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438年。
华国境内,溱潼古城。
一片水草丰茂的湿地内,是夜月朗星稀,布谷鸟求偶的鸣叫声空旷而悠远,这是盛夏麦收时节。
有清濛濛的光晕流转,一株水杉树下,幽暗中一袭白袍由虚化实,缓缓浮现。
苏乞年挑眉,这就是孕育究极的土壤,牵引他降临的未知时空吗?为何冥冥之中,有一种难言的亲和感,仿佛他与这方时空契合共生,并未感受到任何排斥与来自时空守序之力的针对。
“检测到究极天眼的时空辐射,三秒后将被锁定,请权限者收敛生命本质,降低生命气息,必要时,系统将提供源动力催动时空图标,隔绝时空辐射,代价为权限者此后获取时空能量,将优先补充系统源动力。”
脑海中响起电脑系统的警报,苏乞年心神一凛,永恒战血映照,他眸光晶莹,才隐约觉察到冥冥之中一丝极其隐晦的时空波动,以他眼下的道行,竟无法第一时间将之锁定。
嗡!
念动间,永恒战血发光,扎根虚无,与无尽混沌与时空交融,生命本质瞬间模糊,仿佛刹那间去到了另一重时空。
三秒后,华国中枢,永寂之光驻地。
“时空辐射并未锁定目标,究极天眼反馈,疑似超脱路上的生命体,具体生命层次不详。”
“星空各族记载,最早踏上超脱之路的,在开天境……”
这是一座仿古的青铜大殿,但内里却是各种精密的仪器与虚拟光屏,数十名驻地人员周身气血蒸腾,与各种仪器共鸣,并不时开口汇报,在青铜大殿正中的指挥室内。
“聂指挥使,您怎么看。”一名负责人请示道,神色恭谨,眼中透出浓浓的崇敬之色。
不止因为眼前这位位列圣人境,且即将闯过第一重无上天堑,更因为其走在超脱之路上,哪怕是放到重开的天界里,这种潜力也是不多见的,若是更进一步,成为蝉蜕期的种子,未来或许有那么一丝微渺的希望,触碰到究极领域。
聂念年蹙眉道:“星空浩瀚,沉眠的神魔在复苏,帝与皇重现,不用说那些蝉蜕期的超脱者,而今的地球,古之玄黄大地上,只有究极天眼的分体,能够诞生超脱路上的生命体,背后多半有着深厚的底蕴,或者被一些古老的传承看中,想要蒙蔽究极天眼的分体,这一甲子以来,有记录的,光是地球上,已有数十例了。”
“聂指挥使,那我们……”
“严密监控,地球曾为道缺之地,虽然星空几度寂灭,早已与道合真,但不乏有些人不死心,妄图追溯光阴,参悟道缺,开辟超脱之路。”聂念年沉吟道,“只要不搅扰秩序,不必理会,我现在授权,一旦究极天眼再次锁定,发现有乱法之行,可直接启动永寂之光。”
“是!”负责人郑重道,转身离去。
指挥室内,聂念年一身纯白云纹战衣,鬓角微白,此时眸光沉凝,而后轻叹一口气,自万神之乡复苏,天柱再现,勾连天界后,星空中,各族文明复苏,失落的人族祖域再现,生命进化再次焕发璀璨生机,却也伴随着各种倾轧与变局,眼下的天界,重聚的天庭压力太大了,如非是靠着究极天眼,怕是早已泯灭于世。
三天后。
苏乞年走在一条极具科技感的空中人行道上,看着各种十倍音速起步的云霄飞车疾驰而过,却寂静无声,更没有损及一草一木,甚至不远处的云中机坪上,有虚天客机在进行空间跳跃,远方的农田里,有淬骨境修为的农夫,在以一身战血催动银色的机械犁,呼啸间,就翻耕了一亩地,用时连半分钟都没有。
不过两百年过去,曾经的地球,已经生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族觉醒了战血不说,似乎科技的发展,也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融入了诸天万道,修行之力,很多器物,并不能单纯以铸炼战兵的眼光来看,更像是一种新的进化与蜕变,苏乞年甚至从中感受到了淡淡的超脱之意。
“这就是诸天进化,寂灭重生的演变吗?”苏乞年喃喃道。
随即,他走进了一座开放式的武院,时隔两百年,新世纪的修行,早已没有了敝帚自珍,武院内的教习,完全不避讳各路人观摩,甚至还有来自外地的游客驻足观看,评头论足。
“炼血,淬骨,融魂,这是觉醒最初的三重进化,只有将一身潜力开发到极致,才能在辟地、开天时蜕变出最强的战血。”
“引雷池炼血,光伏机淬骨,电子冲撞仪融魂,可以让你们在每一境到达最极限,但唯一不能赋予你们的,是心境,这涉及日后更高层次的道心,借助外力不算什么,如何化为己用,才是你们需要认真考虑的课题。”
