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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运河惊险

    谢成英和诸女离开关帝山伏龙帮总堂,疯奇丐才说明来意,要谢成英和诸女尽快办完事,在下月初十前,赶到安徽黄山罗汉峰参加武林大会,并告诉他,西域一仙已邀退隐江湖近百年的江湖黑道第一高手天地一枭前来参加武林大会,要在武林大会上,解决谁是天下武林第一的问题,若正道人士手胜,则武林大会仍由正道人士组织,若黑道人士胜了,今后的武林大会就要由黑道人士号召。这可真是关系着武林兴盛的大会。

    目前,江湖正道人士及各派长老,自问无一人能是天地一枭的对手,就是疯奇丐本人,也较天地一枭要略逊一筹。因此少林、武当等六大门派,目下均感束手无策,只得寄希望于新近出现江湖的谢成英。

    因此,各派方丈、掌门特请疯奇丐前辈,力邀谢成英届时莅临武林大会。

    谢成英一听倒不甚急,便对疯奇丐说,现下距武林大会还有近二十天的时间,他想绕道山东到曲阜孔庙孔府一游,以不忘他母亲,要他外出游学的目的。

    绿丹诸女一听,自是没有任何意见,她们是谢成英走到哪,她们就要跟到哪。

    疯奇丐一听也好,便点头说道:“小兄弟,要去山东便快去快回,老哥哥就先去安徽准备,并在合肥相会。”

    谢成英赶紧说:“老哥哥放心,小生一俟山东事毕,立即与各位师姊、师妹赶往合肥,定不会误了武林大会。”

    疯奇丐见事已毕,便点说道:“好,老哥哥就在合肥,等候小兄弟。”说毕,弹身向南飞驰而去

    见疯奇丐身形远去,谢成英和诸女才向东,经太原、晋中、和顺到达河北邯郸,再由邯郸向东经馆陶,入山东境界,经冠县直达聊城。

    第四天午时,谢成英和诸女已到达聊城。这聊城是山东西部的大镇,街道宽大,人烟稠密,市面繁华,在茶坊酒肆间,正热烈谈论着两件轰动武林的大事情。

    谢成英、绿丹诸女十余人一到聊城,就在一家叫“怡春楼”的饭店前下马,大家进入店中,只见店中已有不少客人,其中多数是武林人物。

    那些人豪放粗犷,一边大桄喝酒,一边高谈阔论,议论的俱是武林大会的召开和祁山双残、伏龙帮邱副帮主及刘护法之死的事。

    谢成英等人,一进入饭店,店中顿时一静,不少人以惊疑的目光向绿丹等人望来,他们俱都惊讶,这一少男完全一付文弱书生的样子,而这群少女个个惊艳异常。

    在店伙计的恭引下,谢成英和诸女在靠街的一面,以一屏风相隔围成的雅座内依序坐下。十三人围坐一桌,要了一些酒菜吃喝起来。

    由于时间并不十分急,也让马匹充分休息,是以大家浅斟慢饮,围桌细谈。

    谢成英饮了一口酒水,即对身边的司马潇潇说道:“司马姊姊,你看我们要去曲阜,如何走最好?”

    司马潇潇放下筷子,略一沉吟道:“我们现有两条道可走,一是由此地走东阿、平阴、奔肥城直达曲阜;二是在此乘船沿京杭大运河,直达济宁,从济宁上岸,经兖州,可到曲阜。这第一条路近些,也最适合乘马骋驰。第二条路稍远,却乘船顺水而下,沿途可观赏运河两岸的风光,只是我们人多加上马匹,恐怕只有包船才行。”

    谢成英点头道:“各位姊姊,看看我们走哪条道最好?”

    绿丹笑道:“怎么走都行,成弟弟还是你决定好了!”

    雪梅最天真,娇声笑道:“是啊,成哥哥走那条路,我们都跟着,反正不会被你甩掉!”诸女一听,都笑了起来。

    谢成英脸一红,也笑道:“反正我们时间也不急,不如大家都坐船,走济宁吧!”

