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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天下风云

    暂且不说,少林寺、武当派和中原武林的各派高手,是如何前往大漠中,去保护皇上的。也不说,永乐公主在两位老道长的陪同下,在返回京城一路上,会遇到什么事。

    先说说,武当掌门人虚云道长,返回武当后,立时要自己的师弟虚幻、虚亦两人,率武当高手,前去汇合少林寺的空静大师等人,往大漠中,一道保护皇上。

    待众人走后,虚云道长便与另一位道长,亲往往大洪山而去。第二天午后,虚云道长两人便来到大洪山,天圣堡司马堡主接着,大家见礼后,自是一阵高兴和寒喧。

    众人相叙之后,虚云道长便道:“贫道此次前来,便是有要事,向司马堡主请教。”

    司马堡主一听,笑道:“道长来此,老夫已然猜出,目前大明朝出了如此大事,连皇上都被人围在大漠之中了,生死难料。道长心系天下,当然不甘落人之后。”

    “这么说,堡主知道贫道要问何事了?”虚云道长诧异道。

    “听江湖传言,皇上被困大漠,已传旨少林寺,请少林援手。道长前来,莫非也要本堡派人前去?”司马堡主笑着,问道。

    “此之一也,司马堡主可曾听说,近日朝中,又出了一件惊天动地之事?”虚云道长考虑着,说道。

    “这皇上受困大漠,难不成朝中,又有人要图谋篡位,以下犯上了?”司马堡主一看虚云道长说话的神情,便也诧异道。

    司马堡主如此一说,虚云道长赶紧点头,说道:“还真让堡主猜对了!”于是,虚云道长便将朝中肃王作乱,皇上之危,太子被困,大明永乐公主亲上了少林寺,前来求救一事,细说一遍。最后他说道:“目下,朝廷危机四伏,随时便有天下大乱的可能。贫道和空静大师商议后,只得出手相助朝廷,为皇上解此危难。”

    “道长和大师的侠义之行,老夫深为敬佩,不知可要老夫做些什么事?”司马堡主再问道。

    “贫道和空静大师商议,肃王之乱,不足为虑。可虑的是,如何才能对付,困住皇上的那些前元高人?”虚云道长摇头道。

    “以少林、武当两派联手,还对付不了前元的几个余党?”司马堡主故意问道。

    “司马堡主,不是贫道长他人志气,以武功而言,这些前元余党,断非少林、武当可敌。故而贫道,才只得亲上大洪山,来相求堡主了?”虚云道长说道。

    “以少林、武当两派,尚且不行,本堡就差得更远了!”见虚云道长如此一说,司马堡主有些奇怪,便说道。

    “贫道不是想请司马堡主出手。贫道来此,是特来向司马堡主,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虚云道长看着司马堡主,认真说道。

    “道长,要向老夫打听什么人的下落?”司马堡主眨着两眼,道。

    “对啊!就是司马堡主的那位贤婿,本派的至尊——谢少侠的下落。”虚云道长这才直接说出了口。

    “这……”司马堡主一听,虚云道长竟要问谢成英隐居何处,不由面现难色,他沉吟良久,才道:“他们在何处,老夫不便于说出。不过,老夫最近已将这天下之事,传信于他们,或许他们已知道了。但他们会不会借此,到江湖中走上一走,老夫也就不知道了。”

    “司马堡主勿虑!贫道和空静大师商议,需得请谢少侠亲自出手,才能对付得了那些前元的余党。贫道深知,本派至尊一心潜修,不愿管这江湖中的闲事,更别说朝廷了。但,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处置不慎,将遭至天下大乱,岂不又是一场天下浩劫。因此,贫道不敢假他人之口,只得亲自上门相请了。”虚云道长见司马堡主不愿明说,只得赶紧解释说道。

    “原来是这样!”司马堡主听了,不由站起身来,他考虑再三,才说道:“非是老夫不愿相告,他们不愿有人前去打扰,特要老夫守口的……”

