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以后有的是机会”，克林特微笑着用手覆住了凯文的嘴唇，阻止他继续说丧气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凯文被克林特问得愣住了。

    “你爱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克林特抱起了手。

    “说实话，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你陪我一起受罚的时候”，凯文咧嘴一笑，撒了个小谎，其实早在布达佩斯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克林特了。那时候，他因为诅咒几乎被折磨得快死去，是克林特一直在他身边守护着，直到他醒来。

    “好吧，既然你承认了，那么我也坦白了。在布达佩斯那一夜，我在你背上听着你的心跳快睡着的时候，我觉得即使那样结束也会很美好，不过后来我活了下来，这让我有机会认清自己的感情，我也爱你”，克林特狡黠地一笑。

    “咳咳…很抱歉打扰你们”，他们的背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两人回头一看，希尔特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花园里。

    “凯文，神盾局在北极监测到了大量伽马射线，局长怀疑是九头蛇遗留下来宇宙魔方，我们的人即将到那里进行挖掘工作，局长希望你能去做好保卫工作”，希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和克林特难得有时间好好相处，不过这次行动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事成之后局长会放你长假的。”

    “什么时间？”凯文撇了撇嘴，他其实在心里是很不乐意的，但弗瑞局长的命令他不敢违抗。

    “就现在，送你们去机场的车就停在医院外面，寇森已经准备好了，他会和你一起去”，希尔略带歉意地觑了凯文一眼。

    凯文和克林特面面相觑，但最终凯文还是把手中的轮椅交到了希尔的手上。

    “凯文”，克林特忽然觉得忘记了什么，他摸了摸病号服后终于想起来，然后迅速地把手指上的冰魔法戒指摘下来，“你忘了这个！”

    “克林特，你比我更需要它，我和寇森他们一起，不会有事的”，凯文挥了挥手，向两人道别，留恋地看了克林特最后一眼之后，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黄昏似乎把周遭的一切染成了记忆中的旧胶带色彩，仿佛把时间永久地定格在了那一瞬。

    神盾局的专机很快抵达了目的地，现在北极正处于极昼，但漫天的风雪完全遮挡了视线。特工们很快监测到一块伽马射线相对集中的区域，在那里布置好设备，经过初步的挖掘，只找到一些飞机的残片。凯文和寇森则拿着手电筒，在周边区域考察。

    “寇森，宇宙魔方好像不是地球上的东西”，凯文忽然记起了电影《复仇者联盟》的剧情，“我们应该把它物归原主。”

    “你怎么知道的？我记得局长没跟你说过这件事”，寇森转过头疑惑地问道，这时候他突然发现了凯文背后的冰层下面有一个人影，“嘿，那好像有个人！”

    凯文并没有看寇森手指的方向，他看的是正前方，那里有一个人影突然从暴风雪中冒出来，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确有个人”，凯文搭腔道。

    “布鲁斯？”来人越来越近，凯文渐渐看清了他的相貌，那个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棉衣，紧紧地把脖子缩到了衣领里，卷曲的黑发被冰雪覆盖，胡子上也沾满了冰渣，但他脸上忧郁的表情仍和当年一样，丝毫没变。

    “班…班纳博士！”寇森回过头，讶异地看着那张神盾黑名单榜首的脸，失声叫了出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布鲁斯警觉地皱起了眉头，蓝博士失败了，他来北极是为了把身体里的怪物连同自己一起杀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老朋友。

    几个特工闻声迅速冲过来，举枪将布鲁斯围在了中间。

    “凯文，你果然是军方的人”，布鲁斯痛苦地笑了笑，他的心仿佛被什么重击了一下。这个世界从始至终都是这样，一切都是虚伪，一切都是谎言，一切都是欺骗，一切都是背叛。

    “你在说什么？”凯文有些疑惑，他曾经设想过一千遍和布鲁斯重逢的场景，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布鲁斯眼中的敌意。

    这时候，一个特工朝着布鲁斯射出了一发连着电线的电击子弹，布鲁斯只是在被射中的时候抖了一下，然后他咬咬牙，徒手拍掉了那枚电击子弹。

    “骗子！”布鲁斯的皮肤上突然泛起绿光，他的身体迅速胀大，撑破了淡薄的寒衣，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变成了无敌浩克。

    “寇森，快离开那儿！”凯文跑出几步，却发现寇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寇森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浩克一路打穿了周围的冰层，到寇森那儿时一掌将他拍飞。寇森向后重重地撞在了冰层之上。这时候，凯文才看到了冰层下美国队长模糊的身影，刚才那一刻寇森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一直崇拜的队长。

    浩克仍在发狂，再这样继续下去，无论是其他特工还是寇森誓死保护的美国队长都有可能受到伤害。凯文只得跑回来，朝着浩克扔了一个火球，然后迎着暴风雪向远处跑去，把浩克从坠毁的飞机那儿引开。

    但凯文的速度远不及浩克，他一路施放冰魔法，也难以限制浩克的行动。在浩克的拳头砸过来之前，凯文化身成火人猛地从雪地里跳开，然后和浩克对拼起来。

    仅仅几招过后，火人被浩克猛地拍到了一座冰山上，他身上的高温火焰融化了周围的冰层，将他嵌在冰里。浩克冲了过来，一拳打碎了外面的冰层。

    “布鲁斯，不要！”凯文艰难地喊道。

    但浩克对凯文的求饶置若罔闻，从第二拳开始，他每一拳都打在了凯文的身上。凯文体表的火焰逐渐熄灭，殷红的血液逐渐覆盖住了他没有任何遮蔽的身体。

    看到这一幕熟悉的景象，浩克的脑海中突然闪回出当年贝蒂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他的手逐渐停了下来，理智渐渐占了上风。对着天空狂吼一声后，绿巨人终于变回了布鲁斯。

