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蒙蒂斯用了不到一小时时间，把《沉默的羔羊》剧本粗略地看了一遍。
    并不长，只有20万字左右，很好看完。
    了解了这个故事后，地狱之主陷入沉默，又返回去仔细研究下几个片段。
    越看脸上表情越奇怪。
    终于，他带着满心的疑惑，问道：“我读书少，理解的可能不对，如果我没看错，这讲的好像是个天才变态罪犯，帮助一位小警探，抓住另一个变态的故事。”
    费林大陆上有几个国家中诞生了警探这个职业，区别于在萨顿王国中实行的戍卫团制，警探服务于国家而非城主，职责中也多了保护民众安全，而非戍卫团的保护城市安全。
    这中间可是有不小差别的。
    “可以这么理解。”卓戈表示肯定。
    《沉默的羔羊》剧情硬要总结起来，确实就这么点事。
    “那个天才变态，”阿斯蒙蒂斯又瞄了一眼剧本，继续说道：“就叫汉尼拔那个，喜欢吃人，最后还跑了。”
    “跑了。”
    “那不完了吗？”阿斯蒙蒂斯彻底绷不住了，“这不是完全符合人类刻板印象的魔鬼形象吗。”
    地狱之主拿剧本的小胖手微微颤抖，“邪恶狡滑，实力强大，同时玩弄了警探和罪犯，最后还给跑了，这是要改善魔鬼的形象还是加重人们对魔鬼的偏见啊？”
    在阿斯蒙蒂斯看来，汉尼拔这形象简直魔鬼到不能再魔鬼了，还是搞魔鬼崇拜那种人最喜欢崇拜的类型。
    高贵，优雅，对什么事都一副充满把握的样子，永远快其他人一步，脑子还好使。
    比地狱里好多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强多了。
    阿斯蒙蒂斯甚至相信，如果真有汉尼拔这样的魔鬼，说不定能在地狱里混成个大公。
    站在传统魔鬼的角度，他还挺欣赏汉尼拔这种角色。
    问题是现在需要的不是传统魔鬼，需要在人们眼里看起来无害的魔鬼。
    他觉得这魔影拍出来，怕不是一点也改善不了魔鬼的处境，说不定还会引起又一次对魔鬼的恐慌。
    “淡定，”卓戈反问道，“剧本中哪里说过汉尼拔是个魔鬼了。”
    “啊？”
    阿斯蒙蒂斯被这么一问，突然愣住。
    是啊，好像剧本里确实没说过。
    他回忆一下剧本中汉尼拔出现的场景，描写的特征更像个人。
    不过这并不能作为证据，很多魔鬼在人类世界活动时也很喜欢装扮成人类。
    只是在回忆的同时他还发现，汉尼拔在剧本中出现的篇幅很短，连五分之一都没有，却给他一种绝对主角的印象。
    真是个精彩的角色。
    但是他为什么默认他是个魔鬼了呢？
    阿斯蒙蒂斯反思到，因为他自己也默认魔鬼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看到负面角色，就默认是同类。
    如果连地狱之主都带着这种刻板印象，还怎么让人类相信魔鬼是值得建交的。
    “是我的认知太老旧了，”阿斯蒙蒂斯说道，“可是，如果这个汉尼拔不是魔鬼的话，他是什么种族，总不能是恶魔吧。”
    恶魔不行。
    在阿斯蒙蒂斯看来，汉尼拔哪怕是魔鬼都不能是恶魔，恶魔没脑子的，精神都不正常，不许出现这种有魅力的反派角色。
    “当然不是，事实上，他是什么种族不重要，他代表的其实是隐藏在心底，想要高于其他生物，掌控其他生物的欲望，你可以当他是个邪恶聚合体，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在作恶，他认为自己是更高级的生命，掌控低级生命的生死理所应当，相信我，魔影上映之后会有不少人崇拜他的。”
    卓戈解释着汉尼拔的角色形象。
    “不过我打算找个人类演员来演。”
    “人类？”
    阿斯蒙蒂斯总觉得卓戈刚才的话是在暗示神明，吓了他一跳。
    “是的，人类演员，人类作为大陆上数量最多的种族，出过的变态一点也不少，对同类下手的残忍程度十分夸张，龙族之间就算起冲突，也基本都是迫于生存压力，至于人，他们对同类动手的原因千奇百怪，甚至有单纯为了好玩的。”
    卓戈耸耸肩。
    大多数五色龙和金属龙之间都不对付，他和芙琳豆豆属于意外情况，而这两种龙之间却从没出现过大规模冲突伤亡事件。
    至于人类，哦吼，那对同类下手可实在是太狠了。
    “有一说一，我觉得你们魔鬼应该是当初与人类敌对的原因，背了不少黑锅，形象被传成这样。”
    “背黑锅……是啥？”
