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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八十一只泥兽

    四神子惊天一跪,惹来落凡众神的疯狂叫骂,把王母也气昏了过去。
    稚气未脱的少男少女却像是在死里逃生的经历中迅速成长了起来,定着心反省,并不去回应叫骂众神,安静等待天疏阁主的审判。
    裴牧云将一切都纳入眼底,思忖片刻,终于道出判决:
    “子女不教父母之过,玉帝王母生而不养、宠而不教,你们犯下的过错,有他们的一份责任。然而你们早已不是稚龄小儿,须为自身行为负责,方是为人之道。
    “你们在仙界骄纵鲁莽,下凡来又险酿大祸,经法网审判,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废去修为,作为凡人自由去过你们的日子,若想重新修炼,则必须受天疏阁监管,会有法士引导并保护你们安危;
    二是保留修为,但法网会将你们压在四座山下,法网会保护你们,甚至助力你们修复伤体,但不会让你们离开,除非你们从日夜所观的山下尘世中真正领悟,悔改道心向善之时,即是出山之日。
    你们可以商量,想好了,告诉我。”
    四神子互相看看,依言聚成一团,私语商议。
    九州百姓也是议论纷纷,天疏阁主给出的两个选择都可谓宽宏公正,既有惩罚又给出了引导,好奇四神子会作何选择。
    解春风却懒得猜。这四个虽有悔过之心,却和众神一样害怕失去修为,毕竟他们从未修炼,自出生就拥有神力,未知总是更为恐惧,几乎一定会选择第二条路。
    殊不知身入红尘、破而后立才是最有效最直面道心的选择。
    让解春风感到有趣的,是师弟给出的第二个选择本身。
    他不禁回想起少年时,听师弟说孙行者的西游故事听得入迷,不分日夜地追着师弟问后续,还引来师父和猴叔好奇,最后整个玄真观都迷上了斗战胜佛。
    解春风抱剑低笑,引来师弟好奇一瞥。
    师兄弟通过法网低语,裴牧云亦被往事生出怀念。
    二人遥望不周山,短短半月多少变故,玄真观的笑闹往事,此时想来,竟恍如隔世。
    不多时,四神子商议定,齐齐纳头一拜:“我们选第二条路。”
    “好。”
    只见一阵灵风扫过,四神子就已消隐无踪。
    不知被天疏阁主镇压到了哪座灵山下?
    当地附近的四座天疏阁通过法网即时收到了消息,立刻派了法士前去,不仅要及时做好保护百姓的隔离措施,还需布下一些预警监察的阵法以防万一。
    四神子的法宝也随风不见,一些红袍猜忌天疏阁主是趁机占了神兵,不禁露出冷笑。需知那四件神兵是雷公电母风婆雨师这四个神职的附带法器,需以血认主,非主人不可御使,玉帝王母溺爱神子,一出生就让他们滴血认了法宝,天疏阁主就算抢走也用不了。
    裴牧云并不知他们在乱想什么,只是按部就班地处理剩余众神。
    “现在,轮到你们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落凡众神却霎时吓白了脸,慌忙去看玉帝王母,发现两个头头都还在地上昏着,就更慌了。
    这种危急关头,他们却还是怕被玉帝王母记恨,谁都不敢上前催醒,你推我搡拉扯再三,最后还是两个红袍老头一狠心站出来,哆嗦着手朝玉帝王母扇了几巴掌。
    捂着脸醒来的玉帝王母气急败坏,不愧是夫妻一双,同时一记窝心脚把两个红袍老头踹飞出去。
    九州百姓一见他俩醒来就发出了极大的抱怨声,用脚想都知道玉帝王母又要膈应人了!
    却在玉帝王母开口之前,裴牧云直截了当地发了道剑气,封住了两张习惯性胡言乱语的嘴。
    在百姓的欢呼声中,落凡众神却吓得更无血色,看样子,天疏阁主是要对他们动真格了!
    意识到这次或许真的躲不过去了,落凡众神眼神绝望。
    却听天疏阁主道:“你们在仙界的互相倾轧罄竹难书,但对天下而言,你们最大的罪行还是私放凶兽下凡扰乱九州。因此,凡是青袍以下小神,从未参与私放凶兽阴谋且有心悔改的,可上前来自首,领一卷法网判决,由我废去修为后送往天疏阁改过自新。”
    竟如此宽宏?!
