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无限
    那是一片璀璨无比的星空，包裹它的则是一团深邃的夜，那些密布的繁星看起来有些熟悉，但是却不同于现实中的星图，它们倒更像是随心的画卷。
    这片出现在白日中的奇异景象取代了宿傩领域中的部分景象，这是双方领域碰撞之间所迸发的‘火’。
    在第一次尝试开放式领域的展开失败后，五条悟可以说是已经把握住了那个绝妙的刹那，于是几乎没有思索、他就再次用摧毁自己大脑一部分然后反转术式修复它的方法摆脱了术式熔断。
    状态好到不能再好的他没有任何差错的成功修复了术式熔断，然后再度展开了领域，而这次……他的无量空处顶住了和宿傩领域的对抗。
    “五条悟……你或许有那个潜力、还有你的学生，在这个时代还能来一场如此酣畅的战斗，真是令人兴奋啊！”
    宿傩露出肆意到张狂的笑容，他盯着五条悟的双眼：“你那双眼睛……就是伱血脉中的传承吧？通往神佛之路的产物，我会好好收藏它们的！”
    无形的斩击瞬息构成了一张大网，头顶星空散落的光在其无情的切割下破碎成了清晰可见的脉络，整个“世界”在此刻彷佛成了一面碎裂的镜子。
    也正是这些被切碎的光，才让众人从另一个角度看见了宿傩的斩击，然而令人惊异的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大家却没有感受到应该到来的斩击。
    “无量空处……”
    神源一想到了自己等人并没有接触五条悟却也未曾陷入‘无限’，而宿傩眼下的攻击也没有生效，唯一的解释就是后者变成封闭式的无量空处有了新的变化！
    “现在的无量空处，失去了必中效果后它的效果也变了很多，现在……在这领域之中才是真正的‘无限’！”
    五条悟没有对宿傩充满恶意的话语有所波动，在微笑着宣布了自己领域新的效果后，他伸出双手掌心向前，随后朝着两边移开。
    接着第一次试探进攻无果的宿傩便发现周围的景象突兀的产生了异常变化，他面前的数人一瞬间就与他拉开了不小的距离，但他并未察觉到双方有什么位移的迹象。
    不仅是他与五条悟等人之间的距离，甚至他身后领域中的佛龛也远离了他、领域中的距离此时全都扩大了许多，加上之前自己的斩击完全没有命中的结果，他似乎明白了五条悟如今领域涉及的是什么。
    “空间！”
    在场的众人在心中都浮起了这个词，这异常的景象他们自然也看见了，想到五条悟的术式和眼前的效果，唯一的就是就是在这领域中，他将自己的‘无限’真正意义上的覆盖了整个领域。
    但五条悟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够满意：“啧、领域的碰撞还是让术式的效果打了很多折扣，否则就能让你们看见真正的‘无限’了。”
    神源一打量了一下大变模样的周围，领域的边界此时已经成了模糊的黑色，恐怕现在的无量空处在内部的范围已经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咒术就是能带来这样的奇迹，在现实中看这里领域依然是那么大的一个范围，但这里面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某种意义上这个新的无量空处还祛除了开放式领域的一个缺点。
    那就是没有边界的问题，可是五条悟的术式将这里面的空间也切割成了‘无限’，没有别的同层次力量干扰的话，那么它对被困入其中的敌人来说是无法逃脱的。
    没有边界是不假，但不将其打破的话，要如何才能从‘无限’中逃脱出去呢？
    而宿傩还不仅是陷入了这样的困境，他试过离开原地却发现自己挪动的距离小的可怜，甚至给人一种原地踏步的错觉，可他又能确信自己已经在客观上改变了位置。
    “不停息的变化……”
    感受着对方领域不断涌动的力量，宿傩可以确定这种空间上的改变是对方随心所欲而控制的，也就是说……在领域的对拼分出结果前，他恐怕会成为一个固定的靶子了。
    不出宿傩所料，五条悟下一步就在指尖凝聚出了一抹紫色的耀光，转瞬蓄力完成的茈就朝着宿傩飞射而来，半途中在激烈的涌动中就已扩大到房屋大小的恐怖体积。
    宿傩没有猜错，五条悟的确能够进一步随时将领域中的空间分割成‘无限’，宿傩移动了、但他移动的那点距离在无限中仍然是微不足道，起码这瞬息的时间他是无法在宏观上离开原地的。
    于是五条悟便打出了这记较难命中敌人的大型茈，宿傩在发现自己逃跑无果后便也放弃了无谓的尝试。
    “空间尺度上的拉长，但不是平白无故的改变或者创造，可以想象成现在领域中就是他体表的那层术式，只不过单纯的必中效果已经无法那么简单的中和了。”
    宿傩在心中冷静的判断着：“也就是说先前的斩击是没有触及到目标，也就是自己的术式并没有真正的锁定他们。”
    宿傩抬起了手，无形的斩击蓄势待发、一发凝练至极的火焰箭矢也从他引弓姿势的手中浮现。
    “不能命中‘远处’并不代表不能击中‘近处’！”