    正说着,雅间外,不远的一张桌上,正在争论什么,突然响起一个忿忿的声音,道:“白衫书生的武功真有那么了厉害吗?老子却不信。”

    谢成英等人一听,不由同时一楞,立时侧耳凝神,看看这些江湖人士在谈论何事。

    另一人大声音道:“陈兄难道不知,祁山双残是什么人物,在白衫书生手上也没走过十招,伏龙帮铁掌邱天雄和冷血铁心是什么人物,竟栽在人家一位小老婆手上。”那声调,怪声怪气的。

    玉微一听,顿时娇靥大怒,倏地由椅上站起来。

    绿丹看了谢成英一眼,见他仍面带微笑沉思在听,立时对玉微挥了一个手势,要玉微坐下。

    又听一个人沉声说道:“不只陈兄不信,就是在下也不会相信,江湖中多是以讹传讹,如何信得?”

    那人哈哈一笑又道:“伏龙帮主龙啸怎么样?人家当他的面,杀了他的人,竟乖乖让人家离开了。”

    另一人插言道:“不是吧,听说龙帮主的千金小姐,暗中爱上了这位白衫书生,龙帮主左右为难,正好疯奇丐前辈赶到,双方才没动手的,这也是给疯奇丐前辈一个面子。”

    先前说话的一人,笑道:“我说吗,原来是疯奇丐前辈重出江湖,想来这白衫书生定与疯奇丐有些渊源,不然伏龙帮定不会放过他。”

    那个姓陈的,仍忿忿地说道:“在下就是不相信,有机会定要好伸量、伸量这位白衫书生。”

    又一人笑道:“听说九玄宫那些小妮子,一个比一个漂亮,还有那个什么天圣堡的总督察和神箫玉娃,也都是大美人。”

    一个人沉声说道:“这些骚娘们!”

    司马潇潇娇靥上,愀然作色,一股怒火倏然升起,脱口一声娇叱:“是那个鼠辈,找死!”死字一出口,推椅离席,紧接着,娇影一闪,飞身扑了出去。

    玉微也在同时,一声怒叱:“无耻之徒!”也跟着扑出雅间。

    一连两声厉叱娇呼,饭店中高谈阔论的食客,顿时一静,纷纷转首,惊异的向扑出来的司马潇潇和玉微两人望来。

    当他们发现娇靥铁青,圆睁凤目,双手叉腰,黛眉中透着杀气,怒目而视的司马潇潇和玉微姑娘时,俱都大吃一惊。

    绿丹和其他诸女则站起身来,并没有走出雅间。

    司马潇潇和玉微两人虽然怒叱着,扑出雅间,但她们却没有立即行动,只是以愤怒的目光扫视店中的客人。

    靠近雅间旁边的几张桌子上,坐着各形各样的武林人物,俱都惊愕的望着她们,乍然间,无法断定方才谈话的,都是那些人。

    就在这一顿之际,司马潇潇心中的杀气业已平息,但她仍怒目盯着就近几桌的武林人物,嗔目怒声道:“刚才是谁在说骚……”

    说至此处,突然惊觉“骚娘们”三个字,实在无法出口,只得娇哼一声,怒目望着众人。

    玉微姑娘一旁仍铁青娇靥,对当前一桌的几人怒声问道:“大厅广众之下,是什么人竟在此出言污秽,又是谁在说要伸量、伸量白衫书生?”

    众人中,突然有人对司马潇潇,沉声问道:“姑娘可是湖北天圣堡的司马总督察?”

    司马潇潇一看问话之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劲装汉子,是以怒声道:“本姑娘正是!”

    劲装汉子看着司马潇潇沉声道:“司马姑娘,这里可是山东地界,不是你们湖北,更不是你们天圣堡!”劲装汉子的话意很明白,带着很大的挑战性。

    司马潇潇还未说话,一旁玉微娇哼一声,说道:“山东怎么了?山东就可以在背后,对他人任意恶语诋毁。”

    司马潇潇冷冷地盯着问话人,沉声道:“阁下此话,就该掌嘴!”说着右手一翻,给了劲装汉子一记遥空掌,

    那劲装汉子站着,突然脸上“叭”地挨了一掌,被打得晕头转向,竟不知是谁打的。

    三丈外靠墙的一位四十多岁的瘦小汉子,突然抓起一双筷子,“嗖”地向司马潇潇迎面射来,口中道:“看看你这小妮子,究竟有什么真功夫!”

