。
    阿弦道:大人为什么想知道军屯里的事?按理说军屯内的政事,都是苏老将军处置,地方官员不得gān预。
    袁恕己道:因为我觉着这件事蹊跷的很。为什么死了一个军中副将,以苏老将军的脾气,居然并未大张旗鼓查起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内qíng。
    阿弦道:就算有内qíng,大人知道了又如何?
    话音未落,额头上忽然吃了一记,是袁恕己屈起手指,在她眉心弹了一下。
    袁恕己道:用你多问?如今给钱的是我问话的是我,如何竟反过来了?
    阿弦从未如现在这样对银子垂涎三尺,然而另一方面,又觉着为了银子如此做,未免下作。
    尘埃落定,她心里互相斗殴的那两个小人儿已经分出胜负了。
    阿弦抱拳作揖:大人恕罪,小人不能说。
    袁恕己似觉意外:你不肯?为什么?
    阿弦道:此事的确同苏老将军有关,我也不知所见真假,心里疑惑的很。倘若大人好生相问,我兴许会把自己所知的尽数禀明,但是大人大人这种手段,请恕我不能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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