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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_分节阅读_70

    崔九眉头皱了皱,却瞬间松开:“虫子有什么可怕。”
    碧青不怀好意的道:“真的?”
    崔九硬着头皮点头:“真的。”
    碧青笑嘻嘻的道:“我最近想起一道极补的荤菜,要不做给你尝尝。”
    崔九一听好吃的忙点头:“我这两天正虚,得好好补补,什么菜?”
    碧青:“炒肉芽儿。”
    崔九愣了愣:“何为肉芽儿?怎么个做法儿?”
    碧青道:“这个菜可费工夫,得先买一块上好在猪肉,只要精肉,放在日头下晒上一天。”
    崔九愕然:“晒一天,还不臭了啊。”
    碧青点点头:“就要臭了才好,然后放到陶罐里闷一宿。”
    崔九眼睛都圆了:“晒一天再闷一宿,岂不要生蛆。”
    碧青笑道:“正是要生蛆,这道炒肉芽就是要用肉里生的蛆……”呕……碧青还没说完,崔九忍不住干呕了两下,站起来瞪着碧青:“就知你这丫头没安好心,恶心死爷了。”说着捂着嘴就往外跑。
    碧青笑道:“别走啊,还没吃晚上饭呢。”
    老远就听崔九气哼哼的声音:“爷给你恶心饱了。”
    碧青笑了起来,跟冬月道:“闲人走了,开饭吧。”见崔凤林捂着嘴,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儿,知道他给自己的话吓坏了,笑道:“不用怕,那么补的菜只适合走的那位,咱们今儿晚上吃凉皮。”
    崔凤林这才松了口气,对于武陵先生的小院,并不陌生,以前先生在京的时候,自己跟着祖父来过几次,记忆里总是安安静静的,远没这么热闹。
    崔凤林出身显赫,又聪明绝顶,从小就是崔家这一辈儿的佼佼者,所以骄傲些也无可厚非,但他并非嫉贤妒能之人,对于有真本事的,他从心里服气,例如东篱先生,昌陵先生,武陵先生……
    对 碧青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师姑从不屑到接受,也不过是一道算题的时间,接受之后就开始好奇起来,好奇碧青这样一个精通算学的人,为什么甘心嫁给王大郎那样的庄 稼汉,当一辈子的农妇,好奇她怎么生活?好奇她平常都干什么?好奇那些看上去比贡桃还漂亮的桃子是怎么种出来的?甚至,好奇二郎吃的那个荷叶饼卷肉香不 香?
    二郎吃的很粗俗,毫无进餐礼仪可言,要是以前,自己见了这样的人,会远远避开,可今天,他竟好奇味道,所以,他跟着二郎来了,却没想到竟然在门口遇上九皇子,而且,听九皇子跟师姑的对话,简直让崔凤林惊愕,这个不计形象来蹭饭的人真是九皇子?
    不过,这个叫凉皮的东西真好吃,尤其里头的那个黄黄的东西,更好吃,以至于,自己一开始还能维持良好的餐桌礼仪,到后来就跟二郎一样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拉了,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碧青笑眯眯的问他,还要不要的时候,崔九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饱了,碧青点点头,叫冬月给他舀了一碗绿豆汤,等他喝完了,就趁着天还没黑,叫贵伯送着两人走了。
    收拾妥当,洗了澡,门一关就开始检查大郎背书的情况,结果非常糟糕,就一页书,十几行字,自己提醒着,还背的磕磕巴巴,碧青很生气。
    生气的结果就是把大郎赶到院子里去喂蚊子,叫冬月给他点了一盏灯,跟他说,什么时候背的烂熟,什么时候再进屋,自己关门睡觉。
    睡到半夜给敲窗户的声儿吵醒了,隔着窗户映出个大脑袋:“媳妇儿俺背熟了。”
    碧青打了个哈气:“那你背给我听。”
    外头的大脑袋摇了摇:“媳妇儿,俺进去背给你听成不?在外头背,回头吵着贵伯他们不好。”
    碧青翻了个白眼:“你背不背?不背我睡了啊。”
    “背,背,媳妇儿你听着啊,胡地苦寒,夏短冬长,虽有阔野却不可耕守,放牧所得难以为继……”
    碧青听着听着不禁有些出神儿,北胡人之所以屡次侵扰大齐,跟他的地域不无关系,纵有千里阔野,却只能放牧,不能耕种,吃穿都靠着放牧牛羊,一旦有个天灾就不知要死多少人,大多北胡人还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偏偏守着大齐如此一个富裕的邻居,心里哪会平衡。
    还是那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大齐跟北胡一样,估计会太平的多,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可以发展边贸吗 ,北胡有的是牛马,羊毛,草原上还有药材,记得现代时,听谁说过,草原是天然的药库。
    北胡之所以侵扰大齐,不就是想要丝绸,茶叶,瓷器,粮食这类东西吗,彼此交换不就得了,为什么非打仗不可呢。
    正想着,忽听大郎着急的声音:“媳妇儿,你听见了没?俺背完了,俺能进去睡了吧。”
    碧青忍不住笑了起来:“门儿又没锁,谁拦着你了。”话音刚落,蛮牛已经一阵风的窜了进来,碧青都没来得及翻身儿,就让这厮压在身,下:“媳妇儿,可想死俺了,今儿晚上得让俺好好亲亲……”
    碧青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八辈子没见过面儿似的,哪天你没亲,你瞧瞧我这身上的牙印子,不是你啃的还是谁的?”