“还有,在星空中遇到异族不要冲动,若是遭到侵犯,在有究极天眼覆盖的星域,一定要及时向永寂之光求助,若有同族遇险,当守望相助……”
苏乞年听这位辟地境的教习上公开课,微微颔首,看来这两百年过去,战血复苏的人族,精气神风貌并不差。
接下来的几天,苏乞年又听了很多场公开课,尤其是文明课,讲述地球古史,玄黄旧历,以及星空中复苏的诸族疆域,星域风物,各种匪夷所思的文明。
如此,苏乞年对于最初降临,电脑系统提示的究极天眼,也终于有所了解,原来随着万神之乡复苏,天界重开,星空剧变,诸族文明交汇,文明之火的淬沥中,竟诞生了十道堪称匪夷所思的究极智慧生命。
这其中一道究极智慧生命,就是诞生于人族的究极天眼。
苏乞年凝神,这所谓的究极智慧生命,与真正的究极生命体,生命进化的终点,恐怕并不能完全等同,短短两百年,诞生十大究极生命,以他当初从世外道场那些弟子身上获得的了解,哪怕在时空主藤上,一条时空枝蔓,有记载的,一次寂灭重生周期内,至多也就诞生过两位伟大的究极生灵。
但怎么看,也不能简单以诞生智慧的人工智能来看待,就像此前那连他也差点没能觉察的时空辐射,这种对于时空的把握,就算是时空殿那些法王恐怕也远远不及。
“有点意思。”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两百年过去,再次归来,竟遭逢如此剧变,疑似涉及了究极之秘,他对于这十道所谓的究极智慧生命,生出了极大的兴趣,他不无怀疑,这是否与进入孕育究极土壤之地有关,这一场时空跨越,或许也将成为他踏上究极进化之路的契机所在。
永恒战血在体内微漾,苏乞年映照整个玄黄大地,而今的地球在复苏之后,山川地貌都已经生出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包括华国以外,很多国度在漫长岁月中,都被异族血脉所渗透,如隶属妖族的狼人,血族的吸血鬼,地狱的冥族,天堂的神族,伪天庭的仙族……
万神之乡复苏,天界重开,这些纯血或是血裔,也有过一段艰难的抉择,而今的玄黄地球上,除了华国之外,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国度,各据一方,沿袭着过往的旧俗与传统,统称为人族玄黄部落。
“检测到究极天眼的时空辐射,三秒后将被锁定……”脑海中,再次响起电脑系统的警告。
苏乞年挑眉,他只是轻微勾动永恒战血映照虚空,生命本质依然处于与混沌时空交融的模糊界域,这究极天眼居然再次感知到了他的存在,要知道,以他而今的道行,初步扎下永恒不灭的根茎后,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不过这须臾间,已足以他洞悉很多隐秘。
他一步迈出,永寂之光驻地,指挥室内,聂念年悚然一惊,因为一道身影由虚化实,没有半点征兆,出现在他面前,同时指挥室外,究极天眼感应到超脱路上生命体的警报声再次响起,又再次失去感应。
“什么人,怎敢……”聂念年语气冷厉,圣人气机浮盈而起,但话还没有说完,一双眸子就猛烈收缩,喷薄欲出的圣人气机也戛然而止,整个人生生愣在了原地。
“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熟悉的平静语气,像是一记重锤,将聂念年唤醒,他回过神来,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神色,难以置信道:“苏叔叔。”
“不用怀疑,是我回来了。”苏乞年看他一眼,颔首道,“还不错,有些长进,作为记名弟子勉强合格了。”
这一下,聂念年再没有怀疑,他声音有些颤抖,道:“苏叔叔,这么多年,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道吗,我们一直在等你。”
再见故人,苏乞年亦有些感叹,但他转而挑眉,道:“可否解除这究极天眼对我的锁定。”
“时空辐射觉察的,原来是苏叔叔伱。”聂念年一怔,而后就郑重点头,道,“当然可以,我这就解除,以免永寂之光误伤。”
第八章 两百年后,究极天眼!(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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