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能注意到这点。该说不愧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以‘贼寇’的身份站稳脚跟，甚至还能更进一步直接以此获得了巨大发展的人吗？要知道，即便初始‘身份’比你更好的人再加上我们的帮助，如今也没有谁的状况能比你们几人更好的了。如果早知道能这么‘轻易’，恐怕大多数团体都愿意同你们换取这个‘贼寇’的身份了。嗯，事实上，其他有着‘贼寇’身份的人如今都有着效仿行事，就目前的结果来看，虽然不比得上你这般迅捷发展，但身份的提升依旧惊人。‘贼寇’这身份固然低阶了些，但如今在不少人看来已经不是‘一无是处’的身份。”
    赵楠的确有些惊讶于裘云此时所问，虽然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绝密’，但一般情况下，没有谁会特意去传播这样的消息。
    当下微微颔首，淡淡一笑，就此缓缓解释说道。
    “正如同你所说，如果让‘皇帝’主动进行传扬无疑是最好的，其本身就为天下之主，名声可谓无与伦比，若能接触到这一力量体系立即就可将自身提升上去。而以我们的势力虽然不能决定皇帝所行，但想要让其接触到这一力量体系却不难。只可惜，这是不成的。”
    “为什么？”
    裘云一听就明白，想来对方已经进行过类似的事情，只是因为最后无有成功才为之放弃，而不是不想。
    对此，裘云还是有所预料的，这么简单地事情不可能没有想到，他却不明白到底为何会为之放弃？
    单从自己所知来看，这力量体系本身似乎没有太大的限制要求，更不会与其他力量体系有所冲突之类的。
    至于其他‘限制’，也同样没有，唯一的关键就是‘名气’，但这位面当中，还有谁的‘名气’能比‘皇帝’更大？
    “因为‘不能’，所以‘不能’。这‘不能’不是皇帝个人本身条件不足以修行，而是‘皇帝’这一身份不能修行。这是这世界的遗留限制，甚至说得更明白一点，那就是这一力量体系本身没有任何的限制，只要是人都可修行，只要有名气都可修行迅速。但若本身就有着足够大的名气，那么就会反过来抵制这个功法的修行。这是力量创设之初的限制，但真正能将名气发展到达成这个限制的，只会是‘皇帝’。因此，这就是对于‘皇帝’本身的天然‘限制’。”
    赵楠说得很认真，裘云却有些茫然，却是不甚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设定？
    好在，赵楠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并不用裘云开口多问，她已经自发为裘云解释起来。
    “不仅是这位面，根据我们所收集到的信息，可以说所有位面都有这样的情况，真正实际的统治者其本身并不能长久永存，必然会在相应的时间之内退位，若强行所留，则定然会所不测。顺带我还可以告诉你，就我们现实世界如今所接触到诸多力量体系，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其实都隐含着类似的隐藏条件，只要自身所掌控的权利超过一定的范围之内，就无可完好的进行修行，亦或者即便能以修行也有着相应的巨大的隐患。除非彻底将权利驱除，不然这种隐患无法消除。”
    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
    而且还不仅仅只是这个位面，还是包括了所有位面在内，甚至这话语的意思，恐怕还更包括了本身自行所创出的各类功法绝艺。
    简单来说，就是不管什么能力都有着同样的限制。
    “这不大对吧？别的不说，就说有着仙神存在的位面，其中更有所谓的天帝，至一而终，始终是为天帝。”
    裘云忍不住开口反驳，一般位面的‘皇帝’或许没有办法修行，但‘天帝’本身就能长生久视，如此一来自然不符合其所言。
    对于现实世界的‘上位者’，裘云并没有了解过，事实上，他关心那些大公会都要关心过当前社会的领导人。
    毕竟那些离着自己太过遥远，自己也没有想过拥有了实力就去做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
    只在各个位面纵横来去，对于自己而言可比这些都要有意义许多。
    但就自己所‘知’，事实上似乎不是如此。
    “这只是看上去如此而已，我所言的乃至真正的掌权者，并不是特指某一身份，或者说如果拥有‘皇帝’的身份但本身没有涉及权利的话，自然也可同样如此。别的不说，你可曾有听说过那些‘天帝’真正去做过多少事情？又曾经涉及到多少的权利？恐怕更多还是知道其逍遥自在，‘享受’无边，甚至乍然看上去，其连权利都没有几分，一应仙神即便会听从其令，但若有什么事情触犯其利益，却根本无所置理。这才是真正‘现状’！”
    这话听得裘云微微一愣，随即却忍不住微微颔首，拥有‘先知’的裘云自然明白事情的确如此，虽然明面上所有神仙对‘天帝’都是恭敬，但实际做事情的时候多半都只是‘各行其是’，没有谁特意按着其号令行事。
    怪不得既然是为‘神仙’都自可‘逍遥自在’，这不仅是因为他们自身有所‘求’，也是他们不得不为之‘如此’。
    “既然是为‘天帝’，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愚蠢之人，而是其本身就明白，若一意为着掌权，其自身寿数就有所限制。唯有如此放任自流，他才可以安享天乐，可同样的，如此一来其也只能有着一份尊号而已。顺带一说，在仙道位面当中，此之谓‘沾染因果’，不仅是‘天帝’如此，其手下大将、文臣全都如此，除非涉及己身，不然都不会无端对什么事情多加干涉，只将一切权力分割出去，谓之曰：因果转移。”
    这……
    这似乎还真的是这样。
    别说‘天帝’，似乎就连传说中的‘圣人’也没有事事亲为的道理，一应事务全都交托出去。
    显然，这就是所说的避免‘沾染因果’了。
    还真是……
    无可言说。
    当然，话已至此，裘云自然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若让‘皇帝’推广，其必然是要尝试修炼，无果之后迁怒之下‘击杀’一两个人还没有什么，真正可怕的是其下令禁绝这类力量体系传播，以此反倒成为了阻碍。
