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说了很多,从以前你小时候一直说到现在,我看妈是想到哪儿说哪儿,也没条理的,总之很委屈的样子,好像被爸凶了。”
林海蓝说着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考虑了一下才问,“你在重新筹备我们的婚礼?糌”
贺承渊看着她似有些纠结的眉心,半圈着她,“昨天和妈一起见了策划师,怎么?畏嫁了?”
“你怕了我都不会怕。”
林海蓝装出一副勇猛的模样。
贺承渊好笑地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她,揽过她在她嘴角蜻蜓点水地吻了下,让她顺势靠在他肩上楮。
但林海蓝却又推了推他,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抬起头略带忧虑地望住他。
“不过我好像觉得妈是因为我们婚礼的事才和爸吵嘴的,妈好像有不小心说漏嘴,承渊,我不畏嫁,我只怕不能顺利走完那条红毯。”
贺承渊垂眸注视着她眼底一点点的不安,不禁唇角微微上扬起来,捏着她的下巴尖宠溺地晃了晃。
“你也知道妈一不开心就喜欢拉着人说东说西了,回头她自己都忘了,你却当真?”
他说的也是,老太太情绪低落的时候话也变得特别多,还没什么逻辑,可能只是单纯的发泄,可之前的不顺利到底还是让她变得比以前更敏感了一点,不由自主就盯着那其中的一句话了。
其实只要他们两个人不出问题,就已经是最大的保障了。
“算我杞人忧天好了。”
林海蓝默默地念叨了一句,把脑袋往他颈窝里拱了拱。
贺承渊看她舒展开眉头,像撒娇的猫似的直往自己身上蹭,勾唇笑了笑。
“心情恢复了?”
林海蓝闭着眼不动,须臾才抿唇,点了点头,“好多了,多亏你在支撑着我,谢谢你承渊。”
“傻瓜。”贺承渊听她一本正经的道谢,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淡淡道,“你妹妹那边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林海蓝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小声说,“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是犯罪了,可是难道我要亲手送她进监狱吗?我还没想好,一想到这个脑子就很乱……”
贺承渊拍拍她的肩,眼神中是安抚之色,“既然一时想不到怎么做,那就不要逼迫自己,总有想明白的时候。”
“……那高锦恒怎么办呢?”林海蓝茫然地问。
并不是她多么圣母,可语乔因为她而受到此生都无法弥补的伤害是事实,要亲自送她去坐牢,太难了,太难了。
但另一边是高锦恒,也许他们的婚姻是个错误,但她从来也不想让他受到这样的伤害,他对她十几年的宠爱更不是假的,纵容了语乔他又该怎么办?
这种沉重的矛盾感一左一右压在她的肩头,而她脸上难受的表情更是连藏都藏不住。
贺承渊深邃的黑眸仿佛透过她的身体看到了她心里的为难和苦闷。
“想去看看他去就好了,不要顾虑太多,嗯?”他摸摸她的头。
“嗯。”林海蓝本能地应了一声,随即一愣,惊讶地扭头盯着他,“你不介意吗?”
“高家到底养了你二十多年。”贺承渊温暖的大手将她的双手轻轻握住,包在掌心里,眸底温柔似水。
这一刻,林海蓝觉得,这辈子再也不能放开这个如此纯粹疼爱着她的男人了。
……
结果,他们的婚礼被安排在了十二月一日那一天,老太太被上一次的事给弄得有了阴影,这回非得去庙里求了上上签回来,虽然很想尽快把婚礼办了,可一番考量后还是安排在了十二月初始的这个黄道吉日。
老太太其实心里还是盼着能早点的,只是照着好日子定的也不能再改,所以也没多说,而老爷子知道了也宽慰地点点头道,“不错,多些时间也好多做准备,不用着急赶。”
两个当事人自然也没意见,不过这样一来,林海蓝空闲的时间也就多了,思量了一下,于是她又回医院上班去了。
但在这之前,他们先搬回了他们的公寓里住。
老太太原先还不让,怕林海蓝一回去就把她好不容易给养回来的肉和气色给糟蹋了,但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同意了。
直到他们从老宅离开那天,老太太送他们出来才拉着林海蓝笑眯眯地耳语,“妈知道你们小两口在这儿放不开,回去了家里就你们俩了,随便你们爱怎么过怎么过……呵呵,就算婚礼的时候有了也看不出来,别怕到时候婚纱穿不上。”
听着老太太的话里有话,林海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顿时那个窘。
“是你和妈说那个的吧?”在车上的时候,林海蓝嘴角还直抽抽,“怪不得她会放咱们走……”
“难道不对?”贺承渊五官分明的俊容上眉毛略略一抬。
林海蓝顿时就哑了。
好半响才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是忍不住往上翘了翘,真亏他在老太太跟前也说得出这种话,一点不害臊么?
