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我抖身份？”
    林夕看着他，淡淡一笑，“你确定？”
    “当然确定！”
    顾业成铁青的脸色已经开始逐渐好转，冷笑。
    “你能奈我何？”
    “古玩这个行当，所谓的标准只有专家！”
    “我承认你眼力很强，可那又怎么样？”
    “我就说这五枚铜钱是假的！你觉得别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顾业成这话说的没错，在古玩行，真正有权威的只是出了名的专家。
    只要出了名，甭管是指黑为白又或者是指鹿为马，都会被不明所以的大部分人认同。
    至于那些有真眼力，但只是默默于民间的高手，没人会相信他们说的。
    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名气！毕竟，古玩行业，没有科学的认证标准，一切都只是靠着肉眼和经验在判断。
    “女……女婿，这五枚铜钱，是真的啊？”
    这会儿萧汉升也愣着了，赶忙凑上来，小声问道，“真的一个三百万？”
    “保守估计三百万！”
    林夕点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了吗？”
    “好好好，我的女婿就是好！”
    萧汉升立马咧开嘴，但随即又想到顾业成的话，表情跟着苦了下来，“可是，这顾老师如果真的在社交软件上说了刚才那些话，岂不是……”这年头的社交软件，传播力量极为迅速，上午发的消息，如果够重磅，再加上名人所发，不用一个小时保管全国都清楚。
    如果顾业成真的发了出去，林夕手里的这五枚靖康通宝百分百就成了被恶意指定的‘假货’。
    真要是那样，不仅珍宝蒙羞，怕是以后萧汉升就算有真东西也会被人排斥在外，这就是连锁反应。
    “对，顾老师就是顾老师，说的一点没错！”
    闵飞博这会儿更是重新兴奋了起来，“专家说你是真才有用，但要说你是假，即便是真的也还是假，你能奈我何？”
    闵飞博放肆的狂笑这着，整间古玩店里都充斥着他那让人厌恶的笑声。
    至于顾业成，则是露出阴笑的笑容，看着林夕，满脸得意。
    “如果想让我说真，可以！”
    忽然，顾业成说道，“五枚铜钱，卖给我四枚，一枚十万！”
    顾业成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口，那得意的表情好像他给了多大的让步似的。
    “这……”萧汉升的确不会说话，但不代表他傻，这种巨赔的买卖，只有神经病才会干。
    “不卖？”
    顾业成冷笑，“那就等着断假吧！”
    这就是专家，这就是所谓的古玩行名人，却只是个利益熏心的小人，如果曝光出去，足够让他名誉扫地。
    “对，不卖！”
    萧汉升还想商议，林夕却直接打断，“你以为你是专家？
    在我眼里就是个屁，想在我面前抖身份，你还差了好几个档次！”
    “好好好，我马上就给你们发出去，等着！”
    顾业成说着便拿出手机，飞快的打字。
    没用多久便发布成功，甚至更配了图片。
    “看见没有！”
    顾业成直接亮出手机，阴狠的哼道，“你们这东西已经是假的了！”
    林夕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越来越冰冷，萧汉升则是心中好像被火烤一样难受。
    唯独萧若瑶，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不想再跟这些人纠缠。
    “你们要吵，就出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忽然，古玩店的老板居然气呼呼的开始赶人，“走，都给我走！”
    这家伙倒没什么特别，只是因为一个天大的漏从自己手里溜了难受，不过他却有些职业道德，没有反悔。
    林夕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多说，率先走了出去。
    那古玩店老板没有罪，他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
    至于那顾业成，林夕不会让他好过。
    “废物，你怎么走了？”
    那闵飞博居然也追了出来，大声的嚷嚷着，“你不是很牛逼吗？”
    “小子，以后嘴严实点，不然吃的亏可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顾业成更是冷笑，“如果想卖，我还会收，但只能给五万了！否则，它就永远是假的！”
    这就是赤果果的在威胁，用他专家的名望，用他所说的话来威胁林夕。
    指鹿为马，那便是马，原因无他，我是专家！林夕冷冷的看着那两人，萧汉升在后面一个劲的叹气，萧若瑶更是有些阴郁。
    “咦？
    这不是萧家的老大吗？”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你也来参加拍卖会了？”
    听到这声音，萧汉升本能的回头，却是眼前一亮，赶忙迎了上去。
    “褚叔，您也来了。”
    萧汉升恭敬的笑道。
    眼前这位老者，林夕不认识，但萧若瑶却是知道，赫然正是当初在寿宴上出现过的古玩玉器以及金属器鉴定专家：褚新路。
    虽然不受待见，可萧汉升怎么都是萧家的长子，褚新路当年跟老爷子又是至交，当然相识。
    “师父！”
    可谁曾想，顾业成见到老爷子却是当即一惊，赶紧小步跑来，执弟子礼，恭敬道，“今日来的匆忙，未去拜见您老，万望师父恕罪！”
    “业成啊。”
    褚新路似乎并不是太热情，转头看了眼那闵飞博，心中大致明了，“又给人来当鉴定师了？
    行吧，没事！”
    没想到这两人还是师徒，似乎褚新路更是非常清楚自己这弟子的一贯套路。
    “褚爷爷，您好。”
    萧若瑶也连忙上前问候。
    “好好，哈哈哈！”
    褚新路看着萧若瑶笑道，“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就最疼你这孙女，现在看看还真是不枉你爷爷的疼爱啊，听说最近事业很兴盛，恭喜你啊！”
    “孙女走运而已，褚爷爷谬赞了。”
    萧若瑶谦虚着。
    褚新路的目光只是本能的扫过，之前看到闵飞博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但此时看到林夕却是全身一震。
    “你……”褚新路眼珠子瞪的溜圆，“是你，一定是你！”
    “我怎么了？”
    林夕摸摸自己的脸，“老爷子你没事吧？”
    “桂敏寿宴，那宜子孙的外廓螭龙壁，就是你送的对吧！”
    褚新路激动的说道，“真的是好眼力啊，我这辈子从来没遇到这么好的玉璧！”
    “哦，你说那个？
    是我！”
    林夕毫不在意。
    可是听到这里，萧汉升跟萧若瑶却是把眼珠子瞪的好像灯笼一样。
    那个寿礼他们可是都清楚见过的，本以为只是工艺品，哪想到居然是真的东西。
    “恩？”
    忽然，褚新路看到林夕手里托着的铜钱，“小伙子，这铜钱能给我看看吗？”
    林夕点点头，来到一边的窗沿旁，将五枚铜钱都放到上面，敲了敲台面这才后退一步。
    褚新路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跟着将铜钱全部小心翼翼的拿到手里，时间都没过去三秒，身体却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靖康通宝，这居然是靖康通宝的真品！”
    褚新路激动的表情难以言喻，“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在博物馆以外的地方见到真品，真是苍天有眼啊！”
    褚新路甚至激动的老泪都快掉了下来，却忽然看向林夕。
    “小伙子，这五枚铜钱，你能让给我吗？”
    褚新路直接伸出三根手指，“我给你三千万！”
    此话一出，萧汉升张大嘴都快能塞进去一个大鸵鸟蛋了，萧若瑶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
    至于顾业成，则一脸的焦急，而闵飞博更是满脸的气恼。
    “呵呵……三千万么？”
    林夕反倒很是平淡，“不卖！”
    “为何？
    觉得钱少？”
    褚新路诧异，自己给的钱不少，而且两家世交，为何如此不留情面。
    “那倒不是！”
    林夕摇头，冷笑，“至于原因，问问你的宝贝徒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