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诚带着众土匪,推车赶猪羊,沿着河堤行走,一边走着,孙志诚还一边和身边的小土匪们说着“寨主太胆小了”,“海外华人有什么可怕的” 之类的话。
原来自从华东政府在济南府开展土地改革的时候,在泰山总寨的老当家林深望就下令卧虎山、九如山的两个儿子,约束手下人的活动,不要和海外华人发生冲突。这到不是说林深望知道人民军的厉害,而是基于做为强盗、土匪默认的一条原则,不要和官府为敌作对。
在一般现代人的印像中,强盗、土匪当然都是造反派,和官府、甚致是和朝廷作对为乱的,其实这是把强盗、土匪和农民起义,后者才是真正的造反派,和官府、朝廷为敌;尽管官府通常都是将他们混为一团,当然在农民起义中,也会有不少的强盗、土匪参与,但这两者还是有十分明的区别。一般的强盗、土匪其实都是尽可能的避开官府,而将矛头主要是对准民间。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力,不会招来朝廷的全力围剿,因此强盗、土匪想要长久的生存下去,由其是积年的老匪帮,都是尽量不和官府发生冲突的。当然中国古代的行政体系中,皇权不下乡的状况,也给土匪、强盗提供了足够的生存空间。
林家算是土匪世家,到现在己经是第三代,在山东的绿林中也颇有威望,到不是林家有多狠多强,而是谨守着不要和官府冲突的原则,因此林家的主要买弆是像城外的村庄索要粮食财物,绑架地主、乡绅索要赎俘费等,到也能够把山寨搞得颇为兴旺,而济南府虽然也知道本府的地界內有这一股强盗,但他们并没有来搔扰城市,也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太放在心上。
相反有些寨子攻打县城、集镇,虽然当时的收获丰富,但却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发来大军征剿,反到是被灭了。到是林家的寨子虽然设在泰山,但却一直和官府相安无事,双方井水不防河水,结果反到长久生存下来,活得久本身就是资本,到成了山东绿林的第一号。
义和团在山东兴起的时候,也曾来拉过林深望,但却被林深望拒绝,因为他发现义和团的做法有违自己不与官府冲突的原则,后来袁世凯出任山东巡抚,全力打压义和团,反倒是没有对林家下手。
当然海外华人的威名,林深望也听说过一些,不过他对海外华人的认识还是他们代表的是山东的官府,也就是说海外华人不过是第二个袁世凯而己,因此林深望基于以往的经验,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林深望对海外华人的土地改革并不感兴趣,只是按照以前的经验,海外华人也不会在城外久留,等他们折腾完了以,斤早晚还是要回城里去的,因此最好是暂时忍耐,等海外华人从各村庄撤出之后再做买卖,但是林深望没有想到的是海外华人可不是在城外暂时停留,而是扎下根就不走了,并且控制的范围越来越大,村村都,因此一连几个月都没怎么做卖买,结果山寨里坐吃山空,到这时己实在有些撑不下去了。
而且山寨里一批少壮激进的年轻人对老当家的决定颇为不满,他们不懂得“不与官府起冲突” 的道理所在,只是靠着一股锐气,无所畏惧,快意恩仇,也没有把官府、朝廷放在眼里,相反到是认为老当家做事缩头缩尾、瞻前顾后,搞得山寨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因此也是怨声载道。
这时林深望也知道手下的小匪贼们对自己的决议有颇多的不满,而且几个寨子也确实快撑不下去了,另外他对海外华人也很有些怨意,这帮人也太不懂规据了,怎么呆在村庄里不走呢?这不是成心和自己过不去吗?正好这时己到了秋收的时候,于是林深望决定向几个过去给山寨交納过粮食物资的村子索要物资,一方面是暂缓山寨之急;另一方面也是试探一下海外华人的态度,因为匪贼们都己经打听清楚了,这几个村子里都有海外华人。
北崖村就成了土匪们试探的第一个村子,因为孙贤禄住在这个村里,有意外事情也好联络,结果两天以后,村里竖起了像征接受的旗帜。
孙志诚就属于对林深望的决定不满的少壮派,而这次交接的顺利,更是助长了孙志诚的气势,在一路上都说林深望人老了,胆子却越来越小了,海外华人也没有了不起的。
不知不觉中,孙志诚的一行人来到了下河堤的路口,因为推着车辆,又赶着20头猪羊,因此众人前顶后拉,又陇赶着猪羊,顺着坡道走下了河堤。
而刚刚来到平地上,只见从路边的树林中一下子冲出了百余穿着灰绿色衣服,手持火枪的士兵将道路拦住。