之前贺承渊有让家政服务来打扫过他们的房间,顺便开窗透气,所以当他们开门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并不是很闷,但不知道是不是闭门的时间稍微久了些,而且家政走前自然还得把窗户都关好,所以多少还是有点灰尘气。
小白猫从猫包里一跳出来就“秋”地打了个喷嚏,随即就迈着四条儿苗条又矫健的小腿东奔西跑,四处乱嗅,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的缘故,家里已经没了它以前留下的气味,这让它很不爽。
于是,只见一只小猫在全家的各个角落上蹿下跳,这里蹭两下,嗅嗅,满意了又跑到那里蹭两下,再嗅嗅。
直到到处都留下了属于它的气味,小家伙翘着尾巴趾高气昂地把所有的地方都划成了自己的地盘。
林海蓝看得都笑了,贺承渊这时忽然从身后抱住她,嘴唇在她的耳后和颈间厮磨。
林海蓝被他亲得又痒又麻,抬手推了推他的脸,“才到家,你干嘛?”
“圈地盘。”贺承渊在她耳垂上轻咬一口,在她耳朵边慢条斯理地说了三个字。
林海蓝眼角嘴角齐抽搐,“你是猫啊?”
如果他那些只见过他冰山脸的下属知道他在家会学猫玩圈地运动,他们会不会被吓死。
之后,他们把所有的窗户打开透气,林海蓝也把床上用品全都换了一遍,把换下来的床单被套很顺手抱成一团塞进贺承渊怀里,让他拿去丢洗衣机里。
指使着贺承渊这样的男人去洗床单被套,看起来似乎是很违和的一件事,却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因为是夫妻,才会如此自然而然,根本不需要想其他的东西。
等阳台上的洗衣机发出很轻微的浆洗声,贺承渊从阳台回到卧室时,林海蓝已经把床都铺好了,此时正拿着块毛巾轻轻擦拭着一副棋盘。
“是爸那副?”他问。
“嗯,坏了的那副,爸让我拿去修的,但是我撒手跑掉了,不知道爸有没有怪我。”林海蓝看着上面的纵横线,因为使用得太久太频繁,已经褪色了。
贺承渊走过来,顺手从她手上接过毛巾,拿到浴室里洗干净挂在旁边的钩架上,出来的时候才道,“不至于,爸没那么小气。”
林海蓝一笑,又反复看着这副棋盘,“爸真的超珍惜这副棋盘的,等我有空就马上拿去‘棋奕’修,尽快修好,让爸高兴高兴。”
于是第二天她去医院办理复职的时候就顺便把棋盘带了过去。
因为想着头一天复职大概也不会交给她什么重要任务,打算下午下班后就顺便去一趟“棋奕”来着。
梁业堂全年有一半时间是空中飞人,不是参加这个市的医学研讨会就是参加那个国家的学术论坛,她去交复职报告的时候他正好在外出差,林海蓝便把报告交给了他们这一科系的主任,便回办公室上班了。
主任的办公室在上一层,因为只有一层,林海蓝就没有搭电梯,直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当她从上一层走到她的办公室这一楼层时,正好有人从下面往上走,和她迎面对上,然后擦肩而过。
“不好意思,你是这里的医生?”对方突然彬彬有礼地开口询问,林海蓝往前走的脚步顿时收了一步,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转身看着他。
是个看上去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出头,可林海蓝又觉得他似乎有五六十,这奇怪的感觉来自于这个男人的眼睛,那里面有比四十岁更深的阅历蕴含。
“对,我是这
里的医生,请问您是……”林海蓝斟酌了一下,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是这样的,我来这里的肿瘤科看一位朋友,但是好像迷路了。”中年男人无声地笑了笑,似在笑话自己。
林海蓝囧。
虽然仁康是个大医院,但标识都很清楚,一般……读过书认得字都可以顺顺利利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而且肿瘤科在另外一栋楼,他迷路迷得也太远了。
她微微一笑,“先生,您先跟我过来。”
带着这位迷路的中年男人走到外面走廊上的窗边,林海蓝指着不远处道,“您从这里再下五层,看到了么?那里有一个空中走廊,走过去之后右手边搭电梯上去,8楼以上都是肿瘤科的病房。
她耐心地给他指了路,便礼貌地笑道,“如果您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她看了眼手表,“我的上班时间差不多到了。”
“谢谢。”中年男人举手投足间很是儒雅,“我刚从国外回来,安城变化很大,我快不适应了,还好有你热心地帮我。”
原来是归国华侨,林海蓝大方地扬唇,“不客气,我应该做的,那我就……”
“我叫aaron,高启。”中年男人极为自然地伸出手,反倒弄得林海蓝一怔,说出口的半句话也给咽了回去,但出于礼貌,她还是伸出了手,“高先生,我叫林海蓝。”
高启握住了她的手,格外深沉地看了她一眼。
或许是因为年纪比她高出了一大截,所经历过的岁月都变成不可磨灭的阅历,赋予了他一种格外深沉和神秘的气质。
林海蓝只被他这么看一眼,就有种被看透内心,锁定了的感觉。
但高启只一握就放开了她的手,没有过多让人不舒服的碰触,而且他脸上和颜悦色的笑容也让林海蓝胸口那股子莫名的紧张感消失不见了。
想着可能是自己阅历不足对方所以被震慑住了,林海蓝和高启点头致意,这回,她折身往办公室的方向离开了。
身后,高启仍旧站在窗边,看着她身着神圣的医生白袍,脊背自然地挺直着,从容远离的背影。
《oh!no!留了足够的时间码字,结果居然卡文了。。。罪过!》
第251章 我不畏婚,只怕走不完那条红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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