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三源之谜，中皇精进
    “是我掌握了吗？还是他的留法？”
    杜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面对总在留下谜团悬念的青兰，此刻回以让人摸不着具体答案的反问。
    青兰在面具下似乎是有些苦笑，继而目光微不可察地瞥了一下无蕊那边，又像是变得有些复杂。
    “最开始的问题呢？”
    杜恩依旧直言不讳，平静地追问起来：“你当真不知晓这一切的发展？”
    “我可不是什么全知……”
    “那只说她的事情就是。”
    “……我知道，她只要过来石刻之地，一定会发生堕变。”
    青兰到底还是选择正面回答，像是被沉重的衣服压下，似乎变得微微有些佝偻弯身，看向此刻定格的首席身姿，目光进一步变得复杂起来。
    “鼓励她，帮助她，可惜到头来完全没有用处，那人心的结始终是我解不开的，所以我只能，我还是把她给带过来，结果要么是能够摧毁石刻，要么是能够摧毁石刻。”
    前者是指一切爆发之前，或许有个万一的可能，首席能够先一步在她的帮助下摧毁石刻。
    如此一来，位于这密地正中腹地，她便可以坚持到杜恩他们到来，成为己方的一份助力。
    甚至说不定会被杜恩开解，弥补那尤其不堪的心境。
    而若是不这样，她不在修罗密地之中，必然会在他们行动前堕变，造成更大的破坏危害！
    对于这等情况，似老战士等个别人物，应该是或多或少知晓一些的，所以在此前才会给出那样的遗言。
    更事实上，包括密地上面的驻扎部队，还有被带进密地的那些人，其实若是条件合适的话，都是能够幸免于难的。
    可结果，一切都导向后者的路线，那听起来同样的结果。
    首席的堕变是为石刻所引，而为了能够摧毁石刻，其实也可以借助堕变的瞬间，以同源之力将其毁掉。
    就像此前研法会那边法器库里呈现的情形一样。
    这也算是巫祭青兰引导而出的结果。
    如此一来，再不济修罗密地这个堵塞瓶塞，还能够再撑下去一段时间。
    只不过。
    “在你的行为里，我实在看不到态度积极的地方。”
    “所以，星辰的女儿，你是否已经是孽的一部分？”
    巫祭青兰代替他说出后面的这句质问，不知不觉里，俨然已经恢复到一开始的姿态，“她不能再这么定格下去了，真灵若是归于轮回，到底算是有始有终，至于其他的，过来边境长城吧，如果我还活着的话，会告诉你们更多的。”
    对话短暂，到此为止。
    杜恩没有驳言，不再定格执念记忆，于是一切崩裂，于是痛苦袭来。
    无蕊很干脆地痛昏过去。
    杜恩这边则是光华黯淡。
    付出与回报相比有落差。
    还好到底不是没有收获。
    “且不提青兰的想法与行径，这星辰的孽变，果然跟三源紧密相关……”
    三源。
    星源，灵源，生源。
    实质的星之核。
    灵气的源头处。
    生命的始发站。
    杜恩目光转而向下，默默地看着，看向那各种意义上的深处，视线像是要穿透中间那重重的阻隔。
    “嘻嘻嘻～”
    就像是只有区区一层之隔似的，有那清脆的笑声在幽幽响着，等着能够亲自在他耳边传递吐露的那一刻。
    也并非只有如此的期待，还有实质的动作在做出，是短暂的酝酿后，再度展开的侵染，于是，从那钢之洞窟的裂隙里，开始钻出条条触须，只只蠕虫。
    是瞅着这边状态极度低迷的时机，那一根根枯骨蠕动起来，逐渐化作一条条蠕虫，正是那些蠕虫怨魔！
    它们并非今人堕变而成，而是死物浸泡孽变怨魔而成的存在，此前无蕊若是贸然净化，只怕现状还会更加糟糕，甚至于给里应外合之下，自己也可能发生堕变。