    “司马堡主当可信得过贫道一人,贫道此番必亲身前往,决不对他人言之。”虚云道长赶紧说道。

    “也罢!如此大事,老夫也以为关系甚大。天下有事,事关千万百姓,他若再躲着不出来,老夫也不依他。道长若要亲自前往,可去……”后面的话,司马堡主说得很轻,虚云道长听了,接连点着头,外人就不可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

    却说,几日后的一天傍晚,在四川绵州的富乐山下,那家名叫‘富圣茶园’的茶楼大堂中,早已坐满了在此喝茶、聊天的客人,这些客人,正在一边品茶,一边天南地北地,聊着闲话。当然也说些天下大事什么的

    富圣茶园,已开张了数年,老板姓程,是外地人,后来,老板竟将家人一齐接来,在此定居下来。

    这家茶楼,平日经营就餐、品茶、住宿业务,以供南北往来的商贾、客人休息,生意还算不错。原先,富圣茶园的周围,还比较清静。这几年,竟一下闹热起来。附近的茶楼酒肆,又接连开了几家,而富圣茶园的招牌,倒有点不太起眼了。那条不长的街面上,一直是人来人往的,很是闹热。

    这时,程老板正来到茶楼门口,一位店伙计接过一位刚来客人的马,正要拉倒后院去,那位客人一见程老板,便哈哈笑着,招呼道:“程兄,忙着要出去啊?”

    那位客人,倒有些时候没来这家茶楼了。程老板一见,赶紧也忙着招呼他,“刘兄,可是又要住店吧?”

    见有客人来,程老板便不再出门,而是要店伙计,赶紧把客人安顿好。

    待客人在二楼住下后,程老板便亲自来到客人房中,相互交谈起来。待店伙计走出去,那位客人又走到门口看了看,才回身过来,然后慎重地小声道:“程香主,堡主又有信来了!”

    程老板一听,点头道:“最近江湖中,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在下也在想,堡主肯定会给他们传信的。”

    那位客人说完,便从内衣贴身处,取出一封书信,递到程老板的手上,有些神秘地,低声说道:“虚云道长亲自上了本堡总堂,堡主与他相谈甚久,又亲自写了此信,要在下连夜赶路送来,怕是又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程老板将信接在手中,只看了一下封面,便点头道:“好!我这就准备送去,你好生在此休息。需要什么?就让伙计给你送来。”

    程老板说毕,便告辞出来,走到楼下,又让伙计赶紧为这房中的客人,送去所需之物。

    入夜后,程老板才悄声骑上马,轻装起程了。

    第二日午后,他便已将信,送到了丹景峡中。

    ……

    再说,在四川成都府南河畔,离百花潭一里许的地方,那座粉墙朱檐的大院门前,蹬着两只颇大的石狮。那大院门敞开着,一位五十来岁的看门汉子,一边看着过路的行人,一边在门前,慢慢转悠着。

    这时,一位老年道长和一位中年道长,一边向路人打听着,一边向大院这边走来,到了大院的门前。

    老年道长看了门上横额的几个大字,便点了点头,这时,那位中年道长走上前来,向那位看门汉子,和声道:“请问这位施主,此处可是张家的府宅?”

    “不错!两位道长,可有何事吗?”看门汉子见有人来问,便停下脚下步,看着两人,点头答道。

    “我们想求见一下,贵府的张老夫人,不知在家吗?”中年道长又问道。

    “求见我们老夫人?”看门汉子眨了一下眼,正想回绝。

    这时,大门里走来一位年轻漂亮的侍女,那侍女一边走出,一边俏声问道:“伍叔,来的是什么人啊?”

    “两位道长,说是要求见老夫人的!”那位叫伍叔的看门汉子,扭头回答说。

    那位侍女来到门前,把两位老道长打量一下,便娇笑道:“老夫人正说要请几位道长,来家给看看风水,果然就有人来了,两位道长请吧!”

    两位道长一听,赶紧随那位侍女,走进了大院的大门。

    来到后院,侍女请两位道长在客厅里坐下,便赶紧进去通报了。

    片刻后,三位鲜衣妇人从里间走出,三人一见两位道长,便赶紧要侍女为两位道长上茶,待侍女为两人端上清茶。中间的一位妇人,便先问道:“不知两位道长,作何称呼,来自何处?”

