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连德忙道:“不必,我想随医疗小组一起去东北,也为抗击鼠疫尽一份力量。”
周唯颖听了,也有些意外,她当然知道旧时空里是伍连德在东北主持抗疫,最终扑灭了东北的鼠疫,但现在他刚刚到华东政*府投效,总不能立刻就将他派到东北去。不过没想到伍连德会主动要求去东北。看来这个人到真是一付医者仁心。于是道:“伍先生的好意我十分佩服,但伍先生刚刚才到青岛,应该先熟悉一下情况,而且现在东北十分危险,我们也只是第一批去东北的医疗小组,以后肯定还会再调遣医务人员去东北,因此我看伍先生不如先留在青岛,等下一批再去东北也不迟啊。”
伍连德连连摇头,道:“救病救急,周院长如此身份尚能不惧危险,亲赴疫区,在下又岂能惧怕,而且我在英国学医时,对鼠疫也有些研究,周院长想必也知道欧洲的黑死病吧。”
周唯颖点了点头,道:“知道,那是一场大规模的鼠疫。”
伍连德道:“我在英国学医时,曾认真研究过黑死病的案例,这次去东北,一定能够发挥作用的。”
周唯颖沉呤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好吧,即然伍先生坚持要去东北,那么我也就不拒绝了,伍先生这分医者之心,我也是十分敬佩的。我们明天一早7点的火车,6点在医院门口集合,伍先生回去清理自己的行李物品,明天不要迟到了,手续的事情我来处理。其他的事情等上了火车以后再说。”
伍连德也点了点头,道:“好,我明天一定准点到医院门口。” 然后起身告辞。
等伍连德离开之后,周唯颖立刻向卫生部报告了伍连德的情况,并提出这个时候带伍连德去东北,是有相当的现实意义,首先在旧时空里,是伍连德主导扑灭了东北鼠疫,因此在他去东北,可以增强元老战胜疫情的信心;其次是伍连德接受的是这个时代最高水平的医学教育,和他同事也有利于华东政*府了解自己在医学教育方面的不足。而卫生部经过紧急讨论之后,也认同周唯颖的建议。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人民军总医院门口聚集,周唯颖向众人介绍了伍连德,元老们当然都知道伍连德是谁,得知伍连德加盟,也都信心大增。
一行人中,6名元老,12名归化民,加上伍连德是19人,另外还配了8名警卫,保卫元老的安全。虽然这次的行程都在华东政*府的统治范围之内,而且归属华东政*府的时间都在3年以上,统治基础己经比较稳定了,但这个时代的政*府对基层的控制能力远不能和旧时空相比,因此元老的基本安保还是有必要的。另外,考虑到现在疫情加剧,医疗小组携带的血清和抗生毒均增加一倍,各300支。
这次去东北是全程火车,医疗小组包了一节卧辅车厢,6名元老每人一个单间、并且给伍连德也安排了一个单间,归化民和警卫都4人一间,分上下铺。
医疗小组一行乘汽车到达青岛火车站,汪军、周萍两人带领卫生部的官员到火车站给他们送行,一方面是给众人鼓劲,另一方面也提醒众人到了东北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等医疗队离开之后,汪军、周萍回到行政院,正好赶上了行政会议。
这是一次专门针对这次疫情的会议,因为这个时候,疫情己经进入严重阶段,积累确症患者己达到1417人,死者639人;现存确症患者788人,疑似患者516人,隔离人员1837人;隔离街道地区41个。
而这时中外舆论显然己经注意到了东北的疫情,纷纷进行了报导,在华东政*府的统治区内,新闻报导的内容还是可控,不至于太过夸大事实,危言耸听;但在华东政*府以外的地方,江西、广东、福建等地的新闻媒体,就无法控制了,各大报纸从起的标题无不是刻意的夸大事实、惊悚吓人。
“鼠疫——一场巨大的公共危机正在中国北方上演,华东政*府恐怕难以控制鼠疫的传播、蔓延”
“东方的黑死病来临,根据专家估计,这场灾难估计将会持续10年以上的时间,并可能将会传播全世界,造成世界性的鼠疫流行”
“曾经让整个欧洲战栗的黑死病;可怕的鼠疫将会毁灭新生的华东政*府”
“多国政*府表示,华东政*府对这场鼠疫的发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于华东政*府能否控制鼠疫,各国均没有信心,因为要控制鼠疫,需要文明、平等、自由、博爱,这些条件华东政*府都不具备”