    司马潇潇一见,倏地一抬手,曲指连弹,“叭,叭”两声,射向司马潇潇的两支筷子,竟在空中被击得粉碎。

    店中客人见此,俱是一阵震惊骚动,个个瞪大了眼睛。

    玉微怒叱一声:“无耻!让你偷袭。”右手向瘦小汉子一挥,射出两只九玄针。

    绿丹赶紧一声:“玉妹,别伤人命!”说着,也闪身走出来,站在玉微的身边。

    但见寒光一闪,同时“叮,叮”轻微两声,瘦小汉子的两耳已被击得鲜血直流,两枚细如牛毫的九玄针,穿过瘦小汉子的两耳,钉在他背后的墙上。

    立时,店中一片骚动,所有在场的人,个个面色大变。

    谢成英一见,知道这饭不能再吃了,也起身走了出来,其他诸女也纷纷起身跟在他身后。

    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声:“白衫书生!”几桌武林人士一听,纷纷睁大双眼,要把谢成英看个清楚。

    谢成英竟直走向司马潇潇,淡淡一笑,谦和地说道:“司马姊姊,茶坊酒肆,谣言纷纭,多由捕风捉影、讹传而起,何必如此认真!”

    言毕,又对全场一拱手,肃容说道:“各位,小生有幸路过贵地,无意打搅,还请海涵。不过有人想伸量小生的,请随时告知,小生定当接着就是。”

    殷艳艳一俟谢成英说完,立即招来店伙计,结帐下楼。

    谢成英又向店伙计,问明去运河码头的方向,然后众人认镫上马,直向码头驰去。

    谢成英和诸女来到码头,包了一艘大船,连人带马,坐船沿运河,直向济宁而去,当晚午夜,船过了有名的梁山大镇,忽听远处隐隐有唿哨之声,谢成英和诸女顿时醒来,料知有事将要发生,悄悄穿了衣服。不久橹声急响,后面好似有船跟来。

    突然,大船前面像碰到什么东西似的,轰隆一声大响,船身剧烈的一震,便在离岸边两丈远处停下。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舱口飞身冲入一人,正是船老大,船老大一见谢成英,立即惶声说:“谢公子不好了,有贼人追上船了。”

    谢成英面色愠怒,沉声道:“船家不用害怕,这些人不过是冲着小生来的。”说着,走出船舱外,只见河面上五六艘小船上,火把点得晃亮,船头上站满了人,个个手执兵刃,船老大吓得不住发抖。

    这时,绿丹诸女也来到舱外,司马潇潇最富江湖经验,立时让诸女执剑分站在船舱四周,以防不测。

    谢成英冷冷一笑,对小船的人,高声道:“不知来者何人?为何拦住小生等人的行船?”

    小船上一名瘦小汉子怒声道:“臭书生,谁给你罗嗦,快把那野丫头交出来,否则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一旁一位劲装汉子叫道:“不错,我们想伸量、伸量谢少侠,不知谢少侠是否肯赏光?”

    谢成英凝神一看,正是今天中午被玉微用九玄针打穿双耳的瘦小汉子,后面说话的,正是那位被司马潇潇打了一记遥空掌的劲装汉子,而另一名身背长剑的劲装汉子正在对身边一位老者说着什么,这些人正是前来报复中午受辱之仇。

    谢成英扫了众人一下,淡淡说道:“各位前来,自是想找小生报复,小生接着就是,不知各位是想在船上与小生比划,还是想上岸比划。”

    听谢成英如此一问,当头小船那位老者,回头与向人轻声议论几句,然后一点头,高声道:“好,够爽快!我们就与谢少侠上岸交手,一决雌雄!”