    老年道长端起桌上的茶碗,看了这位妇人一眼,并没回答,却低头轻呷了一口茶,又将茶碗放下,才出声问道:“不知夫人,可是姓张?”

    “妾身正是!”先前问话的那位妇人回答说。随后,又一指另外两位妇人,说道:“这是妾身的两位妹子,这位姓贺,那位姓王。”

    “哦!如此说来,贫道便是找对了人。”老年道长和颜着,说道:“贫道虚云,来自湖北,打此路过,见贵府中颇有祥和瑞气,故而与徒儿进来一叙。”

    听说老道长来自湖北,三位妇人相互看了一眼,左边姓王的妇人笑道:“两位道长真是远客啊,不知可要到院中,四下一观,以求祥瑞?”

    “贫道见着几位夫人,便已知祥瑞的出处了,不用再看也罢。”老道长淡然地摇头,说道。

    “哦!”那位姓张的妇人听了,不由一笑道:“不知道长此言何意,能否明言啊?”

    “秀儿,去把少夫人她们也请来!”右边姓贺的妇人,这时对一旁的侍女,说了一句。

    那位侍女应了一声,赶紧往里,到后院而去。

    片刻后,从里院一处走来两位十分美艳的年轻女子,她们身边还跟着三个五六岁大小,两男一女,玉琢锦簇般的幼儿。两位年轻女子来到大厅中,一齐对三位妇人,恭声问好,然后才在一旁的橙上坐下来。

    那位姓张的妇人,这时笑道:“这是虚云道长,两位道长远来湖北,正巧路过此处,见我们院中有些祥瑞之气。道长有话要说,你们也来听听。”说着,又对两位道长说介绍道:“这是妾身的几位媳妇,她们年轻,多听听也好,道长有话请说!”

    听了“虚云道长”几字,两位年轻女子便明白了什么?她们虽没吱声,却微笑着,相互会意地看了一眼。

    这时,老道长看着两位年轻女子和三个幼儿,不住地点着头,随之笑道:“恭喜几位夫人,真是好福气!有如此贤美之媳,又喜得如此灵秀之佳儿,倒不枉了如此瑞气!”

    “托道长的吉言!”左边姓王的妇人会意一笑,道。

    “哪里,哪里!”虚云道长赶紧谦逊一番,略一停,他又道:“贫道观贵府瑞气,乃天下之气。天下世道太平,贵府自然会祥和瑞泽了。”

    “道长此言,倒有些高深莫测。小小民宅,如何会与天下世道相连?”右边姓贺的妇人故意问道。

    这时,三个幼儿,却闹着要到后面去玩,侍女秀儿便赶紧将三人,带了出去。

    “三位夫人,有所不知!这民宅之府,祥和与否,当应在天下。天下太平富昌,则万民祥和,若天下厉气暴起,则万民忧忧。故而民宅之气,自然难以有祥瑞呈现了。”虚云道长有点侃侃而言,说道。

    “道长此话,倒也在理!”姓张的妇人,这时点了一下头。

    “以道长之言,如此太平盛世,那自然是家家祥和,户户瑞气了!”一位美艳年轻女子笑着,插言道。

    “这位少夫人,倒真有悟性,竟一下能悟出贫道所言之意。”虚云道长微笑着,赞誉道,说着,虚云道长将话一转,又说道:“可是,贫道近来暗观天下,见已有厉气骤起,难保不会牵连到天下的黎民百姓啊。”

    “道长乃世外高人,自然能透晓天机。我等世间草民,何以能知晓如此玄理!”姓王的妇人不以为然,说道。

    “不知,道长所指的厉气,又为何事?”姓张的妇人,认真问道。

    “贫道前日云游四方,听说大明永乐皇帝亲率三十万大军西征,却为鞑靼、瓦剌人,困于大漠之中,生死难料。不日前,朝廷肃王发难,拒派援军。如此一来,皇上若有不测,则肃王必乱,天下如何还能再有太平?”虚云道长面呈隐忧,担心说道。