    事实上，此时裘云心中已经暗暗猜测，之前的两次失败当中，恐怕他们就尝试过这样的做法，甚至这一结论都是在此之后才逐渐探索总结出来的。
    只不过，这与自己无干，裘云此时发问，更多的是还是因为有所考虑而已，如今得到答案，甚至进而了解到一些深入信息，对于裘云来说，这也已经算是‘足够’了。
    因此，裘云并没有就此继续和赵楠相谈，反而同赵楠谈起了正事。
    毕竟‘说’得再多，也不如‘做’得更多，没有实务的支撑，一应所知都没有多少意义。
    所谓‘正事’，自然是关于二龙山上下的一应管理事务，这些本来全都归在了裘云手中进行处理，如今赵楠前来，裘云自然而然就要将这些事务分担出去。
    赵楠毕竟是特意到来，不仅仅是可以‘信任’的问题，其本身也是有着相应的管理能力，甚至其本身的实力都不会弱小，也也唯有既拥有能力，又拥有实力，才能应对这种山寨贼匪的一应管理事务。
    因此，这一次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从赵楠口中了解到更多的情报信息，重要的是裘云能借此得到赵楠的相助，将一应事务完全打理好。
    要知道此战胜利之后固然让二龙山的声势为之大涨，但同样也带来了许多麻烦，尤其是许多‘绿林好汉’本身就有种不愿接受束缚的想法，这给裘云对于他们的管理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毕竟裘云本身虽有管理能力，但本身却不精通于此，这个位面的特殊又不能让乔薇薇前来相助自己，本来他还在为此而感觉苦恼，但赵楠到来会后，却是极快的上手，不少事情做得十分细致，比之裘云亲自所为还要强上三分。
    不愧是被派遣前来相助自己的人。
    如此一来，自己当可按着自己的计划以行事，将更多的心思放在这上面。
    毕竟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是自己日后让二龙山发展起来的‘关键’。
    不错，这一次击败朝廷军队只能算是为着二龙山扬名，顺带将自己等人的‘名声’也同样传播出去，让自己等人能得以更快的恢复、增强实力，真正的计划，还是要等这次胜利之后才真正施行。
    当然，本来若仅仅只有自己三人，按着裘云的估计，恐怕还要多花费很长一段时日然后才真正能有所行。
    但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此时自己已经可以尝试入手，相信赵楠足够将一应的细节事务完全处理好。
    赵楠自然不知道裘云无形中已经给了她这般的期望，她知道自己在知晓裘云的大略方针之后，顿时就有一种‘火冒三丈’的感觉。
    要知道，赵楠此人其实是有着几分‘军人品性’，遇到这种让自己‘看不惯’的事情她可不会藏着掖着，反而是径直就直接找到了裘云进行质问。
    “你这样的做法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被一时的状况给冲昏了头脑，所以才是胡乱行事的吧？这样的做法除了‘被动挨打’之外，还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本来以为你是准备做‘大事’的，结果你就准备这般所行？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原住民了！”
    “不用这般着急。”
    被赵楠这般劈头盖脸的一说，裘云倒也没有怎么的生气，毕竟这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缘故。
    当然，在施行这个计划的时候裘云就已经有所准备了，毕竟自己这一做法在‘外人’看来的确有些‘离经叛道’了一些。
    “你是为了我准备加强二龙山的一应防护而来的吧？我虽然不精通各类防御设施建造，但我敢肯定，若按着这份计划施行，即便接下来朝廷派出十万大军前来，想要拿下我们二龙山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可这有什么意义？我不相信你不明白，这种‘龟缩’防御的做法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朝廷不断派遣到来的军队攻击之下直接就被拿下，这样一来你确定还要继续这样去做？”
    赵楠怒极反笑，尤其是在听到裘云所言的时候。
    要知道裘云是现实中人，不可能存在‘占山为王’，‘偏安一地’的想法，毕竟就算最后二龙山被朝廷围剿，无处可逃，他也完全可以拍拍‘屁股’直接就此‘走人’，回归现实世界。
    因此，在赵楠看来，裘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应该是‘造反’，支持着鲁智深等人进行‘造反’，同时在这过程当中，不断传播力量体系，最后无力‘造反’这事情是否可成，他的目的都可达成，进而他完全可以有着足够的收获。
    可偏偏此时裘云的做法却是准备固守二龙山，没有丝毫‘进取’的意思，这无疑很是让赵楠为之不解。
    “这样的做法自然是有着足够的好处，或者说这样的做法才是真正能让二龙山发展壮大，进而达成我们所想的目的。”
    裘云依旧没有任何的急躁，不过他也没有立即做解释，因为他很明白同一个心绪急躁的人，无论所言是否有理，对方都会难以将之听入心中，只会一味的下意识辨别，抵抗。
    当然，裘云完全有把握能说服对方，但这又何必，直接等着对方平静下来再是慢慢详谈就好。
    裘云这般沉静很快就是感染了赵楠，或者说其本人也有着不凡的意志力，方才急躁的心思只能说‘关心则乱’。
    如今见到裘云这般，就明白他的确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因此她就此调节自己的心绪，然后才是认真问道。
    “现在你可以告诉到底是什么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