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周晓诶。”
    “本人好像比电视上更帅。”
    “是不是瘦了一些啊。”
    “去找他签个名吧。”
    “小妮子你怎么不去。”
    “我今天没化妆，要不早就去了。”
    “是来试镜的吧。”
    “好嫩啊！”
    周晓面不改色，和边上的工作人员点头打着招呼，此时他刚到杨阳导演的工作室。
    “周先生，先在会客室坐下，导演正在开会马上就结束，晓峰先生也在赶来的路上，请问要喝点什么？”带路的小姐姐很有礼貌。
    “水就可以了，谢谢。”
    “好的。”
    坐下后，四处打量着，休息室隔着玻璃墙，外头有些员工还在探头，是不是小声议论几句，周晓选择性的无视，尽量避免和他们对上眼。
    房间挺大，有十几个平方，两场半圆形的长沙发中间放了张茶几，右边则是书架，上头满满的都是各种书籍，而且不是世界名著那些。
    “你好，请喝水。”小姐姐又回来，有些小心地说道：“能帮我签个名合影下嘛，我是你的粉丝。”
    “当然！”周晓脸上带着笑意，问了名字后，龙飞凤舞地在笔记本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绅士地主动拿过手机，斜上45度连换了几个表情。
    “谢谢！”小姐姐将手机抱在胸口，转过头刚要离去：“哦！晓峰先生到了。”
    一个戴着眼镜，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在门口观望着。
    小姐姐打开门走了出去，说了几句后，二人同时望了进来，周晓轻轻点头微笑。
    晓峰就是猫腻，知名网络作家，《将夜》的作者。
    他当然认识。
    “你好猫腻先生我是周晓，高中时就在看你的小说，很喜欢《庆余年》。”
    “你好你好，我也看过蒙面唱将和向往，本人更帅哦。”
    两手握在一起。
    感觉中，猫腻可能是个严谨，不苟言笑的人，毕竟写的小说都是轻松类型，有些厚重，可随意交谈了几句，打破了周晓的观点。
    这位仁兄，就是个爱看综艺的可爱胖子。
    和他聊着跑男，向往等节目录制的趣事，而且问题特别多，对啥都好奇。
    周晓自然言无不尽，气氛还算不错。
    “我怎么感觉你比电视上瘦了很多啊？”猫腻是个自来熟的个性。
    “喔，目前正在准备个电影，角色要求得瘦一些，所以要减肥。”周晓没有隐瞒。
    “做演员确实挺辛苦的，我就减不下来，媳妇天天让我去锻炼，可就是懒。”
    “作家在电脑面前呆久了也难受吧。”
    “谁说不是呢，特别是颈椎这里。”猫腻说着还摸了一把：“超过一小时，就疼，然后全身都不得劲儿。”
    “那还是要多动动。”
    “不好意思，有个会推迟了些。”
    聊得正开心呢，导演进来了。
    “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不用我在过多介绍。”
    杨阳导演坐到了周晓对面，自然就形成了试镜的感觉。
    “最近应该挺忙的吧。”
    “嗯，行程排的挺满。”
    闲聊了几句后，导演拿出笔记本放在腿上，再也没有新进来人，估计就是他俩负责了。
    “林导向我强力推荐你，已经不能说是潜力股，而是开始要发光，看了你的出演的剧集，确实不错。”
    “谢谢导演。”
    “我想，应该有看过原著吧，能和我说说看在你心里，宁缺是个怎么样的人么？”
    这题是不需要提醒的必考题，周晓自然有准备。
    “其实我觉得，将夜换个名字也不错，比如宁缺与桑桑的日常，如果瞥开将夜这个大环境，桑桑也不是冥王，那宁缺就是个小年轻，身边有着青梅竹马一手带大的童养媳，黑黑瘦瘦，又喜欢钱，长得不是绝美。
    然后身边就出现了各种诱惑，和桑桑完全不同，非常完美的莫山山，她符合一切男生对于梦中情人的构想，美丽，大方，视宁缺为偶像，
    不够，再来个叶红鱼。
    但是最终，宁缺的心头肉只有小丫鬟桑桑，想要和她过一辈子，这也就演变出了后续的故事。
    宁缺做事冲动，年新人的血气方刚很是明显，他可以...”
