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休矣!
异族王的脑子里瞬间蹦出这个词来,但好运显然拯救了他,这致命一击又被忠心的下属挡住了,尽管颇为láng狈,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
接下来怎么办?对着人杀还是不杀,杀又能怎么杀?
王上!!中原人的援兵来了!正是这千钧一发之间,浑身是血的异族骑兵冲了过来,他的话还没说完,箭矢便穿胸而过,永远的截断了他的后半句话。
但已经不用解释了,战场的边缘那最新加入的骑兵分外显眼。
撤!撤!异族王如坠冰窟,他的手死死攥着弯刀,看看那中原人的援兵,再看看被围起来的怪物中原人,克制不住的拉住缰绳,就要往外跑。
你想走?怪物中原人第二次开口了,那人的声音冰冷的仿佛地狱的魔神,谟然而冰冷,你儿子还在安陵关做客呢,你正好也一起来吧!
头皮都被这句话炸了起来,异族王大脑一片空白,只顾着拼命纵马向外跑去,彻骨的寒意仍如同跗骨之疽一般,缠绕在他的背后。
王上小心!
王上!
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身上,叫异族王险些从马上翻下去,他死死的夹着马背,总算稳定了自己的身体,偷眼一瞧,吓得魂飞魄散。
那撞上他的,竟是被一根长枪穿成一串的五具尸体!看那长枪的趋势,似乎足以穿透第六个人!
一股热流从额头流下,异族王伸手一抹,却发现那是血液,往头上一模,常带的那顶头盔竟被硬生生刺穿了个dòng,割破了被保护的头皮。
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事qíng吗!长枪连续穿透五个人的身体,竟然还有余力刺破他的头盔,若非是准头有了微小的差距,恐怕他就会被当场杀死!
异族王心中寒意丛生,再不敢回头去看,生怕那怪物又掷出一把长枪将他钉死在马上,只顾着纵马奔逃,连那些被分散开的族人们也是不顾了。
等到理智重新恢复,再看看身旁的人,已是少了六成的人。
六成的异族战士,那便是三四千人,对于人数稀少的异族而言,这实在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安陵关!异族王将这三个字当做那怪物中原人的名字,眼眸里喷出仇恨的火焰,此仇,我必报!
对于安陵关众人而言,这却是天大的好事。
异族láng狈的离开,安陵关守住了,而都城也安全了,新朝的根基总算没有叫异族人首先动摇。
好事自然是要庆祝,但钟楼羽却是单独找上了迟焊。
我们应当继续深入边境,彻底剿灭异族。
彼时正是夜晚,两人偷偷摸摸在大将府中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就靠着树坐着。面前是一汪清泉,圆盘般大小,却足以映出天上的月亮。
迟焊搂着怀里的美人,呼吸中带着股淡淡的熏香味,身体僵硬的一动不敢动,生怕叫人感到不舒服:为何?
因为异族不会甘心。钟楼羽靠着男人温暖的胸膛,整个人显得分外慵懒,他们这次死的人太多了,回去之后日子会更难过,不想方设法从中原弄东西,他们迟早也会死的。
自作自受。迟焊轻轻嗅着美人头发上的香气,却未曾想到钟楼羽竟然回过了头。
那张美妙到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的漂亮脸庞上,带着七分魅意,凤眸末尾染着浅浅的嫣红,与他那张红的过分好看的唇相映成趣。只有一张苍白的脸庞,叫人有些心疼,可在墨发的衬托下,这一黑一百到了极致,更是惊心动魄的美。
怨不得人们都说,郁朝国师是当代第一美人,能这样抱着美人,就已经觉得幸福过头了。
钟楼羽轻轻笑着,那笑声似乎带着某种莫名的韵律,好听的紧。美人抿着唇,伸出了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的点在了迟焊的额头。
陛下当真有趣。
软软的手指,软软的身体,软软的声音,还有这美的无可挑剔的人。迟焊只听到胸口剧烈的跳动着,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低下头含住那指尖。
国师也很有趣。
钟楼羽便又笑了起来:陛下这是再与我调qíng吗?
不。迟焊抓住那只手,将它送到了唇边,你在与我调qíng。
我想让你当我的皇后。
男人不能当皇后的钟楼羽眼睛弯弯的,瞳孔中闪烁着调皮的意味,若是你的臣子知道,恐怕会想尽办法杀了我吧。
我不会叫这种事发生的。迟焊轻轻亲了口那只手,将它握在掌中,道,等大军来了,便继续往北走吧,至少要先把边境收回。
要是你将异族驱赶出境,那些人也不会总揪着你的身份不放了。
这也正是钟楼羽所想的。
他分出的神魂藏在迟焊灵魂的最深处,被对方用灵魂之力小心的包裹起来,生怕出现一点损伤,这也是钟楼羽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迟焊的原因。可迟焊却仍然能够轻松的将他从芸芸众生之中找出来,小心的呵护出来。
这个人付出的太多了。
钟楼羽张开手掌,与迟焊十指jiāo缠,亲密无间的握在一起。
他也想这样,能够在数千万数亿万的人群中,将这人认出来。
而且。
迟焊他到底是谁呢?
