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近降温...”
“我会多穿点,不会感冒的。”余迢少见地打断别人的话,“再这样,我以后稍微跑一跑就要喘得不行了。”
佣人拗不过他:“好吧。”
结果当天晚上,管家和佣人等到凌晨十二点也没等到余迢回家,焦急万分。
派了人去店里找,早早就关了门。
正要汇报给路款冬这件事,别墅外一道小径一个人直直走来,身影在路灯下越来越清晰。
他们把余迢来来回回打量个遍,确认无伤无碍后松口气,开始照例询问。
“没什么,路有点黑,”余迢低下头,声音混杂着风声,显得又轻又柔,“我很害怕,还迷路了。”
谢天谢地,人没走丢。
可余迢再一次拒绝了司机接送,路款冬和管家说过,一切以他开心为主,便也没再多劝。—
小眠最近学会了很多话,余迢每次进门就能听到。
“店长,好的,好的!”
“小眠是个漂亮的小雪球。”
“店长也好看。”
相比之下,唐波快要被他折磨疯了,还特地花了十万去店里帮它升级,多了个静音显示字幕功能,在静音的时候把想说的话显现在脸颊两边——不过也没启用过几次,唐波是个嘴硬心软的,终归是不忍心自己买的小雪球变哑巴。
秦最以学业繁忙为由,几乎不来了。
余迢觉得上次和他说自己已婚,他就开始逃避,也不知道在躲什么,不理解你们小年轻。
“不开心,beta店长。”刚学会一点话的小眠也能感知到人类的情绪,已经过了饭点,店里没多少人,小眠才低低说了一句。
余迢坐在靠窗的位置,天边飘云渐渐分层,晚霞一点点沾染,金灿灿的光从中透出来,将天地都变成忧伤的颜色。
透过树缝,映在余迢脖子上的影子像灰色项链。
“嗯?”盯着手机屏幕短信的目光挪到小眠身上,余迢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没有不高兴。”
“就有,就有。”小眠有点急,下次它要学安慰的语言。
余迢将它捧在自己手心:“好吧,你说有就有。”
“为什么?”
催钱如催命的短信让屏幕亮起来又灭掉,余迢几乎怀疑对方掌握了自己手机熄屏的速度,所以时时刻刻不让自己放松。
最近他要的金额越来越大,余迢隐隐不安,都说世界上最快得到钱的办法都踩在法律线上,这个人要是把自己搭进去了余迢一点也不担心,可是叔叔阿姨……
所以不再像之前那样爽快,想逼着对方说出花钱的缘由。
[余迢你装死是吧?][老子不信你连这点钱都没有,说话!]
“因为今天的蛋挞烤过了,我觉得不好吃。”余迢摁下开关键,对小眠说。
“好吧,好吧。”小眠只会这样说,它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谢谢你的关心。”余迢不忍让它难过,告诉它你的关心对我来说也很珍贵。
[算了,不需要。我刚打电话给我爸妈了,他们让我明天回家吃饭,鬼混了这么久,也是该回去了。]又亮起来,余迢微微皱着眉,迅速回了个——[别去找他们。]——[给我一些时间,晚点给你。]额头上一片浓浓的影,是窗外的树。
风一吹,迅速盖上了余迢的脸,好似一场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落下来,将他的眼睫、肩头都淋湿。
进路家后钱倒是不愁,手里存起来的钱大部分都进了那人的口袋,还有一部分捐给了小时候的福利院,snowflake也需要钱来维持生计。
路款冬肯定会给,但以他的性子大概也会起疑心。突然要这么一笔钱,余迢想理由就要想半个月。
在snowflake待到十点半,挂上打烊标识,唐波敷着面膜,吐字不太标准:“最近怎么总是这么晚回去?”
“家里太冷清。”
“诶?可以过来跟我睡啊。”
“那还是要回家的。”余迢说。
收拾好东西准备走,和店员挥手说明天见。室内室外冷热缠绵,温差大得让余迢打了个哆嗦。
和之前一样,走了最黑的一条路。
余迢想,这些天很无厘头的行为该到此为止了。
只要今天这条路还是这么黑,还会让他感到害怕、心悸,会想起那些令他应激的往事,那他就继续放心的,像之前那样和路款冬相处。
证明之前的相处模式都是对的,没让路款冬动情,产生类似于爱的寄托——怜爱也不行。
这一条偏路是余迢自己发现的,黑黢黢、阴森得可怕。
踩在树叶上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犹如高中那些人经过自己身旁,对他露出嘲讽鄙夷的笑。
直到他看见,沿道的小野草被挂上了小灯,灯线丝丝缠绕,一路顺下去,随着地面越来越低,越来越远,缩成看不见的远方。
余迢站在顶端,好似在看一场星火燎原。
亮得刺眼,亮得迷茫。
他曾经和路款冬说过无数次自己怕黑,但对方从来没放在心上,还是会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地留他一个人在浴室,只因为自己点掉了那颗痣。
又或者在chuang上,路款冬易感期发作,把他的眼睛用纱布蒙住,余迢恳求他摘掉,他看不见很没有安全感,那人没听,满足自己奇怪的癖好,反复咬在他腺体上。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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