    周晓滔滔不绝，从剧情到人物分析，从感情线到故事脉络，从欣赏的点到失望的点，滔滔不绝，说了有二十来分钟，反正他们不喊停，自己就说个过瘾。
    面前的两人从靠在沙发上，到坐正，到前倾，脸上满是笑意，还不时地点点头。
    见他停了下来，杨阳导演看了眼猫腻。
    “功课做的很足啊。”
    “我还真有做功课。”周晓拿过随身的包，从里头取出笔记本递了过去：“这段时间，我没事就在翻书，上面记得都是读书笔记，宁缺说这话时的处境，心态，表情该是怎样，每个阶段心境上会有什么变化，对待每个人的态度该是如何等等。”
    导演接了过去，随手翻了翻，讶异之情更甚：“确实下了功夫。”
    猫腻抬头看着周晓：“之前你的言情说，是看了网上的说法吗？”
    周晓摇摇头：“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每个读者心里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但读小说，我觉得很容易被他人误导，就像是两棵枣树，周树人先生真有那么深刻的用意么，不见得，只是现在人习惯把最美好，最合理的想法加上去。
    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符不符合大多数人的胃口。”
    “按你这么说，更要参考意见才对啊？”猫腻奇怪。
    “对啊，我是只把自己当成普通的读者来分析的，没有钻牛角尖，希望宁缺不要放弃桑桑，但又很喜欢莫山山，怪只怪大大你把角色塑造的太完美了。”
    周晓拍了个小小的马屁。
    华夏人以前讲究中庸之道，不争不抢，周晓要去挣，所以他没有隐藏地将前段时间的准备成果全都展示出来，毫无保留。
    “那你到底是桑桑党，还是山山党。”
    “我喜欢黑瘦可爱，是钱如命的小丫鬟桑桑。”周晓没有犹豫。
    “哈哈哈，我以为帅哥都喜欢美女呢！”
    “嗯，周晓，你先去换下衣服吧，看看古装的扮相怎么样！”
    “好嘞！”
    周晓跟着工作人员到了化妆间，也猜得出自己这会不在，导演和作家自然会就着刚才的表现讨论一番，不知道有没有打动到他们心里的那个点。
    化妆师早在准备，坐下之后，两个人忙前忙后，真假发搭配，弄了个三七开的发型，至于衣服，是套暗色紧身汉服，带着大氅。
    虽然瘦了几斤，照样还是撑了起来，对着镜子照了照，名目朗星，宸宁之貌，犹如量身定制一般合身。
    走回休息室的时候，边上那些阿姨或者小姐姐的惊呼声清晰可闻，不少人还拿出了手机出来拍照。
    里头的导演看见了，出门来说了几句，大伙赶紧坐下。
    周晓不是第一次穿古装，照着之前的经验，或是皱眉，或是思考，或是耍帅，摆了好多姿势，大氅在身后呼呼作响，倒是有几分气势。
    杨阳导演在本子上写着些什么，边上的摄影机也在拍摄中，猫腻摸着下巴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你之前拍过古装？”
    待到停下之后，导演问道。
    “没有拍过，但有试镜过一部古装戏。”
    “是哪部，方便透露么？”
    “三生三世。”
    “赵又廷，热吧那部？”
    “对！原本已经基本定下来了，不过，因为我个人原因，拒绝了。”周晓实话实说。
    “为什么，那可是部大制作。”圈里导演消息也是很灵通的。
    “主要是时间冲突了。”周晓没有说是不喜欢剧本：“当时有两个选择，我去拍了吴京导演的《战狼2》。”
    导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里有一段戏，你先背一下，我给来帮你搭。”
    周晓拿过a4纸看了看，出乎意料，不是和桑桑以及山山的对手戏，反而是在进宫前和徐将军的对话。
    台词相当简单只有两句话，却又没有那么简单。
    熟读原著的好处出来了，这是发生在修行者王景略要杀朝小树，宁缺为了五百两银子，共同御敌之后的故事。
    说的自然就是兄弟情，个人感情，以及国家大爱。
    五分钟后，周晓捋顺了思路：“我好了！”
    “春风亭那晚，你为什么要帮老朝啊？”
    周晓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他给我五百两银子。”
    “陛下最喜欢性情中人，我老徐也喜欢，你愿意为唐国献出你自己的生命甚至荣誉吗。”
    周晓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徐将军”。
    但语气和表情不同，带着调侃和玩笑的意味。
    “逼急了，名誉是可以献的，生命就算了。”
    说完对着虚空拍了几下，像是在拍将军的肩膀，然后转过头，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开。
    导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看的很认真，听的很认真，配合的很认真。
    接下来，她一连给了七个场景，要么是对待敌人态度，要么是重伤，要么是和师兄们见面，要么是与师傅的闲话，唯独没有和桑桑的对手戏。
    周晓并不知道，杨阳导演看过了他在《我的体育老师》里的试镜表现，对于离别时表现的歇斯底里赞不绝口，却又绝口不在这儿提。
    “你拍战狼2，有动作戏么？”
    结束了演技部分的考验，又开始问答。
    “有的，开拍之前参加了二十天的训练，除了体能之外，动作戏有武术的导演专门指导，威亚什么的也有吊过。”
    “那你觉得...”
    “我的想法是...”
    “如果你在...”
    “那我会...”
    这次试镜时间之长，是周晓参加过所有试镜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导演问的问题也是天马行空。
    从小说原著，到角色看法，从作者猫腻到个人的生活习惯，从综艺如何拍摄到现场累了怎么调节。
    周晓也是尽力回答，遇到不知道的直接就说不懂，也不强行瞎掰。
    从下午一点，一直持续到四点多这才结束，告辞而去。
    “怎么样？”
    杨阳导演问的是猫腻，他们还在会客室内。
    “不浮躁，有演技，而且准备非常充分，看得出，他是真的想演宁缺这个角色。”猫腻说出了自己看法：“尤其是有些痞痞的样子，就是当初我给宁缺早期的人设，他把握的很清晰，我满意。”
    “哎...能被林艳看中的新人，我是不怀疑他演技的，而且才多长时间，徐峥，吴京都选择他，也狗说明问题了。”
    “你是担心陈飞宇那边？”
    “嗯，有一点。”导演没有否认：“毕竟凯哥导演影响力在那，飞宇试镜时咱俩不也是挺满意的，两个宁缺，各有各的特色。”
    “其实你现在犹豫，就说明心里已经有了倾向，要不不会这样。”猫腻看的很清晰。
    “所以你有什么建议吗？”杨阳问道。
    “我？我只是个作家，不懂娱乐圈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我觉得，周晓更符合我心中那个宁缺！”
    “我知道了，再让我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