    “原来道长所说的厉气,竟源于此!”姓贺的妇人,也不然说了一句。

    “皇上受困,自有大军方可解救。况且大明军士,兵强马壮,皇上一时受困,怕也不会有何不测的?”姓张的妇人看着虚云道长,正色说道。

    “张夫人有所不知,这困住大明皇上的,并非一般之人,却是前元幽冥神教的余党,十来位幽冥长老。否则,以大将军徐成杰,所率的三十万大军,怎么会束手无策,而令皇上受困于此,前后进退不得呢!”虚云道长这时,看着姓张的妇人说。

    虚云道长见姓张的妇人听此,面上神色一变,便又接着道:“肃王之乱,尚不足为虑。只是以大明的那些军士,要对付这些隐于世外的武林高手,怕是不成的。即是徐大将军,也绝非幽冥神教中,任何一人之敌手。又或许徐大将军,为要救皇上脱险,会拚死一战。只可惜,以徐大将军的武功,行军布阵,两军阵前,带兵交战,当无问题。若以武功而论,徐大将军要与这些幽冥神教的长老交手,怕只能是枉死了。”

    “他徐大……”姓张的妇人听此,好似突然要说什么,但又觉不妥,只得一顿,转过话头道:“道长来此,与民妇等人说此国家大事,又有何益?他永乐朱棣,不过是篡位逆子,死了到也干净!”姓张的妇人,这时沉着脸,冷声说道。

    一旁的两位年轻女子一看亲娘,竟为虚云道长的话,突然生起气来,其中一人赶紧轻声劝道:“娘啊,道长所言,不过是论事而已,娘要生什么气嘛!”

    “这事,你们别管,为娘说了算!”姓张的妇人仍冷着脸,说道。

    虚云道长一听,不由沉默不语。半响,他才又试探着,说道:“贫道还有一言,请张夫人一听。”

    “道长,有话请讲吧!我姐当不是在生道长的气。”姓贺的妇人这时,插言道。

    虚云道长考虑一下,才道:“依贫道来看,这永乐皇上的帝位,虽是篡位而得。但此人在朱家子孙中,倒是最为出众的一个。不说他做燕王时,熟悉兵法,经常带兵出征,而且能诚恳以待部下。就说他以武力赶走建文皇帝后,登上帝位,对那些太祖时的有功之臣,只要不公然反对他当皇帝,也是尽量宽宏。就如本朝开国元勋,魏国公徐达大将军的儿子,徐辉祖虽曾受命带兵对抗,后又抗旨不遵。永乐皇上也只是将其削爵囚之私宅,未再有处罚。随后,永乐皇上又再次重用了徐家后人,当朝的大将军徐成杰、吏部尚书徐成化,都是魏国公徐大将军的后人。就此一点,怕是比建文帝要强得许多。”

    虚云道长说着,又看了一下姓张的妇人,见她的脸色,已有所缓和,便放心下来,他接着又道:“再说朱棣自做皇帝起,便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帝王,文功武治不谈,单是节俭的生活,在帝王中数数,有几个能够如此。为治理好天下,他非常重视人才,选贤用能,鼓励直言。他顾念靖难期间,河北、山东、河南等地,遭受战事的破坏,下令户部,区别情况,减免这些地方的赋税三年、二年或一年。他还下旨,让地方官员在农闲时,关心农业,疏浚河渠,便利灌溉。遇有饥荒,及时赈济。”

    “所以这些年来,全国各地,大部地方经济情况很好,民乐富实。大明疆域辽阔,少有蛮夷之祸。即使一部《永乐大典》,把经史子集、百家之书,以及天文、地理、阴阳、医卜、僧道、技艺等均收录在册,也是对我中原文化的大力继承和发扬。”虚云道长如此一说,倒是所言不虚的。

    听了虚云道长的一番话,厅中几人,均不出声。良久,那姓张的妇人才叹了口气,道:“道长所言甚是!这永乐皇上,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了。”

    “所以贫道以为,凡事大处着想。朱家人谁作皇帝,对老百姓还不都是一样。不一样的,是谁能体恤百姓,为民作想。”虚云道长说道。

    “对啊!这皇上为百姓作想,百姓也应替皇上分忧。只是……”姓王的妇人这时,接口说着,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姓张的妇人,迟疑道:“皇上受此困难,虽是百姓,也应出手相助。”

    姓张的妇人,这时慢慢地点着头,半响她才道:“不知道长,还有何言?”

