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东西，肯定不会让沈苍旭放不下。”沈澜熙想了想，“我觉得，能让他这样抉择的，除了他舍不掉的权势官职，就只有活生生的人了。”
    “他那种人，还会有舍不下的人？”萧辞钰轻嗤，语带不屑。
    “当然不会。”沈澜熙讽刺笑笑，“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能给他带来好处，让他合心意地过下去，他都能舍弃。
    “只不过，花草猫狗养久了尚且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不管最后怎么决断，他总是要纠结一下的。”
    就像当初送她入宫时，他也在离别前，叹息了几声。
    甚至，还给她塞了不少银子，让她在宫里用。
    他是心疼女儿即将入宫，怕女儿吃苦受罪吗？或许是。但若给他一个选择，让他舍弃一些东西把人留下，他会愿意吗？当然不会。
    依照他的意愿，进宫的就该是大女儿，因为他更疼二女儿。他可以给予大女儿一些感情，但这，一定得是在符合他意愿的情况下。
    这些年，沈澜熙将沈苍旭看得透彻。
    眼下分析起来，也毫不吃力：“他眼下纠结，不过是因为对这人还有感情，难以在心中彻底割舍罢了。等这仅剩的一点感情，承载不了实际后果之后，他大抵就会毫不犹豫地松手了。”
    “如果是这样…”萧辞钰眯眼，“那沈苍旭做出抉择的时间，便应当是可以控制的了。”
    他只需，给沈苍旭一点警告，施以压力，他自然会在这退无可退的情景下动手。
    不过这动手的方式和对象…
    萧辞钰蹙眉：“你觉得，让他这么久都做不出决定的，会不会是崔氏？”
    思来想去，萧辞钰始终觉得，这次被牵连的，应当是崔氏。
    在沈苍旭身边，能让他寄予感情的人中，这个陪伴了他近二十载，为他诞下了两女一儿的青梅竹马，显然最有分量。
    即便，她已在上一次与沈澜熙的对决中，割裂了大半她与沈苍旭的感情。
    但若是…
    萧辞钰豁然抬眸，与沈澜熙对视一眼。
    他们都在这一刻意识到，如果这回沈苍旭是要崔氏死，那眼下这种不舍，就是最顺理成章的了！
    “暗卫那边真的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沈澜熙蹙眉。
    “没有啊…”萧辞钰亦是陷入沉思，“暗卫尽职尽责，不会瞎说。根据她这段时间的监视来看，沈苍旭就是连崔氏的院子都没踏进过。
    “最多，就是打外边路过。”
    “不对！这晃悠有问题！”沈澜熙随意扯过纸笔，开始图画，“你看，沈府的整体布局是这样的。去沈苍旭的主卧得这样走，而去崔氏所居的地方得…”
    待沈澜熙画了个大概，萧辞钰也微微拧眉：“你的意思是，他出现在崔氏院门口，是特意绕路去的？他想去看人，但又没进去？”
    “很有可能。”沈澜熙点头。
    抿抿唇，她又道：“去看人，已很像是打算诀别了，咱们恐怕得尽快拿个主意，然后动手了。”
    “是…”萧辞钰沉声，“抉择是前日，探望是昨日，那今日…今晚我们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