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
    “小黎啊，过来坐。”
    进去之后，黎若婼别过头发很礼貌的坐在那里。
    宋一瑶正在写什么文件，将笔放好抬头看着她：“那个容耀，已经走了吗？”
    黎若婼点头：“走了。”
    宋一瑶恩了一声：“没说什么？”
    黎若婼开口：“说了。其实的确是个误会，他以为是公司指使张萦心去故意搅黄他工作，实际上我解释了，公司并不知道这件事。最近一直忙着上市，然后他也就没说什么走了。”
    停顿一下，黎若婼开口：“我相信他不会真的去找媒体把事情公开。我和他讲，其实这件事归根结底他不占理，他的确是侵犯媚姐名称权。媒体愿意关注只是因为媚姐名气和热度，真要揪出来，别说公众是不是站在他那边，至少媚姐的粉丝就喷死他，他也自然不会一定要把事情闹大。”
    宋一瑶点点头，突然皱眉开口：“你那个助理……汤宝是吧？怎么公开说话的时候不注意分寸，而且听着好像和对方挺熟似的？”
    看着黎若婼：“还有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怎么你说拽他走他就什么都不说走了？”
    黎若婼一顿，语气平静：“是这样的。之前就是前几天吧，他来公司要谈一下官司的事。公司把他当练习生了，后来他走的时候，我刚好来公司签《新时代》这部戏的合约，结果汤宝身份证从我钱包拿出来，钱包却丢了。签完合同我们想着可能找不到了，但还是去找了一下，结果发现公交车站点那里，他拿着我钱包等了很久都没走。然后还给我的时候，就认识了。”
    看着宋一瑶：“那天也是巧，孙哥正好坐张萦心的车路过，顺路捎了我和汤宝一段，他们也看到了。问我是谁，我说了一下，孙哥告诉我他和公司正在打官司，已经判决了。写小说侵犯媚姐名称权……”
    “你说什么？”
    宋一瑶打断：“孙正和张萦心也认识他？就在你认识他同一天？”
    黎若婼点头：“是啊。张萦心的车上还聊起过呢。”
    宋一瑶恩了一声，皱眉沉思，随即疑惑：“张萦心的车？”
    黎若婼笑：“是，孙哥说张萦心赶通告多，就申请一辆车给她。”
    宋一瑶沉默许久，突然笑了，看着黎若婼：“好，我知道了。”
    看着黎若婼，宋一瑶开口：“张萦心呢，已经被孙经纪教训了。一个月时间不许接通告，然后去进修。以示惩戒。正好这辆车她也用不上，以后给你用了。你会开车吧？”
    “宋总我不是要车！”
    黎若婼赶忙开口。
    宋一瑶摆手：“我知道，我知道的。不过要奖罚分明嘛，她惹出事自然要惩罚。你下午为公司解决问题，公司也要有所表示是吧？”
    示意门口：“你去吧。和孙经纪说，就说我讲的。之后我会打招呼。去吧。”
    “宋总……”
    “去吧，我还忙呢。”
    宋一瑶示意黎若婼，黎若婼一顿，转身离开。
    关上门之后，黎若婼哭笑不得。当然，她的确是故意的。她平时不争不抢，也不吵不闹。但不代表没脾气。今天除了因为生气张萦心故意还得容耀没工作，还因为汤宝听到她居然有意怂恿孙正把责任推到她俩身上。
    不理你不和你一般见识，不代表就要什么忍。
    话谁不会说？这个年代了，都是新人。仗着自己有经纪人照顾就能只手遮天？真是开玩笑。
    不过这样也好，车不车的无所谓，坦白说本来就是旧车，何况还是张萦心用过的，她是不太想用。
    但是听说她一个月不许接通告，倒是的确挺解气。只是黎若婼下意识觉得，真有这么简单吗？孙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一直捧着的张萦心被停止工作一个月？
    去问问汤宝，这种事只能她俩商量。毕竟两人也不完全是置身事外。只是……汤宝呢？
    黎若婼下意识看着没发现，却看到很多工作职员，乘天娱乐的同事都表情怪异看着她。
    黎若婼不解往前走，和谁对视谁都低头继续做事。不对事又都看着她。
    “怎么了？”
    找到一个相对熟一点的，孙正助理询问一下。
    不是说关系好，只是因为是孙正助理，所以平时接触相对多。
    孙正助理看看黎若婼，轻叹开口：“没什么。”
    黎若婼失笑：“没什么是什么？”
    “之后会给你安排新助理的。”
    孙正助理开口。
    黎若婼表情凝固，果然看着汤宝工作的位置，桌子已经空了。她摆放的小盆栽仙人球，手办，还有她的一些杯子文具都已经不见。
    “小黎，你来一下。”
    孙正门打开，示意黎若婼。