    虚云道长见此,便又一颌道,他看着三位妇人,接着又道:“目下,听说大明永乐公主亲上少林求助,少林的主持方丈空静大师,已代为发下武林盟主令,请各大门派,派出高手前往大漠相助,以解皇上之危。”

    “好啊!”姓张的妇人听了,自是高兴,不由笑着说道:“有少林和天下武林中人相助,皇上自可无虑了。”

    “张夫人有所不知,这幽冥神教的十大长老,数十年前,其武功便趋臻化。当年中原武林人士为了把他们赶出中原,死伤在他们十人手下的,不知有多少人。”虚云道长面呈忧虑,又道。

    “难道少林、武当两派,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姓贺的妇人,惊讶道。

    “少林、武当,武功虽高,但面对这十大魔头,还是心余而力不足。”虚云道长摇头道。

    “那依道长来看,天下有何人,可以将他们打败?”姓王的妇人问道。

    “请几位夫人,若能平心细想,以天下大事为重。贫道想来,我中原武林中,自有高人出现,能将这些前元的余党打败。那时,天下民宅,还不都是一片祥和瑞气了!”虚云道长看着姓张的妇人,意味长深地说。

    那位姓张的妇人,沉吟了良久,这时慢慢地松了一口气,她对虚云道长点了点头,面色虽然凝重,但毅然说道:“好了!妾身知道了。真难为虚云道长,如此一番至诚之言,令老身茅塞顿开啊!”

    虚云道长一听,便高兴地起身,立时一边告辞,一边稽首一礼,说道:“如此,贫道两人告辞了,贫道代天下百姓,多谢几位夫人!”

    “好!妾身就送送两位道长吧!”姓张的妇人这时露着笑脸,起身与另外两位妇人和两位年轻的女子一道,将两位道长亲送出大门外。

    两位道长一边走,一边客气劝道:“请几位夫人留步,不必再送!”

    看着两位道长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几人才返身回到了厅中。

    这里,正是谢成英在成都的住房,三位年长的妇人,便是谢成英的母亲天香夫人和贺夫人、九嶷夫人,两位年轻的女子,却是绿丹和司马潇潇两人。

    几人一进厅门,天香夫人便对绿丹和司马潇潇两人,问道:“丹儿、潇儿,你蓉妹去了店里,要什么时候回来?”

    “蓉妹,一会儿就可回来了!”绿丹赶紧答道。

    “怎么姐姐,可有何事?”贺夫人道。

    “看来我们三人,只得带着丹儿、潇儿、蓉儿和欣儿三人,马上回丹景峡一趟了!”天香夫人想了一下,才道。

    “娘要成弟弟出去,我们姐妹那位回去一下就行了,怎么还要娘和亲母、师叔,亲自劳累!”司马潇潇轻声说道。

    “唉!你们不知,此事关系重大,娘一定要对成儿和你们,亲自说明才行啊。”天香夫人摇头道。

    这时,管家老付走了进来,天香夫人便道:“老付快去备下车马,我们和三位少夫人要回乡下家中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着,又对侍女道:“告诉春莺,我们最多三四日,便可回来。”

    “是,老夫人!”侍女应声道。

    傍晚天刚黑下,三辆马车一齐出了成都,沿着官道,直向北边的什邡县城,疾驰而去。半夜子时,马车到了什邡,便在一家小店门前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三位妇人和三位年轻美艳的女子,带着三个幼儿,在此店中住下。

    第二天傍晚,丹景峡中,那隐藏在崇山峻岭、蔽天丛林中,几处粉白朱墙的院落里,响起了一阵欢快的笑声。谢成英和在家的几女,见母亲、贺夫人和九嶷夫人,绿丹、司马潇潇和蓉蓉三女,还有三个儿女突然回到家中,那份高兴劲,就不用提了。

