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赵 作者:迦叶波

    第三百四十九章 蚁多食象

    大兴城周边的百余里方圆内，现在几乎是密布了李氏父子麾下的部曲。.虽然徐世业这一行在前行中，都是在尽可能的避开有李渊父子大队部曲屯扎的地点，但意外的遭遇也很难说不会发生。

    因而，在从山坳里动身之前，徐世业就打好了腹稿，交代扮成小头目的秦琼、庞玉：就言他们这一行人是奉有目前流窜到汉中金川的朱粲之命，前来面见李氏父子，并洽谈依附、归顺事宜的。

    谎撒得圆不圆？对方相不相信？不仅是谎话要说得要有理有据，而且还要让谎话能够抓住对方的心理。目前的关中大地，几乎已经是李氏父子的囊中之物。而这个时候，雄心万丈的李氏父子，自然而然的就会考虑到：随后就将要向两川拓展。

    汉中，则是未来李氏父子经略两川的首站。因而他们麾下的部曲、将佐闻听到朱粲来投，也必然不会过分的留难。何况，现在李氏父子的麾下将佐们，大多还都已经认为李家父子是万众归心。多一股乱世豪杰来投，也并不奇怪。

    这位以吃人肉名闻隋末的朱粲，无论是好名、还是恶名，还是要有很大的号召力的！而徐事业之所以选择了这位不远不近的朱粲，则是因即使是轮到李渊、李世民亲自过问，他们也暂时无从考证，只能是姑且信之。

    细节的过程就不多言絮烦。在赶往大兴城的这一路上，虽然徐世业等这一行已经尽可能的在躲避、绕路，但也还真就遇到过几次好事者的嚣张盘查。好算事先已经提前有所准备，盘查也都被搭话的秦琼和庞玉给遮掩了过去。

    一路匆匆急行，越接近大兴城，就会越感觉到目前的李氏父子大有众望所归的气势。简单一点说，目前在关中大地上，完全可以把万众追随李氏父子的状况形容为：蝗虫泛滥、铺天盖地。扶老携幼的追随者、附从者，五花八门的无计其数。络绎不绝、真正远道赶来投奔的各路豪杰，还真就是难以计数。

    本来，徐世业曾经打算：在混入大兴城的外廓之后，让庞玉前去原本就设立在外廓的郡府衙门、县府衙门，寻找一些地方官吏去想想办法。毕竟，这些地方官吏乃是地理鬼儿，人熟为宝的能够想到一些外人想不到的救人办法和途径。

    可是，回头一想，徐世业又感觉到这样做有些冒险。自己这一行的行踪及此来的目的，决不能透漏出去半分。否则，不仅是皇城内的杨侑等，就是徐世业等也同样会身陷险境。在这种李氏父子势大如天的表象下，地方官吏也难免会因顾忌家族、亲眷而趋炎附势的买好于李氏父子。

    因而，为了保险起见，徐世业最后还是决定进入大兴城外廓后，先去寻找自己那些被派来长安既开豆腐坊、又充任密探的属下。何况，之前在蒲坂徐世业又已经派亲兵李禄等三人赶来了大兴城，他也想具体了解一下李禄等运筹的情况。

    ……。

    为了避免招摇、步行前来大兴城的徐世业这一行，加之途中还因绕路躲避一些规模较大的营盘、并受到了一些有惊无险的盘查，来到大兴城城下之时，已经是走了接近一整天，快到了暮霭降临的时刻。

    此时的大隋帝国故都大兴城，虽然城廓还是那样的恢宏、壮观，让纵目远眺的徐世业因一眼都望不到头而赞叹不已。但大兴城的整体风貌，却早已经不再有了往昔的庄严、肃穆。从大兴城的城外一直延续到外廓之内，无处不在的均是布满几千、上万不等的李氏父子麾下部曲乱糟糟、沸反盈天的军营。

    如果形象一些的比喻，现在的大兴城，就俨然像是一座超大型的自由市场，而携兵带刃守卫着大兴城外廓城门的兵丁，则就俨然像是那些身着制服、狐假虎威的市场管理者。进占了故都的外廓，即使只是为了脸面问题的装装样子，李氏父子也会安排军容整齐、一致的嫡系部曲来守卫着大兴城的各座城门。

    由于目前聚集在大兴城内、外的李氏父子麾下部众太多，难免会有所顾及不到的管理混乱。

    原来徐世业还以为，进入大兴城的外廓必然会受到一番严格的盘查。但当徐世业等来到大兴城外廓的城门处之时，却看到异常高耸、宽大的城门内、外，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几乎全都是一些携兵带刃的杂乱部众，寻常平民百姓极其的稀少。而徐世业这一行十几人，反而要较络绎不绝进出于城门的杂乱部众规模要小得多、且毫不起眼。