    黎若婼抿起嘴角，走进去直接询问：“孙哥，汤宝呢？”
    孙正看看外面的人，一个个都开始工作。
    孙正将门关上，示意黎若婼：“坐。”
    黎若婼皱眉：“汤宝呢？”
    孙正见她不坐，也不在意，坐在位置上：“她被开除了。已经离职。”
    黎若婼眯着眼睛，看着孙正：“孙哥，理由呢？”
    孙正摇头：“一定要我编一个，我能编的很合理。但是小黎，你是公司艺人，媚姐亲自签的。以后未来会有很长一段路，希望你不要带着情绪。”
    皱眉开口：“汤宝为什么被开除，你确定一点前兆都没有？一个助理应该是维护自己艺人的，是辅助艺人，在外面提醒艺人言语还有举止的。反倒是我看了你提醒她多次要注意说话方式。还有，不管张萦心怎么样，包括你也是。你和张萦心都是艺人，哪怕是新人。她动不动就直接怼张萦心，你见过张萦心助理怼你吗？”
    看着不说话的黎若婼，孙正开口：“归根结底她是咎由自取。甚至她对我都不尊重。”
    靠在椅背上：“当然了，或许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或许有让她不满的地方。”
    指着门口：“小黎，刚刚开除她的时候我和她说了，她愿意找宋总就去找，愿意找章总就去找，甚至愿意找媒体曝光什么也随便。前提是会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同时，能不能承受后果。这话我也对你说，不要搞得那么复杂。”
    失笑开口：“下午的容耀敢那么闹，因为他是外人，他是圈外人。他不懂行所以乱来，我们理解。你和汤宝呢？难道也要不懂规矩？那你们就随便。”
    黎若婼胸口起伏，抬头看着孙正：“孙经纪，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觉得和张萦心惹的事甩锅有关系。”
    孙正点头：“不是有关系，就是因为这个。”
    看着黎若婼：“你以为只是我想开除汤宝吗？赶巧了就是。这件事一出，张萦心被勒令一个月不许接通告已经是极限了。总不能因为一个和公司打官司的十八岁小子，反而开掉我们自己公司一个潜力新艺人？”
    示意黎若婼：“汤宝就是给上头的一个交代。我和宋总估计会被章总质询或者责怪，开掉一个人总也算是说得过去。包括你……”
    孙正指着黎若婼：“你以为你跑得掉？捡个钱包就能让你没立场？私下和一个同我们打官司的人关系那么好，在咖啡厅说说笑笑？”
    孙正开口：“汤宝居然还和我说什么咖啡厅调监控来威胁我？调了监控自然你们和那个容耀聊天说话打闹的视频不也呈现出来？公司会对你有什么好的观感？”
    黎若婼深呼吸，嘴唇紧抿。
    孙正看着黎若婼不说话，语气温和：“你看公司从来也不会把一个开掉的人请回去对吧？已然如此了，考虑自己的以后。”
    起身给黎若婼拿了瓶饮料打开递过去，黎若婼没接，他也不在意。笑着放在她面前，开口道：“刚刚宋总也来电话和我说，你下午表现不错，要给予奖励。张萦心的车我之后调给你，至于助理呢，刘强已经不给张萦心做了。不如就安排给你……”
    “没事我先出去了。”
    黎若婼起身直接就走。
    孙正看着她背影，笑着开口：“没关系。你还是不死心，你就去试试。”
    黎若婼回头平静看着孙正：“我会的。”
    孙正点头：“一直汤宝也怪我捧张萦心不管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么想，但是我没觉得我偏心。你自己也不上进，也不想走红，只想拍戏。公司捧新人还是要盈利的，话说回来，你不红怎么会一直有戏拍？你还年轻所以戏不断，你也不挑角色和番位。你等你年纪大了，你不计较番位人家还在乎你的年龄和知名度呢。想的还是少。”
    黎若婼干脆走出去。
    孙正目光看着黎若婼的背影，嗤笑一声，摇摇头坐回去。
    他和公司的关系比较复杂，按理说公司的新人嘛，都是公司要着重培养的。身为公司经纪人，也要和公司一条心。
    但捧谁都是捧的情况下，又不可能都捧。
    这时候就体现经纪人自主权的时候了，尤其经纪人的人脉和公司有重叠，但同时也有自己独属的。
    这才是经纪人在圈内公司内甚至公司外都是瑰宝的原因。
    也有极大的自主权。
    至于是不是以后一直会这样……
    至少现在，他不是很在乎一个温吞不上进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