    说着,五六艘小船上的人,纷纷向岸上纵起,然后二十余人在离岸五十丈的地方一字排开,等着谢成英和诸女上岸。

    谢成英转首对绿丹和司马潇潇轻声说了几句,两人点着头,随后他又对诸女说了几句,再过去轻扶着船老大的肩,让他放心。

    然后,谢成英飘身而起将身形轻轻落在岸上,绿丹和玉微、雅仙、秋菊、雪梅五女也随后纵身而起,跃起上岸来。

    谢成英和绿丹五女来到场中,当头老者,傲然高声道:“阁下可是人称白衫书生的谢少侠?”

    谢成英一拱手,朗声道:“小生正是,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者一脸傲然地说:“老夫韩青才,凭添东海帮帮主。”

    谢成英道:“原是韩帮主,不知前辈等人,要与小生如何比划?”

    瘦小汉子怒声道:“帮主,何必跟这臭小子多费口舌,不如手上见功夫吧!”说着,手持兵刃,纵身跃了过来。瘦小子一跃中,同时飞刀向谢成英砍去,可不知怎的,离谢成英还有二三丈,突然整个人又被倒摔了出去,“叭”地一声跌在地上,摔得他浑身酸痛,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半天爬不起身来了。

    韩帮主眨眨眼,口中不由“咦”了一声,手一捋胡须,正待说话,一劲装汉子又飞身跃起出,用刀一指谢成英,骂道:“臭小子,有本事一刀一式,咱们对着干,暗地施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谢成英哈哈一笑,道:“阁下不知,他是被小生的护体罡气震飞出去,小生何曾施什么暗招?”说着,对雪梅笑道:“雪妹,你陪他走几招,不要伤人。”

    雪梅应声“是”,玉腕一翻,寒光乍闪,短剑已然出鞘,同时点脚跃入场中。

    劲装汉子一见,笑嘻嘻道:“好漂亮的小妹妹,我可舍不得动手。”

    雪梅绷着脸,怒叱道:“无耻!”手中短剑一挥,寒光已到了劲装汉子的面前。

    劲装汉子大吃一惊,单刀猛地向上一挥,想搁开雪梅的剑。

    雪梅口中冷哼一声,短剑倏地一绕,在劲装汉子的左臂上一划,“嗤”地一声,劲装汉子的左臂已被雪梅的剑光划出一条半尺长的口子,血顿时流了出来。

    雪梅道:“怎么这么没用?叫个有能耐的出来。”

    劲装汉子一听顿时大怒,刚才微一疏神,被刺一剑,虽然痛得他直咬牙,可雪梅的话,却激起了他的愤怒,是以一振手中单刀,口中怒骂道:“臭丫头,在下要你的命!”说着,单刀施展开来,狠砍狠杀,招招狠毒。

    雪梅迎着劈来的刀光,短剑一点,人影连闪,剑走轻灵,青光闪烁,短剑已点在对方喉下。

    劲装汉子蓦感寒光刺面,心中大骇,猛然向后一跃,想退出对方短剑的控制,岂料雪梅的短剑如影随形,任他闪避腾挪,始终点在他的喉下。

    这劲装汉子平时轻功不错,此时却心里怕得要死,连使身法,腾挪闪跃,极尽变化,想要摆脱面前的剑尖,始终摆脱不了,一时吓得浑身冷冷直冒,四肢发抖。

    雪梅一见,轻蔑地看了劲装汉子一眼,小嘴一嘟,娇声道:“没出息,浓胞!”说着,转腕一抖,铮地一声短剑归鞘,随即一个倒飞,退回谢成英身边。

    韩帮主见帮中两人出去,一人没与人家动上手,就摔了个半死,另一人被人家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不几招就伤了左臂,还吓个半死,不由在心中暗道:这姓谢的小子真如江湖中传言,武功深不可测,看来今天大家决难讨到好。

    谢成英一见雪梅退回,不愿持强,是以淡淡一笑,上前一步,对韩帮主一拱手说道:“前辈,不如大家就此罢手,小生与贵帮并无过节,何必定要以死相拼。”

    韩帮主忧虑一下,沉声道:“谢少侠既与本帮无过节,为何在聊城,出手伤人?”