    而且双方的领域还处在较量的过程，这种干扰都会对彼此的术式产生一些影响，因此宿傩决定尝试寻找对方可能会出现的破绽。
    紫色的光芒将宿傩整个人都完全覆盖，强烈的冲击甚至已经吹拂到他的面前，而他仍然全神贯注的盯着下一瞬便有可能击中他的毁灭性咒术。
    终于在有一种体表已经开始被撕裂的错觉时，宿傩放出了他的反击，首先是以自己为中心密集到恐怖的斩击，接着准备的一发箭矢状的‘业火乾枯’也瞬息离开他的掌控，朝着那记撕裂一切的茈飞去。
    果然如宿傩所想，五条悟并没有再度改变这里的空间，如果那样做的话倒是可以让宿傩的攻击再一次丢失目标，和他的茈无法触碰到一起，但同时、他自己的攻击也会无法命中宿傩。
    无下限是客观上存在的现象，就像五条悟用术式包裹下的手掌去触碰别人，对方无法接触到他的同时又何尝不是他也无法触碰到对方呢。
    因此既让自己能攻击到敌人的同时又想让敌人无法反击的完美构想是不存在的，如果是寻常的战斗或许可以尝试不断用术式进行‘无限’的变化可以试着做到。
    但眼下领域的碰撞愈发激烈，虽然五条悟的无量空处顶住了这种较量，但毕竟这是他第二次尝试便成功的结果，很多地方其实还算不上多么完善，能够在僵持住的同时还将宿傩玩弄于咫尺之间已经算是极限了。
    于是宿傩的斩击成功命中了呈现出房屋大小紫色光团的茈，恐怖的冲击在这瞬息席卷开来，但斩击的效果并不是很出色，毕竟后者表现出的‘实体’实则并不存在，只是它造成毁灭映射出的现象。
    但宿傩的重点也不是偏向斩杀实体的解和捌，而是那一发接踵而至的业火之箭！
    当业火与茈之间接触的刹那，先是业火凝成的箭矢被撕碎、化成了纯粹的血色焰流，在茈的毁灭波动中它爆散开为其镀上了一层跃动的外衣。
    而宿傩的业火其恐怖的特性也在此时发挥了效用，席卷的焰流以其散发的咒力为薪柴，转瞬就将茈完全裹住、双方产生了远比所能看见的更加激烈的冲撞。
    在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冲击扩散开之后，明显已经变弱很多的茈便被一只探出的拳头打爆在空中，沐浴着残存的余波，宿傩的身影从中显露出来。
    同时显露的还有他已经完成术式的手印，在领域中、宿傩已经无法通过对领域中事物的掌握来锁定敌人的位置了，不断变化的空间尺度丝毫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既然无法锁定，那就覆盖好了！在领域上完成胜负的锁定，战斗就是要避开敌人的长处、攻击其弱点。
    然而就在宿傩准备试着将斩击充斥整个领域时，他的眼前突然被一个瞬息出现的人影所占据了视线。
    而他的反应也极为迅速，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探手攻击了过去，数道捌也没有前兆的出现、斩落。
    闪现出现在宿傩身前的自然是五条悟了，他并没有选择用远程攻击消耗宿傩，在第一发茈无果后，他就激进的选择与拥有星之怒的宿傩展开近身战。
    剧烈的疼痛传来，但这并不是此时令宿傩注意的事情，五条悟的攻击击中了他，但与之相反的却是他的反击落空了，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没有打出去。
    宿傩的双手仍然停留在出拳的姿势，他的速度很快、但是未能跨越眼下这‘无限’的距离，这和他之前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但下一刻他就想到五条悟是如何做到的，答案只能是更加精准而细微的控制，对方将‘无限’作用在了更局部的区域，简单来说就是自己要攻击的距离被无限拉长，而五条悟的攻击则被拉近了距离。
    不用想，这样的操作必然极难做到，术式的精细操作永远是极为困难的，就像咒力性质的变化，它们都是对咒术师本身的一种考验。
    近身攻击已经无效，但反而是宿傩的斩击有那么两三道成功命中了五条悟，但后者选择了硬抗下来用反转术式修复伤势。
    于是宿傩几乎便陷入了单方面被攻击的境地，他偶尔能命中五条悟的斩击是因为前者将绝大部分术式的效果放在了自己身上，而难免会减轻对自身的防御，但这样的伤害还远远不够。
    宿傩看着近在咫尺的五条悟，他格挡的一只手臂刚被五条悟手捏的又一发茈给从中摧折，恐怖的身躯强度下一瞬就开始了修复的工作，但眼下这种恢复的速度似乎已经赶不上受创的速度了。
    然而宿傩却在此时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你这么高强度的变化术式效果，还能撑住多久呢？”
    看着放弃身体上的反击，只是摆出防御姿势并只用术式进行反击的宿傩，这样高强度并精准到极小区域的空间控制，对现在的五条悟来说的确负担很大，不仅仅是术式上、对心神的极限也是一种严峻的挑战。
    但他要做的是在此之前先一步击溃宿傩，以此来获得领域对拼的胜利，然后……
    “不需要、因为……你会比我先一步崩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