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诺淡淡一笑：“所以，要跟我联手吗？”
    女孩抬了抬眼：“联手？”
    “咱俩一起把幕后的怪物搞定，我只需要拿走它身上的某一样东西就好。”夜诺说。
    季筱彤冷冷道：“你那么弱。”
    “可是没有我，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走得出这片水域。”夜诺自信的道。
    女孩却不信：“我倒要试试。”
    “你不是已经尝试了好几个小时了吗？咱们俩落入水中这么久，你逃出去了吗？”夜诺看着她的眼睛。
    女孩被他炯炯有神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生平第一次，移开了视线。她思忖盘衡后，终于点了头：“可以，你带我出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女内心其实是不信的。自己用尽了所有的探测法术，都无法探测到水域的尽头。这个弱小的家伙，真的能做得到？
    夜诺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只要这三无女愿意合作就好，他测试过这片水域，得到的结论非常难以置信。光是靠他自己，恐怕是难以活着逃出去的。但是有季筱彤，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季筱彤的身体里，拥有无穷的潜力。这种潜力异常强大，强大到恐怕她自己都难以想象。被暗物博物馆承认了的夜诺，作为博物馆管理员的他，其实能察觉到许多，这个世界的人，甚至是那些自称为除秽师的人，都看不到的东西。
    夜诺隐隐能明白，季筱彤的体内，似乎有某种东西，和暗物博物馆链接着。至于是什么，以他现在的权限，还无法知晓。但正是因为这种链接，季筱彤对自己有天生的亲近感，甚至她身体上那排斥万物，冻结一切的寒冷，也无法伤害到自己。
    依靠季筱彤的能力，夜诺有十足的把握，能逆转河城的局势，揪出背后的黑手。
    “帮我守着，不要打搅我。”夜诺用百变软泥在水中，变出了一块黑板。用手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写下了大量公式，仿佛在计算着什么难题。
    这一幕如果让他的物理老师看到了，一定会惊掉下巴。作为学校大魔王的他，竟然也有需要借助黑板的一天。要知道，在所有认识夜诺的人中，都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在计算任何物理和数学题时，借用外物。
    不错，过目不忘可以令夜诺在脑子里构建出印象黑板，运算基本上能利用心算解决。智商高的人，大脑的可怕程度真的很没有道理，远远不是计算机能够比拟的。当年艾伦·图灵够牛逼了吧，英国大数学家，逻辑学家。这个人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能用大脑心算出弹道导弹的轨迹。
    夜诺的智商，要比艾伦·图灵还要高出数倍以上。是牛逼中的航天飞机。可想而知，能让他抛弃心算而用上了常规计算的计算复杂度，到底有多高。
    季筱彤只瞥了一眼，就被黑板上眼花缭乱的公司给看花了眼，脑袋都要爆炸了。她的逻辑思维能力，甚至数学计算力也不差，毕竟高考也是考了700分的人。可惜自己这个小学霸，遇到了学霸中的斗战胜佛，高下立判。
    她一个公式，也没看懂。
    “我在计算流体力学在当前黏度和杂质情况下的一百万种可能性。”夜诺足足计算了十分钟，但是漫长的计算过程，不知道何时才是终点。
    季筱彤掰着小指头，站在他身旁。没事冻一冻攻击过来的米奇鱼，无聊的时候就偷偷瞅瞅聚精会神的夜诺。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夜诺终于长出一口气：“搞定了。”
    公式有了结果，但是那复杂的结果，季筱彤仍旧有看没有懂。
    “我们先确定上下左右。”液体里感觉不到重力，会令人头晕目眩，自然也就无法分辨方位。
    二战时期的飞行员常常会患上一种特殊的航空病，叫空盲症。因为飞机故障失去了正常仪表功能的飞行员，夹在天空和海洋之间，上下都是湛蓝的一片。很容易分不清上下，他们有的人以为是天空的位置，一个俯冲飞过去，结果一头撞在了海面上，惨死当场。
    现在季筱彤和夜诺的处境，就是如此。整个黑水遮盖了视线，又隔绝了感知，仿佛迷魂凼似得，你以为游的是直线，实际上鬼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往前游。
    “这里是上下，这里是左右。”夜诺看了一眼流体公式的结果，指了个方向：“先朝上游五十米。”
    说完不由分说的探手抓住了季筱彤柔弱无骨的小手。
    不习惯被人握着的女孩微弱的挣扎了一下，冰冷的心脏轻轻一跳后，就任由夜诺拉着往上游。
    两个身影不断地在黑水中变换着方位，夜诺脸色严肃，他清楚这黑水中的凶险。在计算的时候，就发现了水中有大量的干扰因素。这些因素为计算带来了阻碍。每一个阻碍，都是致命的陷阱。
    就连季筱彤，面色也冷然起来。越是往前游，脸色越是寒意迥然。她看出了黑水中的陷阱，所以惊讶无比。这些陷阱，竟然全是针对她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夜诺带领她避开，女孩就算不会被这些陷阱杀死，也会受伤，浪费大量的时间。她皱了皱眉，轻咬嘴唇。
    河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布置陷阱的家伙如此了解自己，到底是谁，想要害死她？又或者说，想要害季家？毕竟这次任务，折损的大量除秽师，都是季家一系的。
    “出来了！”还没等女孩想明白，夜诺突然轻松的吐出几个字。
    只见眼前豁然开朗，黑水猛然间就退尽，露出了透明的世界来。但是季筱彤只看了一眼，就惊呆了。
    “这里，是，鱼缸？”她难以置信：“我们在，鱼缸里？”
    ……
    “妈妈，你看你看，那只小鱼好漂亮。我要买。”一个嘴里含着棒棒糖的小屁孩好奇的将脸贴在鱼缸上，玻璃让她肥嘟嘟的小脸都变了形。
    “买什么买，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带你上街一趟，你说你买了多少东西了。”妈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