    “就是魔鬼承担了不少本不该他们承担的过错责任，”卓戈说明道，“我看了不少声称自己受到魔鬼蛊惑的案例，很多纯粹和魔鬼没关系，也有一些说不上和魔鬼到底是谁在利用谁，或许他们期盼着魔鬼找上来。”
    听到卓戈这么说，阿斯蒙蒂斯满脸激动，如获知己，“对对对，太对了！明明地狱之门都被教会控制起来了，流窜到费林的魔鬼根本没多少，怎么蛊惑那么多人，我们有那个能力还用的上改信……”
    说到这里，阿斯蒙蒂斯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立刻打住，“小恶也是恶，感恩魔法女神宽恕我等的罪孽。”
    话是这么说，阿斯蒙蒂斯记得很清楚，当初他还是个骗人签契约的小魔鬼时，见过很多签契约比他还兴奋的人，感觉他们期盼着灵魂换力量这天很久了。
    “这部魔影的世界观，我打算设定在人类已经和魔鬼建交的近未来，背景就放在深水城里，汉尼拔由人类出演，至于女主角，克拉丽丝·史达琳，则由魔鬼出演。”
    “魔鬼女主角？那观众们得知后，会不会不愿意走进魔影院。”阿斯蒙蒂斯担忧地问。
    卓戈直接回答道：“我不告诉观众不就得了，你们魔鬼里不有好些变形术很熟练的吗，变成人类根本看不出差别。
    “女主的背景设定成一个混迹人类社会的魔鬼，虽然双方已经建交，但民间还是有着没有抹去的敌视，女主在警局中备受歧视，等魔影放映过一段时间，观众们看完，纷纷喜欢并同情上女主后，诶，再公布演员真是魔鬼。
    “到时候，观众们出于已有的喜爱，会先说她和别的魔鬼不一样，然后更进一步，说魔鬼其实也不是人们传言的那样，魔鬼在人们心里的形象，不就好起来了吗？”
    此计乃借用饭圈之计，就算饭圈粉丝们发现他们心爱的漂亮姐姐是个魔鬼，一定也会原谅她的，并且自发地控制起舆论，努力证明魔鬼是好的。
    更何况是魔鬼本身也没什么。
    不过此计用得不能太过激，饭圈发言也要适当限制，不然很容易物极必反，让路人厌恶这位演员，顺带着更讨厌魔鬼。
    阿斯蒙蒂斯听完，一脸奸笑，像极了故事里反派魔鬼的样子。
    “恶龙不愧是恶龙，就是坏啊，不对，不对，就是精明，聪慧！”
    传奇恶龙与地狱之主完全臭味相投。
    “不过，”阿斯蒙蒂斯又问，“你需要个什么样的魔鬼来演女主角。”
    卓戈想了想，说道：“演技排第一位，这个角色很重要，要能接得住汉尼拔的戏，他们两个的对手戏是魔影里最重要的戏份，汉尼拔会由一个非常厉害的演员演，如果接不住，场面相当尴尬。”
    《沉默的羔羊》原片，可是同时斩获了奥斯卡最佳男女主，以及好几个其他重要奖项的横扫级别神片。
    虽然大家都对汉尼拔的印象更深刻，但女主的表演，也绝非寻常演员能胜任，她在剧情里可不是瓶角色。
    “这我懂，演技，就是骗人吗，魔鬼里一直不缺好骗子。”阿斯蒙蒂斯表示这个容易。
    “然后，长得好看，光脸好看，没啥太大用，但是脸好看加有演技，再演个好剧本，加上铺天盖地的营销，粉丝收割机！”
    阿斯蒙蒂斯示意明白。
    好看吗，他懂，他在网上也看了不少魔影片，里面的女主角一个比一个漂亮，听说还有不少导演，投资人和女演员发生不得了关系的边新闻。
    利益交换吗，他明白，贵族们一直就喜欢玩这套。
    见阿斯蒙蒂斯眼神不大正常，卓戈赶紧解释道：“没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吧，就是好看上镜容易吸引粉丝，再说了，如果不是特殊角色需要，观众为什么不选择在大荧幕上看点好看的呢。
    “而且好看得要有特色，克拉丽丝·史达琳这个角色，因为一直受到歧视，并且童年有创伤，所以看起来像是个弱势角色，其实内心十分坚韧，机敏。”
    鉴于费林魔影还在起步阶段，虽然起点有些高，但确实还是个新行业，童年有创伤的戏码并不常见。
    文艺行业就这样，发现一个套路好用，就会盯着这个套路往死里用，没办法，创意就那么多，不是谁都能想出好创意。
    估计等《沉默的羔羊》上映后，大家便都会发现童年从创伤是个塑造形象的好方法，随后是个戏份重点的角色，童年就多少带些不正常。
    “总之，是个像兔子一样的警探，灵动，专注，还挺可爱。”卓戈总结道。
    克拉丽丝·史达琳这个角色，影响了相当多影片，最出名的就是《疯狂动物城》里兔子警官。
    或者说，兔子警官朱迪就是对《沉默的羔羊》女主的全方位致敬，连名字朱迪的发音都和扮演女主的演员，也是朱迪，很像。
    不过一个是judy，另一个是jodie。
    “对，就是感觉像兔子一样的警探。”卓戈再次强调。
    “懂了，那我先去地狱里给你发掘演员，挑出一批来你再选谁更合适，找完演员我再逛费林。”