    待稍是歇息,天香夫人和贺夫人、九嶷夫人,便把谢成英和绿丹诸女,全部叫到大厅中坐下。谢成英先把司马堡主的来信,交给娘亲和岳母、九嶷师叔一看,她们看后,信便转到绿丹和司马潇潇、蓉蓉的手中,信中的大意是:目前皇上受前元的高手所困,朝中肃王作乱,天下乱象已成,成儿身为武林一份子,当挺身而出,救天下之危难,替天行道。也是要谢成英出面,去解救皇上的。

    待几女看完来信,天香夫人才肃容说道:“成儿,娘和你岳母、九嶷师叔回来,也是为了此事。”

    “娘要我出去,让丹姊她们回来,通知一声就是了。如此星夜劳累,大可不必了。”谢成英赶紧轻声一笑,说道。

    “成弟弟不知,为了此事,昨日武当掌门虚云道长,已亲自来到成都家中,与娘亲商量了好一阵子。虚云道长好似生怕娘亲,不同意你出去似的!”绿丹插话道。

    “虚云道长!他们如何会知道,我们在成都的家?”谢成英有点意外问道。

    “看这情形,还不是父亲相告的。”司马潇潇咕噜道。

    “潇儿,别怪你父亲,这没什么。虚云道长自会守信保密的,你没见他所说的那些话。”贺夫人一旁,相劝司马潇潇言道。

    “对!潇儿不用担心!”天香夫人也道。

    “那好!娘亲若是同意,我就和丹姊她们,再到江湖中去走一趟好了。”谢成英笑道。

    “成儿不急!为娘自然会同意你出去的。不过,成儿你可知,这么多年来,为娘为何只要你读书,而不许你从政当官?”天香夫人突然问道。

    “娘亲要我如此,我自会听从,娘亲不说,我也不想细问。”谢成英咕噜道。

    “成儿,你可知,你为何姓谢?为何要随娘姓。”天香夫人又道。

    天香夫人自始中,一直是肃容着说话,脸上无一丝笑容,仿佛很沉重的样子。

    绿丹诸女一听娘亲问的这话,才知天香夫人,今日是有话要说,便赶紧收敛起笑容,一齐看着天香夫人。

    一旁的贺夫人和九嶷夫人两人,也是有些奇怪,不知为何天香夫人,会问谢成英这个话题。

    谢成英这时非常诧异,他看着天香夫人,见娘亲一脸肃容,便只得道:“成儿自小随娘,当然跟娘姓,这有什么嘛!”

    “成儿,又可知你父是谁?”天香夫人此时越说越严肃,那脸上竟呈现出了几分凄凉。

    “娘,你今天是怎么啦?”谢成英惊讶道。

    绿丹诸女也赶紧起身,走到天香夫人面前,正要说什么,天香夫人却道:“你们都坐下来听!”

    见天香夫人如此一说,诸女又只好走回坐下来。

    这时,贺夫人一旁轻声,对天香夫人问道:“姐姐,可是有话要对成儿他们说?这话是有关成儿的身世吗?”

    天香夫人一听,便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才慢声说道:“为娘本待不愿告诉你这些。只是眼下事关重大,为娘若是同意你出去,救了皇上,便有违你父,当年要你不得做官,参与政事的规矩。若是不同意,不只天下大乱,你大哥也会有生命之危。你们徐家仅有兄弟两人,亲生兄弟,你若不出手相救,任其死在他人手中。为娘死后,便无颜再见你父亲于九泉了。”天香夫人说着,神情很激动,样子也很伤心。

    “娘说这些,成儿不太明白。”谢成英奇怪道。

    “听完了娘的话,你就明白了。”天香夫人用手轻抹了一下眼睛,绿丹、司马潇潇、殷艳艳诸女,一见天香夫人伤心,便赶紧走到天香夫人身边,绿丹扶着天香夫人,轻声叫道:“娘!”