“国际社会对发生在东北地区的鼠疫高度关注,并明确指出,不能让在中国发生的鼠疫危害世界;各国应一起采取有效措秩,以防止在中国发生的鼠疫传到外国,而华东政*府应完全配合各国的调查、追溯行动”
另外,在华东政*府的统治区内,新闻报导虽然还算正常,但在民间私下的谣言却开始四处流传起来,其实鼠疫在中国也一种比较常见的流行疾病,每次爆发,都能造成十分严重的危害,死亡人数都在数十万计,最著名的一次是明末鼠疫,有一种说法就是李自成的军队进入北京之后,感染鼠疫,导致实力大减,才导致一片石之败。因此在中国民间,对鼠疫也是极为恐惧的
而鼠疫再度来临,由其是报纸上都报导了,自然也成为民间的谈资,流言也这样开始流传,夸大鼠疫的死亡人数,有流言称鼠疫己造成数万、数十万人死亡,还有传言鼠疫由其是在东北地区,在有些村落己经有“华东政*府、获罪于天、大疫降尘,改岁在年” 的民谣流传出来,因此抗疫的战争,决不是只和病毒作战,还有这些无形的暗箭。
除了舆论之外,英法美德奥,甚致包括俄国,均通过领事馆,向华东政*府发来外交照会,有的表示关切,有的表示担忧,有的则表示了支持。
应对鼠疫,这几天都在讨论,而且也派出了医疗小组,只有等医疗小组到了哈尔宾之后,才有可能做出实质性的行为,因此这次的会议,主要就是讨论应对舆论的策略。
当然,华东政*府应对舆论是有相当丰富的经验,而且现在出现的情况,此前也都考虑到了,其实现在的不利舆论主要还是在华东政*府控制区以外的地方,对华东政*府的影响有限,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因为这关系到华东政*府的国际形像和话语权;而对内的舆论,华东政*府虽然还控制得较好,但也不能忽视民间的流言,毕竟这里面很有可能有人故意带节奏。
于是经过会议讨论之后,很快就制定了三条策略
第一是招开新闻发布会,正面宣传华东政*府抗击鼠疫的态度信心;
第二是对鼠疫的报导仍然坚持透明,如实报导患者人数,杜绝各种虚报流言的存在可能。
第三是对流言传谣坚决杜绝,恶意的流言必须严惩。
这三条策略中,最重要的当然是第一条,通过新闻发布会,才能最好的向社会各界,包括国外表明华东政*府咐态度,因此有人认为,如果能够让医疗小组的6位元老也参加这次新闻发布会,效果会更好,毕竟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点,虽然医疗小组己经出发了,但大约24小时之后,可以到达天津,而这边可以出动军舰,送几名委员由海路到天津,和医疗小组汇合,就在天津举行这个新闻发布会。
但也有人反对,因为青岛才是各国集中的焦点所有,这一点唯一能和青岛相比的,只有上海,而天津虽然也是华东政*府的重要城市,但就中心地位而言,还是差了许多,因此如果新闻发布会在天津举行,效果肯定会差得多。
于是最终决定,分别在青岛、天津在同一时间,各举行一个新闻发布会,天津的新闻发布会就定在天津火车站前的广场,这样火车会在天津停留1个小时左右。
火车启动之后,周唯颖立刻招集医疗小组的全体人员开了一个会,主要是强调这一次去东北,医疗小组的全体人员首先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口罩、防护服、护目镜必须配带齐全才能进入病室,不允许将防护设备穿出防疫区,在离开病室时必须先在过渡区进行全面消毒清理;3天进行一次身体检查,一但身体有异常情况,必须立刻向组长、副组长报告,停止工作。其次是对待病人一定要有耐心,多加鼓励,增强病人的信心。
然后又只和元老,也包括伍连德,进行相关的技术讨论,同时也将许多相关资料给伍连德阅读,让他尽快了解疫情的情况。
火车到达维坊站时,周唯颖收到了青岛的电报,知道医疗小组要在天津招开一次新闻发布会,表示决心。虽然周唯颖也比较厌烦这些事情,但也知道这些事情是免不了的,因此也只能通知其他元老,着手准备。
第四三二章 鼠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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