    谢成英用手一指瘦小汉子,正色道:“韩帮主既无所知,不如向此人一问。”

    韩帮主一回头,看了瘦小汉子一眼,见他半垂着头,坐在地上,似明白什么。正待说话,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尖啸声,随着啸声,三条人影如飞而至。

    那三人转眼来到场中,众人一见,两个是七十多岁的枯瘦老者,都留了疏疏的胡子,一个是面色阴沉,身着青衫,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

    韩帮主一见,立即对来人一抱拳,恭敬道:“东海帮韩青才,见过崂山二老!”

    两位枯瘦老者,哈哈一笑,道:“韩帮主,久仰!”

    东海帮几人却与刚来的四十岁汉子,相互招呼,并又对谢成英众人指指点点。

    只见一位枯瘦老者打量了谢成英一阵,脸上阴恻恻一笑,说道:“这位老弟敢莫是人称白衫书生的谢少侠,请教少侠师承是哪一位?”

    谢成英一拱手,谦和道:“小生正是,不知两位前辈如何称呼?”

    面色阴沉的中年汉子,这时走上来,冷声说道:“两位老人家的名讳,你何须知道?不过江湖传言你小子武功深不可测,我等不信,定要伸量、伸量于你,看看是否浪得虚名。”

    谢成英见此人面色阴沉,定然心术不正,是以也沉声道:“阁下何人?小生向两位前辈请教名讳,何来阁下插言。”

    中年汉子一怔,一时语塞,口中道:“这……”

    那位枯瘦老者哈哈笑道:“想不到,谢少侠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言辞也很凌厉。”

    谢成英看了老者一眼,淡淡道:“前辈过奖,小生只是对那些自以为是之人,有些看不惯而已。”

    另一位枯瘦老者,一旁冷冷说道:“小子,毋用废话,不如大家手下见真章吧!”

    谢成英浅浅一笑,道:“也好,就由前辈吧!”

    中年汉子慢慢从背上拨出长剑,立时寒光溢出,他冷冷地瞧着谢成英,傲然道:“怎么样?小子出剑吧!”

    谢成英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轻哼一声道:“你还不值得小生出手。”说着转首,对玉微说:“玉师姊,交给你了!”言毕,未见他身形作势,人已退后数丈。

    玉微脚尖轻点,一跃上前,右手在腰上一拂,立时寒光一闪,短剑已撒出鞘外,口中娇声道:“原来是你要伸量我成师弟,不如就让本姑娘先伸量,伸量你。”说着,脚下在地上一滑,短剑哧一声带过,已向中年汉子攻到。

    中年汉子一向眼高于顶,他倒不狂妄,一套崂山五阴剑法,名震山东,确实不凡。此时一见,不慌不忙,长剑一旋,竟让过玉微如电闪的一剑,长剑同时向上一挑,刺向玉微的左侧,端的快如惊鸿。

    玉微冷哼一下,剑法倏地一变,脚下九玄步法,身形快愈电闪,手中短剑带着丝丝啸声,连绵不绝绕着中年汉子攻去。

    中年汉子乍一见,心中大惊,这才知道,此女剑法之高超出想象,于是也展开崂山五阴剑法的精要之处,电闪般迎着玉微的短剑。

    一时场中寒光连闪,不时传出一声,两剑的碰击声,二十招一过,众人但见玉微的身形越来越快,突然“嗤”一声,人影一闪,中年汉子猛一个倒飞出去,身落地时一个踉跄,不由脸色苍白,他低头一看,胸前青衫已被划出一道尺长的口子,胸前伤口虽然不深,但已鲜血直流。

    玉微停住身形,冷冷看了他一眼,轻蔑道:“阁下,现在知道什么是浪得虚名了吧!”说完,身形向后一飘,退后三丈,右手轻挥,已收剑站立。

    一位枯瘦老者上前一步,口中嘿嘿地冷笑着,两手同时不停地在相互搓着,绿丹一见,跃身上前,站在枯瘦老者的对面,娇靥冷若冰霜地,看着枯瘦老者。

    枯瘦老者一楞,随即阴恻恻道:“姑娘,自信接得住老夫一击?”

