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总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底下没人敢再讨价还价，只能应承。

    “散会。”

    顾禾尧拿起西装向外走去。

    “唐严，接下去的行程安排是什么？”

    “顾总，已经十点了。您看，您是不是……将别的工作推到明天？”

    顾禾尧顿步，伸手松了松领带，解开一颗衬衫扣子，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快十点半了。

    “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

    以顾禾尧工作狂的作风，十点多回家算是非常早的了。主要是，他心里担心顾禾梨，还是想看看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过去，是他在逃避她，现在却是换成了她，不愿见他。

    两人处理感情问题的第一反应都是逃避，但总有一个人得站出来，面对这个问题。

    以前的经历，让顾禾尧明白，躲避，退让，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这个结，必须得打开。

    待到顾禾尧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半多，将近十二点。

    叶姨正在客厅打扫卫生。

    “大少爷，您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没有的话我去给你做。”

    “我吃过了。叶姨，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好。”

    叶姨在顾家干了十几年，对待顾禾尧和顾禾梨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子女一样，而他们两人对叶姨也是十分地尊敬，并没有因为她是下人而颐指气使。

    顾禾尧放缓脚步上楼，连衣服也没顾得上回房换，便径直向顾禾梨的房间走去。

    顾禾梨的房间向来都是不锁门的，他轻轻开了进去。

    床头微暗的灯开着，散发出一层静谧美好的黄光，轻柔地落在了顾禾梨已经睡熟的脸上。

    她的睡姿，依旧不怎么好。

    头不在枕头上，而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歪着，手和脚都露在了被子外面，而长密的卷发似有若无地遮住了她一半的面容。

    随着呼吸，几根头发有规律地飘动着。

    饱满的粉色唇瓣微微嘟着，像个孩子气的少女。

    顾禾尧在床边坐下，静静地凝望她的面庞。

    就像以往一样。

    以前，他累了，便回家来，看到小梨熟睡的安详样子，心里的疲惫就去了大半。

    现如今，顾禾尧凝望着顾禾梨的眼神，依旧柔软。尽管两人之间有了隔阂。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展现在她的眼前。

    虽然顾禾梨并不知情，但对他的安慰，已足够。

    修长有力的手伸出，将顾禾梨的头摆正，她这样的姿势，睡醒了之后非要落枕不可。而后把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拂到脑后去，她的整张小脸便露了出来。

    顾禾梨眉心微蹙，额头上有着少量的细汗，神情痛苦，好像在做恶梦。

    昏暗的乌云遮住了天，光线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