    蛮牛如今锻炼的脱碧青的衣裳都比脱他自己的衣裳还利落,尤其天热,碧青穿的极少,洗了澡关上门,屋里又没别人,碧青才不耐烦穿好几层呢,只穿了一条轻薄的亵,裤,上身系了一个肚,兜,就这儿她都嫌热,手里拿着扇子一个劲儿的扇,每次睡觉的时候都万分怀念空调。
    就这两件儿也被蛮牛扯了丢到一边儿,碧青很早就发现,蛮牛喜欢把自己脱得清洁溜溜儿,不是说男人都喜欢含蓄美吗,遮着点儿比脱光了有吸引力的多,可蛮牛偏偏不一样,以前在麦草垛里的时候,还稍有些收敛,自己一来京,就彻底撒欢了。
    只要门一关,自己就会以最快速度变成一只白羊,然后蛮牛就会喘着粗气,开始在自己身上挼搓啃咬,不放过任何一处……
    碧青一开始还很不能适应,后来倒也习惯了,习惯之后渐渐竟开始享受,女人的身体仿佛一个天然的矿藏,随着男人不断的开发,也会有不断的惊喜,碧青觉得,这或许就是夫妻之间的乐趣。
    而且,不知是不是吃得好了,还是给蛮牛揉搓的,碧青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急速成熟,胸大了,屁,股圆了,两条腿又白又长,搭在蛮牛黑黝黝的肩膀上,形成鲜明的反差……
    蛮牛就像一个挖宝者,乐此不疲的探索着属于他的宝藏,在这样疯狂的探索者跟前,碧青几乎软成了一滩水……
    背书的结果是,转天一早大郎精神百倍的起来打拳的时候,碧青浑身酸软的摊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早 上饭都没吃,近晌午才起来,看见蛮牛一副吃了大力丸的德行,碧青异常不平衡,所以,今天一发狠给大郎布置了两页书,本以为大郎会过来求自己放水,不想,这 厮却痛快的答应了,盯着他那双贼亮贼亮的眼,碧青不禁打了个激灵,琢磨今儿晚上是不是找个借口把他支到别的屋睡,自己可还想睡觉呢 ,再跟昨儿晚上似的折腾一宿,自己就成熊猫了,熬夜是美容的大敌,自己还想着美美的过一辈子呢,可不想未老先衰。
    碧青正琢磨找什 么借口呢,借口就送上门儿了,贵伯接了二郎回来的时候,照例崔凤林也跟了来,不过一天的功夫,崔凤林跟二郎就亲近多了,昨儿两人之间还有些生疏的,也不稀 奇,年轻人的友情总是发展的飞快,尤其少年之间更是如此,也许昨天还打的你死我活,今天就成了无所不谈的哥们。
    想起这些,碧青忍不住好笑,就跟自己七老八十了似的,自己也还不到十六呢,现代时,这个年纪的自己正在干什么?埋在沉重的书本里,一套一套的做试题,偶尔抬头看一眼前面冷冰冰的帅哥同学,幻想着哪天他忽然抽风的跟自己表白。
    很奇怪,那个同学的名字自己忘了,长得什么样儿也想不大起来,可就是那种紧张激动,对方一靠近,心脏就砰砰跳的感觉,却记忆犹新,而且,最近两天记忆中同班帅哥的脸竟跟大郎憨傻的笑诡异的重叠了。
    何进两口子来的时候,碧青正琢磨大郎跟记忆中的帅哥怎么会重叠,难道自己眼里的帅哥就是蛮牛这样儿的,这么想着,不禁看了蛮牛一眼,蛮牛见自己看他,立马裂开大嘴,露出两排大白牙,那个憨傻的笑容,把碧青雷的够呛。
    今儿晚上饭仍然是凉皮,不是碧青想吃,是大郎跟二郎俩人昨儿就跟冬月说了,冬月也十分欢喜的答应了,这丫头如今正在研究怎么把凉皮摊的更薄,从早上就在厨房折腾。
    晚上二郎跟崔凤林来的时候,已经做了一大摞凉皮,贵伯跟外头两个小子也喜欢,多了也不用怕剩下,有的是吃货,实在不行,给崔九那小子送过去,也不会糟蹋了。