    绿丹冷声道:“接得住,接不住,试过不就知道啦!”

    枯瘦老者口中连声“好,好”,右掌一翻,以七成功力向绿丹拍去。绿丹也同时抬腕,玉掌一绕,迎着枯瘦老者的掌力拍出。

    两掌一刚一柔,中间相接,猛地一声沉闷的响声,两人不由同时退出一步。

    绿丹姑娘还不奇怪,枯瘦老者却大惊,他不由圆睁大眼,惊惧地看了面前的绿丹一眼,怎么这些丫头,个个武功高强,倒真是不可小视。

    绿丹突然娇声道:“你也接我一掌试试!”说着,双掌突然一合,旋转分开,一上一下,向前一按,枯瘦老者也赶紧一抬双掌,运极功力,口中“嘿”了一声推出。

    忽地,双方掌力接实,但听轰一声,两人又同时退出两步,只见枯瘦老者脸色倏地一白,内气顿时翻腾不已,似有冲口而出之像。却见绿丹姑娘虽是也退出两步,但气定神闲,全无气息动荡之迹。这下枯瘦老者完全收起轻视之心,他万没料到对方如此年轻,功力竟不比他逊色。

    于是他右手向身后一拂,将一支两尺长,酒杯粗细的黑铁棒似的兵器取在手中,崂山二老隐居崂山近三十年,已多年不用兵器了,今日实则是因江湖传言谢成英武深不可测,一时激起两人的争雄之心,才随自己的徒儿,下山一看,主要想找谢成英一较身手,看是否真如江湖中所传。不想与绿丹姑娘一交手,自己的内力竟还略逊于一位姑娘,不由他不得不在兵器上一争高下,否则,这响遍山东的崂山二老的名头,真要砸了。

    这时绿丹也右手转腕,在腰间一撒,将九玄宫的祖传短剑取在手中,突然又温柔一笑,跃身而起,身形在空中连变,幻如迷影,同时短剑寒光电闪,猛出九转玄天剑法,快愈流星,顿时将枯瘦老者全身罩住。

    枯瘦老者立时大喝一声,手中黑铁棒一立,立时荡起一片黑影,抵住绿丹的剑光,只见场中剑光棒影,交织一起,双方以快打快,不断变招应招。

    十余招一过,枯瘦老者猛地大喝一声,手中黑铁棒看似极缓地向绿丹推去,绿丹也同样一式剑法,短剑缓缓抵向黑铁棒,只见剑棒相距尚有两尺,但听铮的一声,双方剑身、棒身一抖,便沾住停在中间,两人都不能再向前推一寸。

    只见绿丹短剑的寒光暴吐尺长,直向枯瘦老者黑铁棒上透出的黑色罡气压去,渐渐地绿丹剑尖的寒光慢慢把那道黑气,压迫得只剩半尺长不到。

    一旁,谢成英是第一次见绿丹用剑,他看绿丹的功力果然较其他诸女精纯,是以脸上露出放心的微笑。

    另一枯瘦老者和东海帮的韩帮主两人,大是惊讶,他们见对方一位年轻的姑娘,竟已练成了剑气罡气,不由心下骇然。

    忽地,绿丹娇容一肃,口中道:“前辈小心了!”说着,手中剑身倏地弹出一道光圈,直向枯瘦老者射去。枯瘦老者一见大惊,脸一下涨得通红,脚下同时连连退出数步,才站住身形,但上身仍在不停晃动。

    枯瘦老者睁大眼睛,看了绿丹一眼,已全无来时的一丝傲气,暗地微一提气,见自己并未受伤,知道对方手下留情,是以停身,不再动手。

    绿丹一见,便也停下身形,转腕一挥收剑,又望着枯瘦老者,敛衽一福,口中娇声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枯瘦老者沉吟半响,不由叹了口,道:“姑娘武功远胜老夫,多承姑娘手下留情!”

    这时谢成英飘身前来,口中笑道:“不知前辈,是否还要与小生比试?”