皇帝在安陵关的消息,很快便通过机密通道,传到了几个在新朝控制之下的临近城市,没有等上多久的时间,一只二十万人的崭新军队便出现在了安陵关。
他们的任务便是追杀意图弑君的异族,并彻底将这个族群变成历史。
那些被俘虏的百姓,成了最好的引路员,他们的回忆往往终结于自家村子被屠杀,男人被拉上战场,女人受到侮rǔ之后被开膛破肚。那些带着血泪的记忆,无疑叫人并不好受。
而如同百姓们口中所描述的一样,大军从安陵关出发,前往边境的一路上,竟是半个活人也没有发现,偶有村庄,也都是毫无人烟,这片曾经孕育着数万百姓的土地,似乎就此化为了荒土。
钟楼羽嗅到了奇怪的气味,那种气味异常的难闻,带着浓重的怨念。
这种怨念最常见的便是战场。
他环顾四周,似乎还没有人察觉到这味道,但心中有隐隐的有所感,便将此事惦记上了。
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从营地里跑了出来,向着那气味的方向走去,不多远便被抓了个正着。
夜深露重,你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迟焊拧着眉头,他手臂上搭着钟楼羽的那件红色的厚重披风,将之细心的给人披上,才道,国师这是要去哪里?
钟楼羽也不瞒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过来看看。
听他这么说,迟焊便狠狠的嗅了两下,摸了摸头:我也闻到了怪味,陪你一起去看看好了。
他那模样哪里像是闻到了味道,根本就是想要跟这钟楼羽。钟楼羽自己也不拆穿,任由他跟在自己身后,只是赶紧往那气味来源之处走去。
走的越近,那气味却仍仍然不见有多浓重,仿佛被什么东西包裹在一起似得,并不外散,若非是钟楼羽的嗅觉灵敏,也时发现不了的。
这地方有点古怪。迟焊的手不自觉的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放心吧,这里没人。钟楼羽已经用神识调查过了,此时当然是胸有成竹。
但总感觉很是诡异前方正是一个转弯,迟焊边说边走,忽的动作全部停下了,只顾着去捂住口鼻,手抬到了一半,却又僵硬的没有继续。
钟楼羽心中顿生疑惑,忙道:怎么了。
迟焊艰难的牛过了头,他死死的盯着钟楼羽,仿佛从嘴巴里挤出来一样,一字一顿的说着:这里有人。
有人?
他分明已经查看过了,怎么会有人?
钟楼羽疾走几步,绕过那拐角,还没开口说话,便被熏了一个倒仰。
太难闻了,根本无法形容那味道的感觉,只闻了一点,这具身体的胃部便是翻江倒海的想要吐出来。
钟楼羽却无暇去顾及身体的感受,他此时也如同迟焊一样,震惊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人,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
数不清的死人。
大块的平地中央,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数不清的尸体随意的被丢弃在里面,而在那深坑的周围,竖着不知多少的木刺,人类如同ròu丸子一样,一个紧挨着一个被串在木刺上。
这里全是死人。
更准确的说,这里全都是中原人。
被烧死的,被砍头的,被剖腹的,腰斩的,烫熟的这里简直像是一个巨大的人类死亡方法展览馆,充分的展示了这个种族的残忍和卑劣。
这是异族人gān的?
钟楼羽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们连一具尸体都看不到,恐怕全都丢在这里了。
是他们的武器。迟焊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他快步走进了这片死人的区域,甚至连脚下踩着的都是尸体,然后迅速检查着尸体上的种种伤口。
迟焊没有在说话,钟楼羽也为开口,就在这一片沉默中,迟焊总算站了起来。
不要告诉士兵们,会扰乱军心。
陛下想怎么做?
迟焊的眼睛里闪过冰冷的光泽:驱赶还是太仁慈了。异族人,应当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一阵风卷过这片被死尸填满的空间,却是连一点涟漪也未曾掀起,这里就如同一潭死水,沉沉的在没有任何活力。
这就是原著中,迟焊力排众议,誓要将那个异族赶尽杀绝的原因吗?
钟楼羽想着。
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第67章 国师真绝色
即便是在修真界, 像是现在这种qíng景都是极为少见的。数万生灵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躺在这片土地上, 他们的过去无人可知, 他们的死亡也不为人知,或许只有在数年之后,才会有人偶尔从这里经过, 看到这满坑满谷的累累白骨。
迟焊的心qíng很不平静, 钟楼羽呆在他的身旁, 看着他不断在这群尸体中翻看着。最上层的尸体看的出死的时间并不长,而在往下面的尸体腐烂的程度便更深了。迟焊连着看了半个时辰, 才直起身体。
都是最近被杀的,看来我们没有追错方向。
浓重的怨气笼罩着这片谷地,千百人的怨念融合在一起, 叫这里yīn森森的, 大风也无法chuī走一丝波澜。钟楼羽站在旁边看了一会,道:异族应当是把虏来的百姓都抛弃在这里了, 他们恐怕是真的想要回到边境。
回去?迟焊从鼻腔里喷出一股热气,他的脸冷硬的可怕,这里死一个人, 我就要叫他们偿一条命, 跑到哪里都没用!
钟楼羽叹了口气, 他走上前,主动将这个汉子抱在怀里,男人健壮的身躯僵硬了片刻,很快便在他的抚慰下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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