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任的白月光看上了 作者:普通的鹿
沈之川又叫住他:“什么学习资料非要别人给你找?自己没手吗?”
谢栗吭哧两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之川心烦意乱,干脆挥手叫他出去。
他这一整天都心情不好,全因为前一天夜里做了个梦。
他梦到和 一起去巴西旅游,去了伊瓜苏瀑布。
那时 刚从南极麦克默多站*回来。
正值二月,寒潮席卷美东。 遭不住没完没了的冰天雪地,整个人有点崩溃。
沈之川心疼,干脆放下手里的论文和简历,提议去巴西玩几天。
他们在巴西无目的地闲晃,举着甘蔗汁,从圣保罗的艺术馆漫游到里约的耶稣山,又牵手踏上黑金城的石板路。
黑金城盛产宝石。
偷偷买了一对精巧的蓝纹玛瑙对戒,在阿西西的圣弗朗西斯教堂前,毫无预兆地单膝跪下求婚。
沈之川站在教堂刚刚漆过的蓝色大门前。
一众游客欢呼得像过节,将两个人围起来高喊“Say yes”。
受难的方各济* 慈爱地垂眼,在黑金城温柔的落日中,看着这个眼含热泪的中国青年。
求婚成功的第二天,沈之川却和 起了争执。起因是 想去伊瓜苏瀑布。因为此时恰好雨季,伊瓜苏河流量暴涨,瀑布最为壮观。
但沈之川不同意。
沈之川这个人实则有些难以说清楚的迷信。
他对黎耀辉*独自一人站在瀑布下的那个镜头,怀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有余悸,因而将那条无辜的瀑布也打成不详的分手之地。
没看过电影,更无法理解这种迷信,并且对此嗤之以鼻 -- 按照这个逻辑,每一个著名景点都是预兆分手的不祥之地。
两人大吵一架。
但最后到底没成行。不是因为 让步,而是沈之川收到了高盛的邮件,叫他去参加面试。
早晨起来的时候,沈之川在床上坐了许久。
梦里的瀑布似乎是电影画面留给他的记忆,梦幻又模糊,水雾高涨,人声鼎沸。
身量很高,肌肉结实漂亮,穿着一身运动服站在护栏前。
沈之川在梦里伸手一抓,那人便转过身来。一张笑容粲然的脸 -- 是他的邻居。
沈之川心情非常不好,并且把这个梦的责任,全部归咎到方显身上。
方显前一天晚上在他家上网,缠着他问了许久关于以前读博时候的事情,他忍无可忍把人赶出门。
谢栗苦等了两个星期,没等来方显的资料,却等来了厚学奖的入围通知。
邮件通知谢栗,公开演讲和问答环节会在两个星期后于兰大多媒体礼堂一起进行。
谢栗慌了,又去办公室找了趟沈之川,想打听一下不靠谱的邻居和他的资料。
沈之川这回不知道吃了什么枪子儿,两句话给他顶回去。
“什么资料没了你还活不了了?口语是靠练,不是靠看别人资料,你几岁了?”
谢栗不敢辩解,更不敢说不参加了。
谢栗其实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
他一个人的时候还好,至少能磕磕巴巴地念下来。但有人在的时候就不行,他会紧张,而且会越来越紧张,直到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为止。
谢栗等不到方显的资料,只好自己在网上找。他按照网上的建议,先对着身边最亲近的人练习,从脾气好又很关照他的师兄开始。
程光导师非常支持师弟,还说要叫自己太太来帮谢栗纠正发音。
但谢栗一张口,就卡壳了。
他对着程光那张关切的脸,无论如何都念不下去,甚至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发音都奇怪。
程光安慰他:“你还是太紧张了,别那么紧张,读错了又不会怎么样。回去再练练,熟能生巧。”
谢栗沮丧,没有说话。他明白是自己的心理问题,但最难攀过的可不正是自己这座山吗。
谢栗讲英语就紧张这个问题,是从他去市里上高中开始的。
他在县城里念的小学和初中。英语老师自己都是野路子,更不可能给学生教正确的发音。
他进了市重点高中后,在英语课上一开口,周围的同学就吃吃地笑。
这个问题发展到非常严重的程度,是在一次升旗仪式后的国旗下讲话后。
学校要求每个班每周轮流派出优秀学生,在升旗仪式后用英语进行演讲。
谢栗的班主任在那一周把谢栗的名字填了上去。
谢栗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天发生的事。
他站上主席台,刚开口念了一句,身后的校领导就小声与旁人议论:“底下学校的英语教学还是跟不上啊。”
他顿时就懵了,脸烧得滚烫。
下面的学生起哄,他甚至能听见有离得近的学生在模仿他。
那次演讲之后,同学不再喊谢栗的名字,改叫他“闰土”。这个外号传开,甚至有不知内情的老师也跟着叫。
整个高中结束,谢栗都再没当众讲过一句英语。
逢到英语老师点他起来回答问题,他都用沉默回应。
英语老师气得跳脚,但偏拿他没办法,因为年级主任教物理,格外护着谢栗。
前年谢栗参加建模大赛,最后一个赛程日是公共演讲。
按说谢栗出力最多,这个风头理应由谢栗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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