    “凯文？”布鲁斯看着血泊中的老朋友，抱着头痛苦地喊道，“不！我都做了些什么？”

    ☆、第63章 昨日重现

    寇森受重伤昏迷了过去，几个特工把他送上专机飞离了北极。虽然凯文把浩克引开之后不久暴风雪就停了,但其他留守的特工都不敢追上去,因为没有人是浩克的对手。

    直到救兵钢铁侠来了以后,才有人提出去找凯文。斯塔克对这些特工的态度很生气,他循着浩克的脚印飞了出去，终于在离美国队长坠机处一公里多的地方找到了线索。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斯塔克终于看清楚那可怕的景象：在一座冰山的峭壁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人形的凹槽，周围的一大片区域到处都是暗红色的晶体,应该是血液冻成的冰块,像艳冶的玫瑰花一样盛开在雪白的冰原上。

    斯塔克停在半空中,收起了面罩。直到这时候,他才明显地感受到北极的寒风究竟有多刺骨。斯塔克倒吸了一口冷气,绝望地闭上眼睛，如果那些血全都是凯文的，那么他一定已经…

    斯塔克不敢想下去，他开始在周边搜寻其他线索，但什么也没找到。浩克和凯文一起在那个地方消失了，什么线索也没留下。在机甲的电力即将耗尽的时候，斯塔克愤怒地轰开了那座冰山，然后拖着盔甲回去了。

    凯文失踪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神盾局，因为斯塔克已经去总部大闹了一场，顺带砸了尼克弗瑞的办公室。正当尼克弗瑞亲自动手，准备把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捡起来时，维卡特工进来了。

    “尼克弗瑞，我们之间结束了”，维卡恶愤怒地将一沓照片砸到了神盾局长身上，那些照片是斯塔克从凯文出事的现场拍回来的，她才刚刚看到。

    “维卡，别这样…”尼克弗瑞抬起头，发现维卡美丽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他是我唯一的表弟，是我在世上仅剩的亲人了，而你却让他去送死”，维卡愤怒地说道。

    “维卡，那是个意外，谁也不知道浩克会出现在那里”，尼克弗瑞略一沉吟，“永远不要那么悲观，斯塔克没找到他的尸体，也许他还活着。”

    “那就找到他！”维卡转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她劈啪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了，“我要调离总部，在你找到他之前，我不想再见到你。”

    “随你”，尼克弗瑞皱着眉头，视线紧紧跟随，直到维卡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现在暂时分开也许对两个人都有好处。尼克弗瑞很快把希尔叫到办公室里，让她加紧安排人手搜索班纳博士的踪迹，在找到博士之前，尼克弗瑞绝不相信凯文已经死了。

    “局长，那巴顿特工那边怎么办？”希尔有些担忧地请示道。

    “在他的伤完全好之前，暂时先瞒住他”，尼克弗瑞背着手，叹了一口气，望向了窗外。当晚稍早蹂躏过东海岸暴风雨，显然已移向内陆，华盛顿下雨只是迟早的事。

    希尔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让凯文和寇森去北极不是她下的命令，但却是她直接通知的。现在两人一个重伤，一个失踪，让她的内心十分自责。

    神盾局给克林特安排了最好的护工，虽然这些护工都很专业，但是他们把克林特完全当做病人来看待，这让克林特感到十分恼怒。

    克林特已经习惯了凯文的照顾，虽然凯文有时候会有些蹩脚，但他绝不会把自己看成病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克林特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护工乱发脾气，过后又会向他们道歉。

    当初希尔特工说只需要几天，但一个月过去了，凯文和寇森一直都没有回来过，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这让克林特隐隐感到不安。他联系了以前的朋友，背着神盾局开始着手调查，终于找到了线索——菲尔寇森的名字出现在了华盛顿一家医院的病患名单里。

    克林特强忍着痛，换上了平时常穿的黑色皮夹克，戴上墨镜，连夜逃离了医院。飞机抵达里根国家机场后，克林特直接打车到了寇森所在的医院。

    看到克林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病床上的寇森很激动，但当克林特问起凯文的情况时，他的心情转瞬就跌到了谷底，其实他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克林特，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会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眼中期待的火焰逐渐黯淡，直至熄灭。

    最终寇森编了一个谎话：“我和凯文在巡视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让我们迷失了方向，后来我不小心从悬崖上摔了下去，被救起来之后才知道凯文已经失踪了。”

    克林特皱起了眉头，这已经是很糟糕的情况了。但这个多年的老朋友完全骗不了克林特的眼睛，寇森的表情已经明确告诉他，实际情况可能更糟。但遭到什么程度呢？克林特想象不出来，他还需要再核实。

    克林特准备离开的时候，寇森建议他回神盾局总部报道，克林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但一出医院的大门，克林特就打车回到了机场，直奔纽约，他知道神盾局没人会对他说实话，但有一个人可以。

    等了一个小时之后，斯塔克终于出现在斯塔克大厦三层的会客厅里，他显然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颇感意外。不过斯塔克猜得到克林特是为什么来的，他默默地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了那些他不会删掉却再也不愿意打开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