    “还真是满是陷阱，或者说，这深渊的孔颈，本来就是你用来捕猎用的蛛网？”
    杜恩的询问没有获得任何回应，他于是不再耽搁，虽然现在的状态糟糕到堪比刚进入怨魔界的时候，但还是直接抓起无蕊，压榨余力御剑而起，有蓄积的仅剩神火喷吐着，飞向第四条密道小径那边。
    此前首席堕变，摧毁石刻所带来的冲击，意外打通了其他密道小径，最后的这条，便是巫祭青兰离开时的路。
    她到底还是有留下一些布置，虽然难以挽回大局，但让这条密道小径得以勉强保持住原样，此刻还可以通畅地行进。
    咔咔咔……
    是面具。
    巫祭青兰把自己曾经佩戴过，由碧空神树的枝干制就的那些面具，依次排开挂在密道小径里面，此刻随着杜恩的极速穿行而过，一面面发生破碎，是一次性的情况。
    换言之，若是在此前他们就选择走这第四条路，只会提前让这条安全通道报废。因为这边的布置，本质上是一种欺骗，透过欺骗让星辰之孽没有注意到，而随着两人的移动，早就盯上他们的星辰之孽，定然会发现这处小径，随着施加干扰，就会触发面具的破碎，进而提供暂时的排斥支撑。
    杜恩迅速御剑飞掠出小径，在此刻略有停缓，对后方进行着招手，当即小径里面尚有残存，没有被悄然吞噬的碧空奇力汇聚而来，被他直接填充进碧空燃剑里面，作为后续神火喷吐的燃料。
    同时，蠕虫怨魔与堕变波动，在他们离开密道小径之后，受限于修罗密地还有一定的约束性，所以并没有再汹汹跟紧追逐上来。
    如此一来，他也就可以稍微地喘口气，稳稳自己的状态。
    于是碧空燃剑在修罗密地里面缓缓飞着，无蕊被悬空地撑在上面，痛苦的表情开始舒缓，在她后方，那黯淡的元神光团随着节律隐隐闪动，正在缓缓恢复。
    【大道：朱君（初窥门径5/20）】
    【功法：耀华圣典（集大成者493200/500000）】
    【法术：中皇称极（初窥门径10/20）】
    【神通：不灭圣源（初窥门径10/20）】
    不知不觉间，这四项熟练度都有变化。
    从纸面数据上看，他好像是在持续变强着的，但是实际上，现在是一朝回到降临时，连生生不息的法力都给献祭掉，让整体的恢复变得更加困难缓慢。
    接下来该如何才好呢？
    大道的增长缓慢，圣典的提升放缓，神通同样是如此，说到底，后两者是因为合体始动带来的数值变化，属一种互相影响下的结果，现在杜恩遭受重创，身神合一也陷入停滞，自然而然也让这边停下来。
    所以，只有中皇称极……
    好巧不巧的，这法门本就有汇聚他力，加持自极的威能，放在现在，简直是再适合不过的情况，能够一定程度上避开他本身所陷入的低谷，获得还算不错的战力。
    即便还有自身法力不足，无法持续支撑太久的问题，也根本是瑕不掩瑜，不二选择。
    “真是越来越可疑，不过算了，其实也无所谓，自打我走出南末开始，哪里不存在有形无形的算计？”
    就连那落羽至尊都显得放纵，把凤凰余恨的手笔留给他，也不知具体是在盘算什么，只能知晓有个局在等着自己。
    所以现在再来一些有的没的，其实都无所谓，只要他扛得住的话，那就轮到那些“棋手”在他的头顶博弈了。
    不如说，那才是更好的情况吧，毕竟他是一个后发者，本来就只能在占据优势的先发者互相勾心斗角里，循着缝隙求道前行。
    所以杜恩根本没有丝毫迟疑，已经在抓紧时机修行中皇称极。
    然后情况不出他的意料，当初构筑修罗密地的人里，也有修炼《中皇称极经概》的前辈大修士，此刻随着密地本身的逐渐瓦解，各种潜藏的道理，那道域雏形的基架也在纷纷表露出来。
    杜恩没有客气，把这些多半是留给自己的自助餐摄取而来，以已经具备的炼虚特征，直接炼化着堆积为熟练度。
    中皇称极当即走入快车道。