    “丹儿,你们都坐下,娘没事的!”天香夫人赶紧道。

    “成儿,你本是姓徐,大明开国元勋,魏国公徐达大将军,便是你的先祖,你父名徐辉祖,是徐家的长子。当朝大将军徐成杰,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吏部尚书徐成化,是你二叔徐寿祖的儿子,也是你的堂兄。”天香夫人这时渐渐平静下来,她轻声言道。

    “当年,朱棣为要赶走他侄儿建文皇帝,在北京起兵造反,你父率兵援山东,曾大败朱棣,不幸为建文皇帝所忌,收了兵权。后燕兵渡江,你父再率兵与与朱棣交战,不幸兵败了。你父亲败回南京后,知天下将有大变。为防朱棣当政,对徐家赶尽杀绝,也为保全徐家一脉,你父亲便要为娘,带着年仅七八岁的你,悄悄离开了南京,以躲乱世。为娘临行前,你父亲曾对为娘说道:‘徐氏子孙,从此弃武习文,并有不得入朝为官之训’。”天香夫人的这番话,把在坐的众人,惊得面面相觑,众人都不敢出声,只是静静听着。

    “于是,为娘与你王叔夫妻带着你,从此流入民间,一路倍受幸劳,辗转千里,才来到了四川。为避人耳目,娘便让你改为姓谢,自此你便随了为娘之姓。”

    “后来,朱棣果然将他的侄儿建文皇帝,赶出了南京,建文皇帝不知所终。朱棣即位当了皇帝后,下旨要你父亲供罪,你父亲独守在徐家祖祠,上书永乐皇帝,书中称:徐家为大明开国元勋,太祖赦令免死等语。朱棣看后,虽然大怒,但也无法处之,只得将你的父亲,削爵软禁在徐家的大功房内,也未再行处置徐家了。”

    “你父亲从此郁郁寡欢,不几年后,便过早离世了。要说朱棣也算是一个好皇帝,他继帝位以来,天下昌盛,百姓安康。他对待功臣,也算有道义。你父亲死后,永乐皇帝念及徐家,曾为大明朝打下了大半个江山,立下不世之功,便再次起用了你的长兄和你堂兄。只是你父亲辞世时,却未留下口话,是否让为娘,再带你返家。”

    “因此,为娘只得遵你父亲的先前之言,孤身带着你在外生活,永不归家了。为娘送你读书,是希望你长大后,能做点生意,以此养家糊口。你后来不幸遇险,却偶得奇遇,竟习成一身绝世武功,这或许也是天意,为娘无法阻止。可是现在,为救你的长兄和大明天下,为娘不得不让你再次出去,虽然,有违你父当年之训。但你父亲一房,仅你们兄弟两人,亲生兄长有难,你若不出手相救,为娘于心何忍啊。所以,为娘思虑再三,只得在你临行之前,将你身世……说明。”天香夫人说此,想到自己半身孤独,不禁凄苦,已是声俱泪下了,到后来伤痛无言,再也说不下去了。

    绿丹诸女听了,今日才知婆母一生,不止孤独无助,而且甚为不幸。诸女个个早已泣不成声,绿丹更是哭着,对天香夫人道:“丹儿等人,不知娘亲如此之苦,真是不孝。”说着,竟跪在天香夫人面前,其他诸女,也赶紧跟着一起跪下。

    贺夫人和九嶷夫人听此,也非常伤心、难过,两人见天香夫人和诸女都在难过伤心,只得赶紧一边劝着天香夫人,一边对绿丹诸女道:“丹儿、潇儿、艳儿,你们别哭了,快去看看你成弟弟。”

    这时谢成英早已惊得,楞楞地坐在那里,他两眼溢着泪水,只是在不停地往下流着,却没哭出一声,俊脸上有些苍白。

    殷艳艳见了,赶紧过来扶着他,见他如此难过,也不禁又哭着道:“成弟弟,你不要这样啊,快哭出来吧!”

