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骤然回神,忙站直,轻咳说:“我受伤了。”
李禅秀立刻皱眉,以为他是昨天就受的伤,不由问:“怎么不早说?昨天没找到我,为何不去伤兵营寻?”
说完又问:“伤在哪?严不严重?”
裴二再次轻咳,半晌,在李禅秀催促的目光中,有些不自然地伸出手,将右手放在柜台,手背朝上——确实受伤了,中指指节青紫,还破了些皮。
李禅秀:“……”
“怎么不再晚点来?”
他一阵无言,拿出一瓶跌打损伤药,帮裴二涂抹,心中想:再晚些来,这伤口就该结痂愈合了。
涂完,抬起头问:“还有吗?”
裴二又轻咳一声,指节微微蜷起,声音不自然道:“没有了。”
李禅秀:“……”
他不知道,裴二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办法。不然,进了军营不能常见面,他们又是假成亲,无缘无故,实在没理由来。
李禅秀摇头,帮他把指节也包扎一下。
处理好后,裴二磨磨蹭蹭起身,半晌才说:“那我……先回去了。”
李禅秀叹气,无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瓷瓶,递给他道:“以后再有擦伤,可以先用这药涂一下。”
裴二闻言,下意识要掏钱。李禅秀却轻咳一声,说:“不用。”
这算是他买下,送给对方的。
裴二不由抿唇,眸中闪过一抹不明显的笑,将药瓶揣进怀中,又看他几眼,才转身出去。
李禅秀望着他离开,摇了摇头,没察觉自己唇角也弯着。
等裴二来过,李禅秀才拎起药箱,去伤兵营。
刚进营帐,忽听见陈青义愤填膺的声音:“娘的,肯定是上头有人使绊子,故意整裴二,给他分配的都是差兵、孬兵,害他训练时老挨训。”
李禅秀听见“裴二”两字,便下意识皱眉,抬头看过去。
陈青见他来了,忽然止声,不再吭声。
李禅秀只好主动问:“我刚才听你说‘裴二’,他在校场被为难了?”
“额……”陈青不敢开口,好像有顾虑。
旁边围着他的人干笑,一时也都走的走,散的散。
“说。”李禅秀忽然沉声,面色平静,却无端有种威势。
陈青“呃”一声,心道:乖乖!沈姑娘不愧跟裴二是两口子,这气势怎么都这么吓人?
他忙不再隐瞒,把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了。
原来裴二升为百夫长后,上头就给他拨了一百来个兵,归他管教。
陈将军起初虽也跟裴二提过这事,但他是将军,不可能亲自帮裴二一个个挑兵。何况把好的挑走了,别的校尉、千夫长、百夫长也会不满。
所以这一百来人,除了张虎、陈青等几个,剩下都是裴二的上级——白千夫长拨给他的。
据陈青说,这一百来人,基本都是差兵,训练时不认真,总想偷奸耍滑。
他们是一千多人一起训练,每次都是裴二手底下那一百多人拖后腿,害裴二这两天没少被白千夫长训斥。
第26章
“要我说, 这事就是有人故意为难,肯定是蒋校尉授意,把差兵分给裴二。我听二子说, 那些兵好巧不巧, 都是咱营里最穷的那些,说不定是因为缺钱,被蒋百夫长收买了,故意在训练时给裴二使绊子。
“不然一个个怎么都跟没吃饭似的, 不是这个没力气, 就是那个没精打采?每天练不到小半个时辰, 就气喘吁吁,恨不得趴在地上。”
陈青越说越义愤填膺。
不过他因为腿骨断了, 并未参加训练,这些情况都是他听手下的小弟二子所说,又加了不少自己的臆测。
张虎正好过来看弟弟, 听了这话便不悦,道:“这跟穷兵有什么关系?谁说穷兵就差?我也是穷兵。”
陈青一听, 自知方才失言, 忙挠头嘿嘿:“这个……张哥,我没那个意思,我这不是太生气, 太替我兄弟裴二抱不平了嘛, 是吧沈姑娘?再说我也是穷兵, 我兜里其实也没几个钱,也就上次大比押裴二赢, 赚了几个。”
张虎听他提“沈姑娘”,才发现李禅秀也在, 担心他误会,忙又解释:“沈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不向着裴百夫长,我只是……”
李禅秀笑着打断:“我明白,你不用解释。”
伤兵营里多是些穷苦出身的士兵,他看一圈周围,又道:“没有穷兵差的道理,当兵多是穷苦出身,在战场上冲到最前杀敌的,也都是穷苦出身的士兵,不然咱们伤兵营里躺的,怎么大都是穷兵?”
营帐里沉寂片刻,忽然有人高声喊“说得好”,接着其他人纷纷附和——
“每次打仗,可不都是咱们冲在最前?”
“就是,蒋百夫长可不会。”
“要我说,裴二也是啊,你看他刚抬回来时,血糊人一个,伤成那样。”
“沈姑娘说得对!”
“对对对,是是是。”陈青忙也跟着道,并强调,“我也穷。”
张虎瞪他一眼。
李禅秀很快低头,继续给伤兵们检查伤势。
方才那番话,固然是为避免有人会因陈青那几句话,对裴二产生意见,但也的确是他心中所想。
梦中后来追随他的那些士兵,大多是穷苦出身。
帮几个伤势重一些的士兵检查完,换过药后,他才提起药箱离开。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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