    因而，随机应变的徐世业，也就示意众人紧随在一伙规模较大的部众后面，装模作样、俨然像是这伙部众拖后的一部分一样，竟然没有受到任何盘查就轻松地进入了大兴城的外廓。

    进入了外廓，情况也就有所不同。想当然的，前往地处于大兴城中央的皇城、宫城方向，必然是会戒备森严、大军密布。因为，目前皇城和宫城还有残存的隋军驻守着、顽抗着。

    因而，徐世业也就悄声的交代熟悉路径的庞玉：先领着众人前往背街区、民宅较多的地域，而后再领着众人绕路前往距离宫城和皇城较远的闹市区、繁华区，前去寻找白玉膏作坊。

    现在，从徐世业的口中，庞玉已经知道：大兴城中的白玉膏作坊，基本上都是徐世业的属下所开，肩负着既敛财、又刺探消息的责任。

    随着时间的推移，暮霭已经开始降临，无论整体社会状况是个什么样子，作为社会最底层的平民百姓，也都只能是尽量趋避的逆来顺受。因而，背街区、根本就没有能力来躲避战乱的平民百姓，家家户户也都关门闭户、仿佛像是早早的就进入了入睡状态，简陋的民居偶露的灯光（油灯）也寥寥无几。

    此时穿行在背街区中的徐世业等一行十几人，本来就已经显得有些行迹特异，再加上众人还在不断的目光梭巡着、寻找着有无开设的白玉膏作坊。因而，也就不免引来了偶见行人的疑惑目光、及巡街的李氏父子正规属下的询问。虽然现在并不知道确切的方位，但此刻的徐世业，仿佛已经感觉到了必然是身在外廓城内的李世民、鹰隼一样犀利的目光正在紧盯着自己。

    因而，感觉在这样下去十分不妥的徐世业，也马上就催促庞玉领着众人尽快前往闹市区、繁华区；以免还没等到开始救人，一行人就已经引起他人的怀疑，甚至出现更大的纰漏……。

    徐世业这一行十几人，终于在进入闹市区后，在不断的寻找中，找到了一处挂有着‘正宗白玉膏’匾额的酒肆。

    其实，由于刚刚入夜，徐世业这一行十几人进入闹市区后，熙熙攘攘的行人确实是也多了很多。但是，多出来的人，大多还是李氏父子麾下的杂乱部曲。大兴城内正在打得血肉横飞，无论是富户、还是平民，谁还会在这种杀人不偿命的时候出门没事找事？

    人往往就是这样：事到临头才知道现实与一般的惯性思维有着完全迥异的区别。目前大兴城外廓中的情形就是这样，徐世业这一行人宛若‘灯下黑’一般，混迹于大多都是李氏父子的乱糟糟部曲的往来行人中，反而根本就没有人来注意他们。这也使得徐世业不禁在心里暗自的挪揄起了自己：

    真笨！笨到家了！大兴城这么大、而李家父子的部曲又这么多，不知道‘灯下黑’这个潜规则？领着大伙跑到行人绝迹的背街区里去干嘛？

    同样的状况，这处挂有着‘正宗白玉膏’牌匾的酒肆中，满八成、吵闹声四起的饮酒者、进食者中，进进出出的也都是那些吆五喝六、十分嚣张的李氏父子麾下部曲。

    对找到的不是作坊、而是一家酒肆的情况心里还是有些怀疑的徐世业，见驻足后前面领头的秦琼和庞玉、均扭头向跟在后面的他投来了询问的目光，就悄声的说到：“先在外面等等……。”

    继而，徐世业又转头向簇拥在身旁、乔装成杂乱部众的亲兵吩咐道：“进去两个人先打听一下。就言是老板的同乡，此来乃是投靠大将军（李渊），因而来到了大兴城，想找老板一叙乡情。”

    有一件事徐世业还是可以确定的：如果这家酒肆是他的属下所开，那么老板就必然是他以往的亲兵。无论先来的李禄等三人现在在不在此处，但因跟随他进入大兴城的都是以往的老亲兵，就应该与老板彼此相识。故而，他也就并没有交代得太过详细，只是让两名亲兵进去看看、谎言打听一下。只要双方一见面，其实一切也就都了然。

    “哎呀！将……！这、这、这……。”

    语不成声的惊呼声，发自于跟随着两名亲兵从酒肆中走出来的一名身着长衫的人。

    毫无疑问，徐世业等这一行还一下子就闯对了！这家挂有着‘正宗白玉膏’匾额的酒肆，正是徐世业派来大兴城的密探所开。当然，这名出任酒肆老板的密探，也是徐世业最早的亲兵之一。因而，他一眼看到徐世业后，才惊恐得连话都根本说不清楚了！他不是在怕别的，而是在担心徐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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