    另一枯瘦老者,看了谢成英一眼,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是心有不甘。

    谢成英一见,淡淡一笑,已知枯瘦老者的心意,于是也不言语,放眼四下一看,见十丈外有一丈高的巨石,便对韩帮主道:“韩帮主,请贵帮派一人,看一下那块大石,有何异样?”

    韩帮主还未答话,东海帮中一位劲装汉子,立时跑到巨石前,用手一拍巨石,口中道:“没错,是块大石。”

    谢成英上前几步,在离巨石五丈处,口中道:“请那位兄台,站远一点,以免伤着。”

    见劲装汉子已跑开,谢成英微一运气,左手抬起,向巨石虚空一推,然后朗声笑道:“请适才那位兄台,再去看一下大石可有变化?”

    众人见谢成英仅左掌虚空一按,也未见什么掌力推出,更未听到一丝劲力的啸声,自不知他在做什么,以为他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于是,东海帮几人怀疑着,走过去一看,巨石看似完好,并无任何碎裂的迹像,有人用手轻轻一拍巨石,谁知巨石触手,并无阻力,立即沙灰扬起丈高,直扑人面鼻眼中,几人都不禁吓了一跳,连忙纵身退开两丈,定睛一看,那块丈高的大石,竟然化着一堆沙尘土灰,随手而塌,扬起一片沙灰,令几人土头土脸。

    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只这么虚空一推,既无声又无形,那样大的巨石竟会被击成粉碎,这说起来,又有谁会信?

    在场的众人,不管是崂山二老,东海帮众人均不禁被惊呆得怔住了。

    武林中,虽也曾听说,掌力练至至高之境界,挥掌劈出,可以碎石开碑,但掌力发出时,威势骇人,力达之处,也只在一丈以内,远离五丈余击石成粉,则是连听也未曾听说过的事!

    崂山二老,东海帮主几人这才知道,谢成英年纪虽轻,功力实在深不可测,凭自已这点功力,再苦练上个三五十年,亦非其敌手!

    谢成英见众人都在那是发呆,也不再说什么,对绿丹几人一点头,转身向河中停靠的大船如飞驰去。

    船上,司马潇潇几人早就望眼欲穿了,几番想下船过去看看,但成弟弟要她们守在船上,以免为人所乘,失了马匹等。这时一见谢成英和绿丹几人如飞而来,顿时高兴万分,连忙围了过来,诸女你一言,我一语,问过不停。

    谢成英只是笑着,要船老大开船,绿丹、玉微、雅仙、秋菊、雪梅几人忙着向姐妹们讲起刚才的比试,雪梅还学着崂山二老惊愕的样子,引得诸女哈哈一阵大笑,诸女满怀喜悦,对心上人的武功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当下谢成英击石成粉的事,立时传遍整个山东武林,那日在聊城饭店中与谢成英等相遇的众人,不禁吓得个个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自己武功,与谢成英相比,不啻天壤之别。

    第二天上午,谢成英和诸女所乘之船顺利到达济宁大镇,众人辞过船家,蹬马转道,赶往曲阜。众人到达曲阜,谢成英为了尊敬圣人,便和诸女把马匹放到离孔府较远的一家小店中,然后和诸女徒步向孔府走去。

    诸女都是自小习练武功,读书识字也只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而谢成英却不同,他自小听从母命,读圣贤书,习孔孟之道,虽不是为了当官从政,但自小圣人于心,已是天生崇敬之心,因此他对孔庙、孔府、孔林及孔子当年在曲阜生活的地方,都是顶礼膜拜。特别对当地传说的,孔子是母生、虎养、鹰打扇的奇闻,大感兴趣。

    诸女怕谢成英在曲阜耽搁太久,误了黄山武林大会,几次想提醒他,又怕扫了他的兴致,是以只得在心里暗暗着急,好在谢成英只在曲阜逗留了几日,便与诸女返回济宁,经鱼台,入江苏徐州,进入安徽地界。一路上都有丐帮和天圣堡的人迎接,终于在农历十月初六这天,到达合肥与疯奇丐等人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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