    许多生灵不赞同该给这样的好选择,四神子还能说是不懂事,其他这些众神,哪怕神职低的,也是活了成百上千年的人精,各个都蔫儿坏,难道也不懂事?天庭众神根本不配宽赦。
    持不同观点的九州生灵激烈争执,争执的关键点在于该不该给。
    没有人认为这个条件不够好,然而对落凡众神来说,光“废去修为”四个字就注定了这不是什么好条件,因此,只有部分绿袍众神露出了动摇之色,动摇的里面大部分是灵兽神。
    青袍以下的绿袍众神和神侍仙女天兵,他们有的低下头保持沉默;有的绝望哭泣;有的向天呼唤,哀求女娲恢复神格;有的挣扎摇摆,视线在天疏阁主与玉帝王母间游移。
    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被封口气急败坏的玉帝王母,而是金童和玉女。
    他们失去了神力维持的绝美容颜,无法接受镜中尚属中上的真实面目,竟发了失心疯,不停用满是鲜血的手捶打着碎镜,撕心裂肺地哭嚎“这不是我!我是金童/我是玉女!我不是恶心丑陋的凡人!”等语。
    在裴牧云耐心的等待中,始终没有一个选择上前。
    裴牧云一声叹息。
    也罢。
    天疏阁主上前一步。
    落凡众神却反应激烈,像是待宰猪羊看到磨刀霍霍走向农圈的屠夫,哭喊着乱跑四散开去,哪里还有半分神样。
    却此时,解春风与裴牧云同时眼眸一沉,看向对方道了声小心!
    玉帝王母以为他二人故意装相,明知众神压根打不过他们还装柔弱,狭隘心胸的臆测把他俩自己气得暴跳如雷,却开不了口没法乱骂,只能气得直蹦跶。
    风云二人却十分凝重,他们背对背警戒四周,最终视线却一齐远落到了京城方向。
    裴牧云皱眉:“师兄?”
    解春风点头:“恐怕如此。”
    不知他二人打什么哑谜,落凡众神再后知后觉,好歹不是真傻,也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下了乱跑的脚步,与邻近者面面相觑。
    忽然!
    诡异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就在落凡众神怔愣之际,脚下土地竟开始如怒海波涛一般起伏!
    在泥土起伏中,落凡众神就像簸萁颠晒的豆子一样被抛上抛下,时不时还被泥浪吞没,陷入泥土沙石中暗无天日,又随着泥浪升起被吐出。众神从没接触过泥土,被这突变地海吓得鬼哭狼嚎,有的吃了满嘴土,有的吸了一鼻子。
    然而。
    就和来时一样突然,笑声戛然而止,脚下土地又猛地恢复了静态。
    落凡众神有的半截身子还埋在泥土里,吓得连术法都忘了,急忙用手刨地,着急把自己挖出来。
    半空中的女娲像是抵御失败,幽然长叹。
    与此同时,一个满怀恶意的声音环绕众人发出讥诮:
    “为国为民?”
    “承担责任?”
    “为苍生赴死?”
    “嗤,笑掉大牙!谁蠢到信这套梦话?”
    它就如先前笑声般,环绕着在场众人四面八方地响起,每一句都像是有无数张嘴参差开口,辨别不清究竟声发何处。事实上九州各地的人们都在同一时刻听到了这个声音,都感觉到被它环绕。
    不仅如此,尽管感觉像是环绕响起,然而它听上去既远在天边又近在耳畔,既尖利伤耳又柔美蛊惑,既高亢又低徊,既浑厚有力又飘渺难寻,根本没有办法准确描述。
    裴牧云与解春风交换了个眼神,他们早察觉到这声音是用术法从京城传向各地的,源头是谁他们也有所猜测,但为何这声音能呈现出如此奇诡的效果,两人没有头绪。
    那声音仍在继续,还旗帜鲜明地针对起了裴牧云:
    “你们一个个难道都活在梦里?他是不事生产的道士,你们也是?他是不用吃饭的半步剑仙,你们也是?”
    “什么样的蠢货才会为他拼命?你们一年能挣几两银子?家里几口人吃得饱饭?天疏阁拿这么不切实际的梦话骗你们,你们还真自以为能和他们平起平坐?”
    “你们都不蠢!你们被他骗,是因为你们心里其实都知道,这世间,真正数千年不曾改变的真相只有一个——你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被椅子上的人踩在脚底,世世代代受穷受苦!”
    “只有能把别人似是踩在脚底,才证明你比别人拥有更多的权力!”
    “这世上有什么值得你拼命?只有权!只有握在你手里的权,是实实在在的!”
    随着越来越激昂的宣讲,恢复静态的地面再次波滚耸动,灰蒙浑黄之气从翻搅过的泥土中冲天而起!
    是浊气!
    那么声音的主人不言自明。
    灰蒙浑黄的浊气分为数股,将翻松的泥土凝聚起来,幻化为一头头半山高的巨兽。它们浑身都是泥土之色,外形似犬,背有两对巨翅,除颜色之外几乎与曾现身过的浑沌之血一模一样,兽身表面也都燃烧着赤红暗焰。
    巨兽刚幻化成形就攻向风云!
    裴牧云与解春风同时出手,如穿花蝴蝶般纵身飞入狂语兽群之中,身法迅捷,剑气如虹。
    浑沌那奇诡的声音再度响起,还从巨兽们大张的兽口中传出:“不抓紧时机加入朝廷军队,趁洗牌步步高升。身为下贱,居然听漂亮道士的几句慷慨之言就被迷了心窍,还做着为国为民的白日梦,半步剑仙拿梦话骗你们去舍身当柴火,你们也信?”
    “掌权的位置就那么多,椅子就那么几把,别人抢到了,你就会被别人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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