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车加上修车，我明天来取。”
    “好的美女，你放心。”
    黎若婼在门口，听着那边咳嗽的声音却看不到人，沉默半响，转身离开。倒是车上的东西也不多，没什么贵重的，让尖嘴猴腮帮忙保管好就行。
    走出修车厂，黎若婼抬头记了名字，大概的位置，就叫了出租车离开了。
    手支着头，拢着头发，黎若婼有点莫名烦躁的情绪。
    她想过他会很艰难，却没想过自己会看到他这样的一面。
    被随意推搡踢打，被呵斥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甚至狗叫那个尖嘴猴腮的都是让他躲着狗，而不是让狗别叫。
    那么麻木机械甚至消沉到厌世的气质和情绪，再不是曾经还可以那么帅气侃侃而谈讲角色，在几位高层面前18岁都不怯场讲剧本的潇洒。
    黎若婼很感性的，不自觉的她眼睛有点湿润。
    因为她知道他第一眼就认出自己了，可是不是打招呼，而是第一时间回身往脸上抹机油真的虐到她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汤宝明明来了却没出现在他面前。汤宝说或许那一刻他不想看到自己。黎若婼懂了，这一刻的他，也许最不想被自己认出来的。
    “小姑娘？你没事吧？”
    司机偶尔看着后视镜，突然发现挺漂亮的小女孩怎么哭了？
    “没……没事。”
    黎若婼揉着眼睛，吸吸鼻子抹了几下，司机递来纸巾，黎若婼道谢抽出一张擦拭着。
    突然发现到了九佰了。
    “师傅停车。”
    黎若婼突然开口，师傅倒是没多说，停下车。
    黎若婼给钱后，没多久走到九佰面前。穿过去，就是第六感网吧，在嗨宁还算挺出名的，毕竟地段好，开了很多年了。
    刚刚她无意中听到记者和容耀的对话，他就是在这家网吧码出剧本的。
    穿过九佰过去到小广场，第六感网吧牌子挂在左侧的二楼。
    黎若婼看了一会，走上去。
    “一个小时。”
    黎若婼身份证递过去，充了钱，坐在角落的地方。
    看看电脑开机显示屏右下方有个呼叫服务系统，点进去，可以叫饮料，叫外卖。
    黎若婼点了一盒十块钱的泰式椰奶，让网管送来。
    “你好。”
    网管送来泰式椰奶：“还有什么需要吗？”
    黎若婼点头：“能不能和你坐下聊一会？”
    “哈？！”
    网管年轻啊，二十出头而已。看到这位客人这么漂亮，美到绝代的地步。老实说，刚刚送饮料发现是这位客人点的，几个网管还在那争着，谁来送呢。
    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客人来。
    网管还有点紧张，这是有什么艳遇了吗？不自觉甩了下头发坐在那，角落没什么人，黎若婼看着他。
    “我问一下……”
    黎若婼开口：“那个……是不是有记者来过？这几天？”
    网管一愣，将头发放下来，抱歉开口：“这个我……”
    黎若婼无奈：“那有没有谁知道的，我想了解一下。”
    “没有。我知道。”
    网管听说要换人，赶忙开口。
    黎若婼疑惑看着他，对方示意：“是我们老板，不让我们乱说。谁知道记者采访是什么目的？万一把我们什么地方爆出去我们又不知道，都是麻烦。”
    随即看着黎若婼：“美女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黎若婼点头：“我不好说。不过肯定不是针对你们网吧就是了，这个你们可以放心。”
    “是这样啊。”
    网管开口：“那你想问什么？那个记者？”
    黎若婼点头听着，随即椰奶递过去：“这个送你。”
    网管推拒，不过黎若婼坚持，网管收下了，摆弄着思考，开口道：“我记得是这样。有个记者来打听一个一周还是两周，忘了。有个客人，十八九岁大概，男孩长得很帅的。那几天在我们网吧里，连着包夜包日三天。不知道那个记者怎么打听出来的，然后问我们他写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黎若婼皱眉：“两周前的客人你们也记得？每天那么多人。”
    网管赞叹：“哇你是不知道啊。那个客人从来没见过的类型。按理说来这包夜抱日的，包月的都有。不稀奇，稀奇的是基本都是来打游戏的，哪有他一个男孩，包夜包日不打游戏，也不看电影，什么都不干，只是打开word软件，然后码字的？！”
    黎若婼身子一颤：“你确定是码字？”
