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沈苍旭摇摇头。
    踌躇片刻，他方才鼓起勇气接着道：“除了伤心欲绝以外，她其实...也算是忧思过度。”
    “忧思？”萧辞钰扬眉，“她不信判决？”
    “不信。”沈苍旭摇摇头。
    既说出来了，他也就没跟皇帝绕弯子：“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作为血亲，她自然一时接受不了。石家人被问斩之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相信娘家人真的有罪。之后便...”
    这些情理之中的事，沈苍旭并没有过多隐瞒。
    反正，就算他不说，陛下只要侧首问问沈澜熙，也能得到一份大差不差的答案。
    如此，他倒不如表现得坦荡一些。
    说不定，还能在陛下面前挣个表现。
    “哦？不相信吗？”萧辞钰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
    沈苍旭话及此处，他便打断了对方，转而问道：“既然不信，她应当也去了解过此案吧？可有发现什么翻案的线索？”
    “陛下，这...！”叙述一些情理之中的事，沈苍旭尚能应对，但提及翻案，他一张脸，还是下意识地在瞬间变煞白。
    翻案？
    以满门抄斩为结局的案子，可不是普通案子！
    陛下忽然问起这个...难道，是想关注这桩旧案？甚至，还有可能想翻案？！
    这一瞬，沈苍旭的心思不由活络了不少。
    但萧辞钰却没有因为他的变化，而产生别的情绪。
    他只淡淡扫对方一眼，便顺口道：“沈爱卿不用紧张，朕也不过是随便问问，没抱多大希望。”
    说着，他还叹了口气：“毕竟五年过去了，当时的事，谁还说得清呢？”
    “陛下您真打算为石家翻案？”惊愕之下，沈苍旭眸中也有一丝难言情绪划过，“可是，当年的罪名，是三司会审得出的结果，翻案…”
    “朕知道。”萧辞钰淡淡打断了沈苍旭激动的话语，“事实就摆在眼前，谁都没办法将之撞破。朕方才所言，不过是出于私心罢了。
    “毕竟，石家的影响若是没了，澜熙这边的路，也能走得稳当许多。”
    话落，他还当着沈苍旭的面，亲昵地揉了揉沈澜熙的头。
    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沈苍旭不由有一瞬间的怔愣。
    陛下问那么多石家的事，甚至还提起了翻案，似乎…都是为着沈澜熙在考虑？
    他好像，只是担心在给她抬份位的过程中，有石家的事影响她？
    如果是这样…
    思及此，沈苍旭心中的惶恐和不安，又慢慢淡了下来。甚至，藏于心底的那丝古怪情绪，也在瞬间淡了不少。
    定定神，沈苍旭便道：“陛下能待澜熙如此，是澜熙的福气。不过，澜熙母亲那边、确实没有什么线索。
    “她当初倒是有心去查，可后来病了，人也跟着消极了不少。哪怕是内宅之事，都不太能顾得过来，更何况，是外面的事。”
    “这样…”萧辞钰轻叹一声，却也不丧气，“既如此，那澜熙这边的路，朕再动用其他法子铺就是。”
    说罢，他便在几句寒暄后，带着沈澜熙离开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