    等无蕊这边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杜恩的元神光团，此刻已经蒙上一层土黄色，雄浑稳健，极力内敛，悬浮在那里，就像是要因为超重质量聚合而塌缩生变的太阳前体一般。
    【法术：中皇称极（驾轻就熟15/50）】
    【神通：不灭圣源（初窥门径15/20）】
    本来是在抓紧时机，加强仅存可依托法门的情况，怎么就连这门神通也得到纸面数据上的堆砌加强？
    原因很简单。
    《中皇称极经概》本就是一门围绕中皇称极这一核心而成的功法传承，随着杜恩在这条已确定未实现的大道上迈步，无形中也满足着不灭圣源的肝练条件。
    功法的提升！
    更别说，杜恩还巧妙地利用表层现象所蕴藏的内在道理，把中皇之道往太阳的方向导引，并非是单纯死板地在肝练，而是尽可能地发掘自己作为“人的金乌”这一现在的本质，所以能够顺利导入到不灭圣源体这个本质的外壳上。
    简单地说，他的状态又迅速恢复过来，可谓是仰卧起坐。
    不过，要是再遇到一个首席那般的对手，估计这仅有的手段也要给献祭了，才能获得一时的巅峰之力，用以激烈的对战……
    念及于此，无蕊的目光有些闪烁。
    在杜恩结束这争分夺秒的修炼，投过来视线时，她下意识地就避让开这边的目光，小心思究竟如何，在他这边简直是一目了然。
    不过他并没有指出，只平静开口道：“既然你已经休息好，那么就离开修罗密地，去边境长城找青兰吧。”
    “呃，你不再继续修炼恢复一下？”
    “透过攫取道理的方式迅速提升，在现在其实是有限度的，因为过度的攫取炼化，会让密地提前崩塌，所以我只是取走那些已经开始暴露分解出来，留在这边也只会平白被孽障吞噬的部分。”
    曾经的大修士，应该是修炼到融会贯通，或者是逼近的程度，不过就如杜恩所说，真要把全部拿过来炼化堆数字，只怕顷刻间密地就要沦陷，他们也就跑不掉了。
    “原来如此……”
    无蕊有点强作正常地恍然大悟，迎着这边的平静目光，目光闪烁里顾左右而言他：“说起来，你有没有发现，神树教的相关人等，特别是守护战士们，执念记忆其实都很不连贯，存在许多唐突的跳跃，甚至于无头无尾的感觉？尤其是对比起天骄战士他们，更是显得特别如此，只是有一些片面的深刻片段。”
    “看起来是有这种迹象，但其实也没有过于凸显，当然，这是由于他们一整个群体的某种倾向导致……好了，坐稳吧，我已经找到出去的安全通路，这就出发了。”
    杜恩可不是有意陪她在这打马虎眼的，利用中皇称极的同脉相连，已经找到一条道理的通络，可以避开没了门扉后变得遥远难行的密地出入处，就像是找到个小门一样。
    碧空燃剑开始加速喷火，没给无蕊说什么的余地，直接调转方向，突入其中，悄然隐没消失，等下意识抱住剑的她再反应过来，已经是在一阵颠簸里离开修罗密地，来到外界的昏黄天幕之下。
    哗啦啦～
    那百层的防护此刻已经开始渗碎，昏黄的异界天幕亦被蚀出了一个个孔洞，自下而上被推出挤出的密地殊胜，在这星辰的地表，面对无尽的阴雨，到头来也只能只是在被不断蚕食，现在已经有雨水汇流，从孔洞里不断灌入，浇在蔓延的枯骨山陵，浸泡侵染着，让修罗幻境都在不断崩溃，只剩下怨气魔气在蒸腾。
    嘎嘎嘎……
    一具具枯骨在怨魔化，堕变正在逐步超离此前的界限，即便是死物也完全可以，它们并不是生灵堕魔，只是无形的触须开始实质化，身上弥漫的怨气魔气也有结合为怨魔气的发展。
    可以说，若非修罗密地这边还能再坚持上一阵子，这里已经像是神树教殿那边一样，被一根从深处突出的大触手所突破替代，象征着星辰的孽变进一步加剧，抵达新的阶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