    红玫和紫娟一见,这时也急忙过来,一起劝慰着谢成英。

    天香夫人听着几女,不停地劝慰谢成英,便急忙一抹双眼,也赶紧走过来,她一见谢成英如此样子,便急忙用手,在谢成英背后轻抚着。良久,谢成英突然“哇”地一声,一下抱着天香夫人,放声大哭起来。

    多少年来,那些一直存在谢成英记忆中的疑惑,今日终于一下明白了。他才知,娘亲原是承受着如此的孤苦,将他抚养长大。他暗责自己,没有孝顺好娘亲。所以,他一边哭,一边说道:“是成儿不孝,不知娘心中的苦处,还时时惹娘生气……”

    这时,天香夫人用手抹去眼泪,严肃地对谢成英说道:“成儿,别难过了!今天,娘见你有如此成就,早已是心满意足了。你不愧为徐家的子孙,不枉了为娘的一生辛劳。”

    谢成英听了,又泣声了良久,才一边慢慢止住哭泣,一边抹着眼,站起身来。

    “丹儿,你们也不要伤心难过了,娘这不是也走过来了吗!”天香夫人这时,又对绿丹诸女,说道:“你们都坐下,为娘还有话说。”

    待诸女坐下后,天香夫人才又肃容说道:“成儿,今日你已知自己的出生。今后你是姓谢,或是姓徐,娘由得你。不过,娘有话在先,你此次出去,救出了当今皇上和你长兄,不管皇上要封你什么官,都不得接受,娘要遵你父亲之言,不能再有所违了。办完事情,给娘乖乖地回来。还有,不准再带回什么年轻姑娘。娘有丹儿她们孝顺,已是天大的福气了。”

    谢成英一听,赶紧连声应是。

    绿丹诸女听了,不由都娇靥一红,相互看了一眼,轻声笑了。

    见谢成英和诸女,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九嶷夫人便道:“成儿,你和丹儿她们,也要商议一下,你们该怎么走吧?”

    谢成英听了点着头,又想了一下,才慢声道:“依成儿看,这事也有些难,若真是鞑靼、瓦剌大军围住皇上,我们也不好对那些普通军士下手,还得由朝廷增兵,才能解围。所以,我们只能先把朝中的乱臣贼子,肃王一事先行了,才能回头往西,以解皇上之围。”

    他说着,又看了诸女一眼,再接着说道:“丹姊、潇姊、蓉姊,有欣儿她们三个,自是不便外出了。不如我们就分成两路,一路由艳姊、玫姊、苑妹三人,先行西去,汇合少林、武当众人,维护皇上的安危。我和娟姊、仙姊三人,则先赶到京城中,把肃王的事办妥。然后向西,再与幽冥神教的人决战。其余姐妹就留在家中,陪着娘亲和岳母、九嶷师淑,同时照看好家中的生意,更要留心九玄仙宫中那边的安全。”

    见谢成英安排如此,诸女都一齐点头赞同。

    绿丹这时,娇声说道:“此次的对手武功高强,为防意外,成弟弟必须穿上那件‘天竺丝宝衫’,而且还要将紫玉扇,也带在身上。”

    谢成英听此,也赶紧点头。

    天香夫人和贺夫人,九嶷夫人一听,这样很好,便要他们快去准备、准备。

    谢成英这时突然又说道:“此事不急在一天,明日,成儿想先与丹姊她们九人,再去一趟桃洼,祭拜一下师尊。从桃洼回来,我们便立即分头出发。”

    “可是,以我们姐妹的轻功,怕是还不能进出桃洼吧!”玉薇担心着,说道。

    “大家放心!你们九人也不是都要下去。以丹姊、玫姊、玉姊、娟姊四人的轻功,下去当无问题。要上来时,我相助一段,应该可以成行。其他姐妹,可留在崖上亭中,祭拜一下就是了。潇姊和艳姊、苑妹、茵妹,你们不是九玄宫的亲传弟子,这次时间太紧,不能耽搁太久,就留在家中吧。过两三年,姐妹们的轻功都成了,以后我们再找时间,都去一下桃洼,祭拜我们的师尊。”

    “对啊!没有这位紫府神君,哪有成儿的今天,我们看是应该去的。”天香夫人和贺夫人、九嶷夫人这时,一齐笑着赞成道。

    “好!就这样决定了。”绿丹诸女听了,一齐点头。随后,诸女便分头去准备,祭祀要用的东西和外出的所需的物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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