孙志诚见了,也不禁大吃了一惊,因为这样的装扮,只有是传说中的海外华人的军队,而且看这个架式,显然是准备要打劫自己。
虽然孙志诚在山寨中属于激进人员,并没有把海外华人放在眼里,但眼前对方的人数不仅要比自己多出一倍,而且人人都有火枪,谁都知道这一仗是没法打的。因此孙志诚这时也不敢逞强,赶忙大喝一声:“风紧,大伙快呼。”
不过这时己经迟了,前排的人民军士兵举枪射,只听一排枪响,土匪们己被击中了10余个人,而其余的土匪都扔下车辆猪羊,四散逃窜。
枪声响起的时候,孙志诚只觉得左耳上一疼,原来是一颗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孙志诚也不仅吓出了一身冷汗,连摸一下伤处都来不及,赶忙低着头,向道路左侧逃跑。
但还没等孙志诚跑出2、300米远的距离,只见迎面又是一批人民军的战士,当头又是一排子弹,几名还在低着头向前狂奔的匪贼们顿时应声倒地,而其他土匪见了,也都赶忙转头回跑。不过孙志诚到底要比其他人多个头脑,知道向回跑也是死,因为后面还有人民军在等着他们,因此立刻转了一个弯,向河堤的方向逃去,心里想着只要是跃过河堤就好了,自己可以跳河逃跑。
这时还有几个土匪和孙志诚到是一样的心思,因此尽管身边不时还有子弹飞过,但却都拼命的向河堤方向跑去,但仍有两个人中弹倒在路上。
孙志诚豁出性命的奔跑,好几次都感觉到子弹擦着自己的身边过,但还算是幸运,终于冲到了河堤边,不过这时不可能走上堤的道路,只好从堤坡手足并用向上攀爬,费尽孙志诚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爬到了河堤上,但还不等孙志诚松一口,只见眼前人影闪动,肩头上巨痛传来,控制不住身体后抑,河堤上滚落了下来。
整个战斗实际只用了10多分钟的时间,当然如果能够免强称得上是战斗的话,共计击毙了23名土匪,击伤12人,俘虏17人,没有放跑了一个人,另外还误伤了3只羊2头猪。而伏击土匪的人民军却是无一伤亡,可以说是一场完美的行动,当然一个营的兵力伏击50多名土匪,如果放跑了,或是自身有伤亡,基本就是失败了。
而北崖村交纳的粮食物资,除了被误伤的猪羊之外,还飞了4只鸡找不着,其他的粮食物资全部被夺回。于是人民军腾出了2辆车,装载误伤的猪羊和被打死的土匪,然后推着车辆,并且押着被俘虏的土匪,还赶着剩余的猪羊,回到北崖村里。
等人民军回到北崖村之后,整个村子都被轰动,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民军来村里,在土改的时候,村里也只驻扎着1个连的军队。更何况是还押回来这么多土匪。当然经过土改之后,村民们对人民军到并不害怕。
丁超、谭宗立刻招集所有的村民,宣布人民军决不会和土匪妥协,也不会看着村民用自己辛苦劳作的成果换来平安,而是一定会消灭所有的土匪势力,还村民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现在己经将接收物资的土匪消灭,村民们向土匪交纳的粮食物资全部都还给村民,被误伤的猪羊,还有飞了找不着的4只鸡,则由人民军照价赔偿。而死羊死猪当晚剥皮剔肉,毎戸都分得一份猪羊肉,算是对村民的安抚。
这一下村子又轰动起来,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摇头叹息,也忧心匆匆,各种神色表情都有。当然拍手叫好的主要是年轻人,其实是民兵,本来他们就对今年还向土匪交纳粮食物资十分不满,现在才知道人民军的真实目地,自然是全力支持;而忧心的主要是老人,他们的思想观念都十分守旧,对华东政府的信心也不足,因为以前的经验,官府除了征税、征役之外,别的事都不会做,更不要说是剿匪这样的事情,因此等人民军一走,土匪们卷土重来,那时倒霉的可是村子。
而大多数村民的心情都很矛盾,一方面他们也不甘心自己辛勤劳动的成果就这样被土匪白白拿去,也希望华东政府能够剿灭土匪,让自己有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但另一方面也确实对华东政府没有信心,不相信华东政府真的会去剿灭了这股土匪。
第一一七章 秋收行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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