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南皇和皇夫相拥躺在阔别月余的龙床上,遥爷还像从前那样蜷缩着猫躯躺在床头的平底圆筐中休眠。
梵花摸摸身下床垫又厚又舒服又有弹性的龙床,唏嘘道:“放放,朕想到月前被闪电劈到穷乡僻壤的四风山,心灰意冷躺在树林脏兮兮的枯枝败叶上等着被饿死,最后还是倚仗一只猴子才得以逃出升天的经历,一时辨不清那是真的发生过,还是我们洞房花烛夜我做的一场噩梦。”
“就算是梦,也是场美梦,想想皇上这一路上收获的几个蓝粉佳人吧。”
一句敲山震虎的玩笑话把没什么定力的女人炸得从他臂弯欠起身,撑着他的胸膛冲他吹胡子瞪眼道:“帝君你发发善心,别再拿无极他们围追堵截朕了成不成!”
故意踩她尾巴惹她炸毛的齐放哄然大笑,眉飞色舞,洋洋得意,却又该死的好看,让她舍不得下毒手掐他脸皮。
梵花郁闷地一脸蛋砸在他震动的胸膛上,不服气地左右蹂躏。
齐放掌心盖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抚摸:“皇上,你可记得先皇唯一的妃子——静妃?”
梵花在他掌心下转动脑袋,有些意外地看向突然提起锦华帝遗妃的丈夫:“静妃?皇兄驾崩后她不是回到姬家带发出家修行,为皇兄诵经祈福吗?”
静妃,即姬静,是姬太师的独生女,锦华帝在位期间唯一的妃子。
跟梵花齐放一样,梵锦姬静也是强强联合的政治婚姻。
与他们不同的是,梵锦姬静成亲后并未擦出爱的火花,至少梵锦对姬静是没有火花的。
他在几年的婚姻生活中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治国理政中,对姬静相当冰冰有礼,每个月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在她宫殿中留宿一晚,以至于姬静到他驾崩的时候都不能为梵氏蹦出个屁出来继承皇位。
锦华帝在去竹宫看望梵花的时候跟她吐槽过大臣们抱团向他施加压力,让他立姬静为后,但他咬死了就是不要。
梵花以为皇兄是想把后位留给自己心爱的女子,可惜他没等到心爱的女子便去了。
“皇上难道不知‘皇帝驾崩,妃子陪葬’的祖训吗?”
梵花从丈夫的话中回神:“朕知道。但皇兄应该是念及和静妃夫妻一场,而且她年纪轻轻又没有孩子,才开恩让她回娘家带发出家的吧。”
齐放露出“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皇上,你的政治觉悟跟先皇真是没法比。”ΗǎǐTǎnɡSнцωц。COм
梵花不服气地捶他一榔头:“聊天就好好聊天,不带你这么捧高踩低损人的!”
齐放大掌包住她整个小拳头,拉到唇下亲一口,搁在心口:“先皇并非顾念和静妃的夫妻情谊才不让她殉葬,而是以不杀她作为交换条件,让静妃的父亲姬令感念他的皇恩,好好辅佐你。
你自己想想,倘若静妃死了,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的姬太师心里会不会怨恨先皇?在这次剿灭叛党的行动中还会这么卖力吗?
先皇知道自己驾崩后,边疆的军队只有姬令这个镇国将军才调得动。
先皇也知道皇上有几斤几两重,才在驾崩前把能巩固梵氏江山的事都做了。”
他说的是“巩固梵氏江山”,而不是巩固梵花的江山,可惜不擅长玩文字游戏的梵花没听出他话中的弯弯绕绕。
她只是在知道锦华帝为保护她的皇位,行将就木的时候还要挖空心思排兵布阵之后,对害死本该成为一代明君的皇兄的死太监赵德义恨得咬牙切齿,恨得面目狰狞。
深深埋首在丈夫怀里,传出愤恨的哭腔:“放放,我好想皇兄,你想自己的好朋友吗?”抽抽搭搭地哭泣,眼泪染湿了他的胸口。
齐放默然不语,轻轻拍打她颤抖的肩头,思绪又飘向锦华帝驾崩前秘密召见他的那一夜。
“放放,你说皇兄死后会去哪里?”灵魂会像我这样飘到另一个未知的世界,还是会烟消云散,什么都不剩。
齐放凝视着床顶,半晌之后缓缓道:“皇上,先皇死后会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活生生的在这里,在我的怀里。”
此话既是对她说的,也是对冥冥之中的锦华帝说的,同时暗暗做下一个决定。
嗅到一股阴谋的内味。
【二更了,不投个珠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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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夫妻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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