    对于改善魔鬼形象的计划，阿斯蒙蒂斯相当上心，决定亲自回地狱给卓戈找演员，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大牌的星探了。
    “辛苦。”
    “我该做的。”
    “记得要什么样的演员吗？”
    在阿斯蒙蒂斯离开之前，卓戈随后提醒。
    “当然记得，我又不健忘，像兔子一样的警探，我知道，你就等着挑吧，我一定把地狱最会演戏最像兔子的给你找来……”
    说着，这位地狱之主直奔他来时的大门而去。
    有魔鬼帮忙找女主，男主自然就要由卓戈这边负责了。
    对于谁来演汉尼拔，卓戈心中其实早就有了人选。
    劳尔先生。
    也是费林第一部魔影的主演，混种巨兽剧团的台柱子。
    正巧，他还演过《狩猎》，而在地球上这部电影的男主角，也演过汉尼拔，不过是剧版的汉尼拔。卓戈还挺喜欢剧版汉尼拔的，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关于这部剧的讨论区，铺天盖地都是嗑腐向cp的……
    劳尔先生相比影版中的汉尼拔，年轻了一些，只有四十岁，可能汉尼拔身上那种贵族气质会少一些。
    但卓戈也找不到比劳尔演技更好的人了，相信他能把这个传奇角色扮演好。
    到时候先试一下，觉得年轻不对味，可以再上老年特效吗。
    卓戈联系到劳尔，将剧本发给他，顺带还附赠了关于汉尼拔的角色介绍。
    包括《沉默的羔羊》中并未提及的，前传中汉尼拔来历的故事，帮助他理解这个十分复杂的角色。
    自从劳尔成为大陆第一男明星后，并没有趁着热度捞钱，反而十分爱惜羽毛，很少接广告，也很少出演魔影。
    除了霍安指导拍摄的几部片子，就再也没演过其他的，很多奇奇怪怪的烂片投资者都找过他，全部被他回绝，多少钱都不去。
    他同意参演的项目，首先剧本必须优秀，其次饰演的角色要有突破性。
    包括卓戈制片厂投资的作品。
    劳尔不愿意重复出演相似类型的角色，他对于表演这门艺术，有不小的追求。
    其他很多演员都很羡慕他这种状态，不过羡慕也没用，爱惜羽毛不是谁都能爱惜的，演员说白了也是投资方的打工人，打工人的日常里到处都是不愿意，但是没办法。
    剧本发过去后，过了不到半小时，劳尔就发来回复。
    “我要出演这个角色，我希望能出演这个角色。”
    卓戈看了下时间，推算一下这点时间剧本应该都没看完，顶多看了汉尼拔出场的前两幕戏。
    看来这个角色对劳尔具有相当的吸引力。
    劳尔的回复激动到有点语无伦次，“汉尼拔是我从未见过的角色类型，很有挑战，太美了，我可能无法将他完美诠释出来，不，我必须将他诠释出来，什么时候开始拍摄。”
    “额，其他的演员还没确定，布景也还没开始搭建，起码还要一个月左右。”
    “太好了，我也需要一段时间准备这个伟大的角色，卓戈先生，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我想要进入精神病院，或者监狱也行，学习一下。”
    学习一下可还行。
    卓戈表情微微抽搐。
    这就是传说中的体验派吗，对自己还真是挺狠的。
    于是回复：“还是监狱吧。”
    在卓戈的印象里，费林的精神病院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首先于医疗发展水平，这个时代治疗精神病人的手段，都是开瓢。
    院里全是一帮痴呆，完全不像阿卡姆疯人院里那样都是“优秀人才”，去进修也学不到什么。
    “太好了，”劳尔回复道，“一定是那种重刑犯关押的地方，我想能以假身份进去，这样才能更好地观察他们的状态，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改变我的容貌？”
    太敬业了。
    卓戈都有点小感动了。
    不过肯定不能让劳尔自己深入监狱，去面对成堆的重刑犯，万一出事，损失不能接受。
    得在劳尔进去之前，安排几个兽人卓尔啥的先进去，当保镖。
    至于卓戈爪下这帮角色，进监狱简直和回家一样。
    什么，你进来是因为抢了三次劫？
    那不错，昨天呢？
    至于改变外形，幻术的话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变形术同理。
