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叼着烟,正在重新绑好有点散开的头发。
结实清晰的背部线条被上扬的手臂带得更漂亮,还有那该死的包裹在牛仔裤里的紧实的屁股,两条笔挺的长腿,再加上很是有男人味儿的站姿……
云一鹤想,假如现在街上的行人车辆都消失掉,方圆五百米内只剩下他们两个,自己绝对要扑上去,然后要么让这个男人的屁股贞操不保,要么让这个男人的大鸟好好尝尝男人屁股的味道……
等等。
吞了吞口水,清了清嗓子,把自己脸上调动出平日里潇洒俊逸的表情,云一鹤一步步走到护栏旁边。
“你怎么也出来了?”抽着烟的男人下意识把烟雾冲着下风方向吐出。
“一个人会无聊吧。”他说。
“还成,倒是也习惯一个人了。”不解风情的家伙只是笑笑,“这么些年,背着设备到处跑,都是一个人。”
“你不找个帮手吗?”
“还真找过,后来让丫滚了。”
“为什么?”
“懒啊~跟不上我节奏。”弹了弹烟灰,韩峻熹撇了一下嘴,“那是我一学弟,不笨,就是懒。没进取心,老觉得社会亏待他了。毕业之后不好好找工作,眼高手低。后来七拐八拐找到我,我说那你就给我当个帮手呗,结果人家嫌累。我平时一个人都能干的活儿,分他三分之一,他就敢嫌累。再后来他说想换个室内的工作,问我能不能帮他推荐。我也是忒他妈好面子,就答应了。你也知道我认识人多,就带他见了几个能帮上忙的朋友,请客吃饭一分钱没让他花。最后我一哥们儿的公司收他了,收了之后他连声谢谢都没说过,更甭提那几顿饭钱。我就想,你不会做人那是你爹妈没教育好,那你倒是在人家手底下好好做事儿啊!结果嘿,没俩月,我那哥们儿给我打电话,说‘峻子,你那小兄弟可实在是不成啊,学历跟能力成反比,还老觉得自己牛逼哄哄,跟谁都不客气,动不动就耍脾气闹小家子气。活儿不怎么样吧,吹牛逼倒是浑然天成无师自通,说自己出过国,有多少作品,是啊,作品是不少,可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啊!有一回我看他发微博说自己加班呢,正好那天我也没走,说过去慰问慰问吧,结果隔着办公区那玻璃墙就瞅见人家屏幕上正渣刺客信条呢。峻子,咱哥们儿一场不说拐弯抹角的话,这月过完我可就让他卷铺盖走人了啊,这年头儿谁开公司也不养吃白食的,又不是扶贫救灾做慈善……’你说,你就说我当时拿着手机是什么心情,啊?那我能说什么啊,我只能说你尽管,你随意,你不开除他我还不答应呢,我帮他卷铺盖去。唉……男人呐,要是没进取心,没毅力,没胸怀,这三要素一条儿都不沾,说老实话,活着也就是个造粪机器,没多大价值了。就该集中到一荒岛上,扔一原子弹,销毁,少给社会增加负担。”
挺长的一席话说完,韩峻熹再度叹了一声,摇摇头,深吸了口烟。
而云一鹤,则认真听完,略作思考,抬起手,拍了拍对方扶着栏杆的手背。
“现今社会,这样的人居多。没办法。”
“还是日子过得太好了,伸手伸惯了。”并没有觉察到与他皮肤接触时,那只手有没有轻微的紧张,韩峻熹无奈地笑了一声,扭脸看着云一鹤,“云……那个一鹤。”
“啊哈?”差点就失态怪笑出来,被用奇怪方式叫了的人忍住上扬的嘴角,“就这么不习惯吗?”
“慢慢儿就好了。”也有点不好意思,韩峻熹歪了一下头,好像在用眼神表达着“这不怪我”的大狗,并用最快速度转移话题,“对了,你刚才问我开的是啥车来着,对吧?”
“啊对,是问了。”
“哈弗。”
“haval?长城haval?”
“是。”
“那车的定位是cuv对吧。”
“没错没错,行啊云……那个一鹤。我操我又来了!”一下子有点对自己火大,改称呼改得格外艰辛的韩峻熹狂躁到笑出来,那份儿“痛苦”让云一鹤都开始不好意思,说了声“峻哥你别勉强,真的”,他打算放弃逼迫对方,更不想让对方自我逼迫,然而韩峻熹显然是钻进了死胡同。说着不成,说改就得改,刚吹完牛逼说男人没毅力还不如死去,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低着头沉吟了几秒,然后直勾勾看着旁边的人,用那低沉粗糙的声音,认认真真,叫了声“一鹤”。
要说云一鹤没脸上发热心里发烫,那是瞎扯。
但他高兴,他高兴死了。
带着相当的风度点了个头,他故作扭过脸去看工体北路的车流,嘴角已经挑得老高。
八月的北京,燥热难耐,而两个站在露台上聊天的男人,却好像感觉不到热浪侵扰,烟已经熄灭,话题却正烧得炽烈。云一鹤觉得有好多好多事他想要知道,想要一夜之间全都掌握在手里,他甚至想韩峻熹要是一张sd卡,他自己是个读卡器就好了,只要插进来就能……不对,等等,这个比喻不太妙。但总之,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望把一个人读懂,读透,同时还要小心谨慎不能让自己的渴望泄露与目光流转之间。
“峻哥,你这些年,就一直在外头跑吗?”定了定神,他问。
“差不多吧,‘自由’过一阵儿,也签过‘卖身契’,还在影楼干过。”
“那你更喜欢哪种方式?”
“真要是说喜欢,是在外头漂,可那个不够稳妥。影楼呢,收入还可以,可是除了把丑鬼拍成天仙,没有其它更大挑战空间了。现在我是一半一半儿,签着个半自由的卖身契,有空了也出去漂一段时间。”
“啊——懂了。”点点头,云一鹤鼓足了勇气,抬手轻轻捋了一把韩峻熹的马尾,“说实话,峻哥,你这造型,也不像是常年坐办公室的。”
“我也说句实话吧,我这个纯粹也是因为懒。”并没觉得被摸那一把有什么大不了,只是隐约感觉对方手有点僵硬,动作不够自然,韩峻熹也顺了一下自己那漆黑的头毛,“梳起来利索点儿,更主要的是,梳起来就基本不用考虑发型怎么弄好看了,还能骗点儿艺术气息。这招儿还是我爸给我出的呢。”
“你父亲很时尚啊。”云一鹤笑了,注意力却全都在掌心和指缝留下的触感。
“其实老爷子给过我好几次启迪。有一段时间,我拍了好多挺装逼的照片,他不喜欢,跟我说‘你怎么不拍点儿夹缝中求生存的人呢,还有反映社会丑恶现象的,打媳妇儿虐待孩子的,不赡养老人的,遗弃宠物的,有的是。甭一边儿显摆你那堆摩天大楼咖啡厅一边儿哼哼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你还哭?你再哭就有罪了你!’,当时我一想,也是,有道理。然后就收拾行李大江南北转了一圈儿。拍了好几千张最底层老百姓的照片,有靠捡垃圾活着的老太太,有让前夫泼过硫酸的单身妈妈,有被虐待致残的小猫小狗……说真的哈,那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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