    网管点头：“那几天他在我们这都出名了。吃喝拉撒睡，都在我们这里的。我们也有监控，当然不是看隐私，而是看各个区域的上机情况。结果看他除了吃饭睡觉，睡觉都很少，基本上就是做这个。”
    黎若婼沉默，许久之后开口：“那他写什么你们知道吗？”
    网管摇头：“不知道。他不给看，谁看他都挡着，然后瞪你，之后呢干脆挪到……就那里。”
    网管指着黎若婼背后，那里有几个门，网管开口：“单间，包下来了。”
    黎若婼出神看了一会，起身走过去，打开门。
    里面是两台机器，两个沙发椅，空间肯定不大。
    黎若婼回头：“两台他都包了？”
    网管点头：“他挺神秘的，不然我们不会印象深刻。”
    黎若婼沉吟许久，询问网管：“你确定是他自己写的吗？”
    网管无奈：“他打字声啪啪响，基本就没停过。不止我们好奇，周围玩游戏的客人也都看着他。什么年代了，一个个围过来还以为他段位多高呢。键盘不停响按技能，结果一看，就是打字……哎不过他打字真快。”
    网管开口：“我们怀疑他是写小说的。只是一般写小说的哪有去网吧写的。就是偶尔家里停电，或者电脑坏了，一天也就够了。连着三天还是包夜也包日，太夸张了。”
    黎若婼想了想，开口道：“能不能监控调给我？”
    网管防备起身：“美女，这要求就……你是做什么的？也是记者？”
    黎若婼笑，开口道：“我是娱乐公司的，乘天娱乐。算是星探吧，跟着这个孩子好久了。想了解一下情况。”
    网管打量黎若婼：“美女你确定你是星探？你不先发掘一下自己吗？”
    黎若婼点头：“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网管犹豫：“不能给你拿走啊。”
    黎若婼示意：“我看一眼，我不拿走。”
    网管还是有些为难，黎若婼拿出钱包……
    “不用不用！！”
    网管失笑，脸还有点红。看起来社会经验没那么多。其实黎若婼也有点脸红，这种事她也没做过。
    “那这样……”
    网管示意，黎若婼坐在一边。网管坐在黎若婼位置上，一通胡搞瞎搞，反正黎若婼看不懂怎么搞的，就调出来了。
    黎若婼坐在那里，出神看着。
    网管提示：“从始至终除了打字没别的变化，就是偶尔去厕所或者吃饭。可以快进……”
    黎若婼点点头，网管快进，果然。一直就是在打字，而隐约可以看到，打字的内容放大，就是她看过的剧本。
    网管所谓的不知道写什么，是因为他们能看到，但不懂内容。虽然认识字，还以为就是小说。可是去网上查也查不到，当是创作了。
    出神许久，大概看了十分钟，因为是快进，视频里的容耀，是写了一天的。
    基本没停过。
    “看完了吗？”
    网管询问，黎若婼点头：“好了，可以了。”
    网管将监控都重新弄没，询问黎若婼：“还有事么美女？”
    黎若婼摇摇头，起身开口：“没事了……我下机。”
    网管愣了一下，不过黎若婼直接就走了。10块钱自然是不退的，他也不在意。
    当然她走后，网管们肯定开始议论她了。
    但是这些不关她的事。
    一路出神回到家里，将自己摔在沙发上。黎若婼看着天花板不语。
    “铃铃铃。”
    电话响起，黎若婼接通，是孙正的。
    “孙经纪。”
    “小黎，通知你一声啊。月末，也就是后天，就要搬去苝京了。你没助理，机票我让刘强给你订了。到时候他跟着你一起去苝京公司新办公楼。你还有什么东西注意都拿走，到时候嗨宁办公楼就退掉。”
    黎若婼起身：“他跟我去苝京？”
    孙正开口：“我今天真看到梁媚了，问过你自己选助理雇助理的事，她说没有啊。”
    失笑开口：“小黎，你这玩的什么？假传圣旨？公司安排助理怎么了？没有汤宝你就不用了？你要这么信不着公司的话，你的确可以提解约，你犯不着跟经纪人团队对着来啊。”
    黎若婼咬着嘴唇，随即开口：“媚姐是这么说的吗？我之后会找她谈。”
    孙正开口：“随你吧。不过就是后天了，你再不弄清楚我直接安排了。”
    示意黎若婼：“但我提醒你，宋总知道这件事，很不高兴。当天她也在，好像梁媚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现在一个新人，因为汤宝的事，因为之前那个容耀的事，越来越不服从公司安排了。是不是真想走了？宋总有这个疑惑。”
    “我还……”
    黎若婼没等说话，孙正已经挂断，黎若婼看看手机，放在一边，许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