    好像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诶？
    卓戈突然灵机一动，发送消息：“有种特别牢固的化妆方式，能维持很久，没什么太大的缺点，就是有点闷，你要不试试……”
    很快，劳尔就被偷偷送进了萨顿王国最臭名昭著的监狱。
    准备去龙场悟一下道。
    而阿斯蒙蒂斯的星探之路，也很快完成指标，带着一群精挑细选的魔鬼女演员，来到卓戈这里。
    看起来很得意，有种在邀功，“看哥们事儿办得怎么样”的感觉。
    卓戈打量一圈，陷入沉默，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确定是按我提的要求找的？”
    “确定啊，像兔子一样吗。”
    眼前，站着整整两排，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稍微多描述一点，都会触发违禁词的“女演员”们。
    怎么看都像是一群从事特殊行业的，关键还畏畏缩缩的，不知道在怕什么。
    一个地狱之主和一个传奇红龙，难道很可怕吗？真是的。
    卓戈强忍住喊换一批的冲动，反问：“她们和兔子的相同点在哪里？”
    “兔子吗！就兔子，”阿斯蒙蒂斯一边说一边比划，努力地想证明他找的没错，“那玩意儿不是胆子特别小，一吓唬就吓死，动不动发情生一堆出来，兔子吗！”
    阿斯蒙蒂斯双手对着惊恐的演员候选们，努力地想要证明她们就是很“兔子”。
    卓戈哑口无言，原来在阿斯蒙蒂斯眼里，兔子是这么个形象吗。
    不对，好像兔子确实是这么个形象，这里又没有文艺作品把兔子描绘成活泼可爱，积极向上的样子。
    “这么说，是我提的要求，就这样？”
    “是啊，”阿斯蒙蒂斯立刻回应，“你知道我为了给你找齐这些，在地狱多努力吗？”
    卓戈头疼地敲了敲脑壳，“既然这样，先看一下吧，万一有合适的呢？”
    话虽如此，卓戈并没抱太大期望。
    第一位出列。
    “先表演一下你最擅长的，然后再从我提供的剧本选段中选一段表演。”卓戈吩咐道。
    第一位女魔鬼很快入戏，脸上表情柔弱又凄苦，声音惨兮兮略带哭腔地说道：“我家里从小情况就不好，父亲好赌，妈妈跟别的魔鬼跑了，被爷爷奶奶拉扯长大，他们身体也不太好，我还有个弟弟，出生时就有病，我也是没办法，才干了这一行……”
    “停停停！”
    卓戈将女魔鬼的表演打断。
    什么鬼东西？
    好赌的爸，离家的妈，生病的弟弟还有悲惨的她。
    哪的特殊从业者都是这套是吧？
    勾起大哥的同情心，并激发心底劝失足者从良的爱好，方便下一步捞钱。
    卓戈赶紧将编号一从列表上划掉。
    这一划不要紧，接连好几位，都是类似的套路。
    卓戈最后一点希望也被耗尽。
    “要不算了，还是我给你个新的，更具体的角色形象，你再麻烦一趟，或者叫其他魔鬼代劳也行。”卓戈对阿斯蒙蒂斯说道。
    地狱之主还没回话，妖艳魔鬼群中，有位个子矮矮的女魔鬼走了出来。
    声音有些抖，但很有力地说道：“我还想试一试。”
    卓戈看向这位主动出列的魔鬼。
    目测年纪不大，他对魔鬼的年龄并不太了解，但在这位身上，看到一股刚走出校园的奇妙清澈感，当然，不是说她真的是学生，地狱就没学校这个单位。
    尽管大家都调侃，学生特有清澈的愚蠢。
    不过与所谓愚蠢一起存在的，还有宝贵的赤诚。
    这东西离开校园越久，消失得越干净。
    出于好奇，卓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语气有种逗小孩的邪恶大叔的感觉。
    “史达琳。”她不卑不亢地回答。
    这就是角色的名字。
    “是你真的叫这个，还是自己看过剧本片段了？”
    “低阶魔鬼没有名字。”
    “所以你认识通用语的字。”
    很多魔鬼都会说通用语，但认字的就要少很多。
    “自学的，在网上。”
    这倒是出乎卓戈的预料，竟然是个很有上进心的魔鬼。
    “为什么自学认字？”
    “因为我不想一直干这个。”
    史达琳越说越自信，声音也不抖了。
    “很好，那你擅长表演什么？”
    “我两段都表演剧本选段可以吗？”
    “当然可以，”卓戈让她们先饰演自己擅长的，是为了不那么紧张，直接演剧本肯定更好，“请便。”
    “我选的是最后一段，史达琳击杀野牛比尔的那一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