    碧青今儿想想,自己对崔九有些过分,那就跟崔凤林一样,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自己跟他较什么真儿啊,不过何进这个人,碧青却着实不喜欢,自私,功利,这样的人心里眼里只会有他自己,而且属于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的。
    不过,人两口子上门了,也不能往外撵,哪怕心里不待见,也得顾全大郎的面子,男人都是极好面子的,大郎也一样,尤其在他的朋友哥们面前,更何况,何进的媳妇儿也来了。
    才娶的新媳妇儿登门,不好怠慢,客气的让了进来,大概刚从乡下来不久,何进的媳妇儿看上去颇壮实,模样儿其实不差,就是有些黑,皮肤黑还偏偏穿了一身大红的衣裳,头上还戴着一朵大红绢花,看上去异常村俗。
    看得出来,人极老实,大概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从进来就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碧青问一句才答一句,几句过来碧青就没词儿了,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何进的媳妇儿,却听大郎道:“何进大哥还没吃呢吧!”
    何进倒不客气:“没吃呢,想着来你这儿,家里就没开火。”
    何进的媳妇儿飞快看了何进一眼,就这一眼,碧青就知道何进说的是瞎话,肯定在家里吃过了。
    大郎招呼碧青:“媳妇儿你去看着掂量几个菜吧。”
    碧青点点头,刚要站起来,冬月道:“姑娘歇着吧,刚洗了澡,回头又一身汗,奴婢去就成了,都是现成的,不用怎么费事儿。”
    碧青点点头,何进目光闪了闪,在二郎跟崔凤林身上溜了一遭,笑道:“二郎如今可出息了,这位小兄弟是谁?”
    崔凤林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已经是极给面子的了,搁在往常,何进这样的人,他连瞄都不会瞄一眼。
    何进倒不以为意,越这样越说明这位大有来头,二郎倒是客气的叫了声,何进大哥,吃了凉皮,见时候不早,拉着崔凤林走了。
    崔凤林今儿一早就搬到了太学里来,跟二郎一屋,用行动表示了自己跟二郎亲近要好的关系,昨儿在弘文馆前的事儿,早被他勒令那几个不许张扬,所以,崔凤林忽然搬到二郎这个死对头屋里,几乎成了太学最大的新闻。
    不过,再好奇也只敢私下猜测议论,没有敢说出来的,毕竟谁都不想得罪崔凤林,甚至,有些人还猜测崔凤林搬去跟二郎一屋是想就近整二郎,殊不知,人家已经成了哥们。
    贵伯把两人送到安定门,就回去了,两人进了太学,崔凤林才道:“刚那个人是谁?骁骑营的吗?”
    二 郎知道他想说什么,想了想开口道:“嫂子以前跟我说过,人活在世上就会有各种规则,如果不能适应规则就会被淘汰,这些规则就是咱们人生存的根本,为了适应 这些规则,就会有人生百态,或功利,或自私,或无情,其实说穿了,都是有所求,嫂子说无欲则刚,尽量让自己保持一颗平顺之心,就会适应所有逆境,也就无惧 规则了。”
    崔凤林愣了半晌儿:“二郎,之前我嫉妒你的时候就是失了平顺之心,你那时是在怎么看我的?”
    二郎笑了:“我觉得你比我聪明,我的聪明不过是博闻强记,加上有我嫂子这个明师,其实,很多都是一知半解,不如你通透,而且,我嫂子不是说了,天生我材必有用吗。”
    崔凤林忽道:“过年的时候你回冀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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