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冬之际,天寒地冻。
河北早已大雪飘飞,淮北这里虽然没有落雪,可天气也十分不宜人。
特别是清晨刚起床时,从温暖的营帐走到外面,那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吴广忍不住打了个颤。
“淮北如此寒冷,也不知南方气候如何?”
吴广嘟囔着一句。
张敖随侍在后,闻言笑起来:“淮南之地想来要比淮北暖的多。等拿下这支楚军,大王下个月或许就能感受到淮南之冬了。”
吴广笑了笑。
他说的南方,可不只是淮南。
不过唐军现在连淮北这些郡县都没全部拿下,说其他的就有些远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拿下面前的西楚军。
唐军昨日进攻,基本试探出西楚军的防御力。
营垒修的不错,指挥的将领也很有水准,能够及时调动兵力,保证防线不出现纰漏。
可营中楚军的人数似乎比预料中的少。
“或许是路上不断有人逃跑,也或许是项羽分兵了。”
吴广眯着眼思索,最让他在意的就是昨天从早打到晚,项羽没有出现过一次。
这不符合项羽的性格。
之前阳夏攻防战时,项羽天天在外挑衅,声音大的能传入唐营。
楚军现在处于守势,依项羽的性格也不可能缩着脑袋不吭声。
“莫不是他跑了?”
吴广基于对项羽的了解,做出了一个大胆猜测。
他转而又摇摇头,低语道:“不管如何,昨日已试出楚军情况,今天猛攻当能拿下,等打下楚营后,就知道情况了。”
事情的变化,则比吴广计划的要快。
都不用他派兵去攻楚营。
南边的西楚军便自动打开了营门,派出使者前来向唐军请降。
唐营诸将一听,皆大为惊讶。
“项羽会降?这莫不是他和范增的奸计吧,先以诈降惑我,然后趁我军不备好进行偷袭。”
蒯彻率先提出疑惑,不太相信这事。
从陈县跟随吴广前来的项缠,则立刻叫道:“大王,项羽桀骜不驯,绝不可能投降,此事定然有诈,万万不可相信啊!”
项缠与项羽有杀子之仇,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他是最不能容忍项羽降唐的人。
吴广摆手道:“奉义侯勿要激动,先让使者进来,问问便知。”
片刻后,西楚使者便跪在了吴广和众唐将面前。
“小人奉周殷将军与曹咎将军之命,前来向大王请降,还请大王能善待之。”
使者态度很谦卑,可他的话让众人大吃了一惊。
“周殷?曹咎?怎是他二人请降,项羽呢,范增呢?”
项缠追问出声。
吴广瞥了眼激动项缠,对使者道:“莫非项羽已不在此营?”
使者忙道:“大王所言甚是,项王早已率军离去,留守大营的是周、曹两位将军以及范增和季布,现在范增与季布不愿降唐,已被两位将军擒下,愿在投降时献与大王。”
话不多,但信息量巨大。
吴广和诸将对楚营政变擒下范增的事情很感兴趣,但他们更在意的是项羽的去向。
可惜使者一问三不知,说项羽离去路线是几位将军才知道的机密。
“这两个家伙倒是机灵。”
吴广心中明白,这是曹咎和周殷在亮自己的筹码,希望能从他这里换到好处。
“你回去告诉两位将军,他二人擒范增和季布来投我大唐,此乃大功也,寡人自当以高爵厚禄相待。二位将军的家人也都在陈县安好,只等他们相聚,便可一家团圆。”
吴广笑眯眯的给出了承诺,同时也亮出了自己手里的牌。
你们的家人可还在我手上。
投降麻利点,别再耍心眼。
果然使者回去后没多久,楚军营门便彻底打开。
周殷、曹咎二将率数千兵卒出营,正式向唐军投降。
吴广立在战车上,接受二将之请降。
“项梁无道,背信弃义,遣郑昌欺凌韩王,又发兵侵略魏国,撕毁了同大王在渑池立下的盟约。吾等早已对其不满,只是碍于项梁凶威而不敢开口。幸有大王神武,率兵杀其于魏地。然之后又有项羽继位,其人残暴不逊于项梁,动辄屠城杀人,实乃无道之君。吾等苦其久矣,早有投唐之心……”
周殷和曹咎二人,当众大骂项梁和项羽叔侄,各种残暴无道的帽子往他们头上扣。
这是在给他们投降找个体面的理由。
同时也是当众表明他们和项氏切割,一心投唐的态度,想让吴广对他们放心。
只是他二人身为西楚将军,深受项羽重任,现在率军投降还反骂其原主,这行为不免显得有些小人了。
唐营诸将颇有些鄙夷。
而在周殷、曹咎后方,就有一被缚的楚将大声怒斥:“无耻叛贼,背主投敌还敢在此辱骂项王,早知今日,我便该先斩汝等首级,为我楚国除害!”
“季布,汝一阶下之囚,死到临头,安敢狂言!”
曹咎恼羞成怒,回头骂了一声。
周殷则对吴广谄媚笑道:“大王,此人便是项羽手下大将季布,旁侧那老翁是令尹范增。吾等曾欲劝他们投降,但这二人冥顽不灵,愿为项羽效死,还请大王处置。”
“嗯,两位将军的功劳,寡人知道了,后续定有重赏。”
吴广点了点头。
二将大喜,慌忙谢恩,然后喜滋滋的退到一旁,望着唐王向季布和范增走去。
他们两个终于从西楚这艘将要沉没的破船,跳到了唐国这艘大船上,算是保全了性命与富贵。
可季布和范增二人,下场恐怕就有些不好了。
“范公,咱们又见面了。”
吴广神色古怪的打量着跪缚在地上的范增。
这老头脸上有一大片青紫,额头上还有一个大包。
当然,旁边的季布也没好到哪里去,额头尽是鼓包,就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通似的。
范增一直闭目不言,直到吴广走过来主动招呼,他才睁开了眼睛。
“是呀,老夫又与唐王见面了。”
范增平静开口:“素闻唐王行事仁善,不欺孤寡弱小。若唐王存了尊老之心,还请给老夫一个痛快,勿要多加羞辱。”
吴广皱眉道:“寡人岂有羞辱范公之意?范公乃当世智者,寡人善待还来不及,只希望范公日后能指教寡人。”
范增扫了一眼张良、陈平、蒯彻等人的身影,大笑道:“唐王说笑了,唐国人才济济,多有智谋之士。老夫不过一乡间匹夫,牙齿都掉尽了,哪有指教唐王的能力。唐王无需多言,还请杀了我吧!”
范增说着,主动抬起下巴,露出皱松松的脖子,一副还请动手的模样。
吴广摇摇头。
招降失败。
这范增是个硬骨头。
吴广又转而看向季布。
季布朗声道:“我季布发誓为项王断后死守,就绝无降敌之理,唐王还请死心,我是绝不会像那两个背主小人一般,为活命而做此苟且之事!还请唐王动手,也给我季布一个痛快!”
吴广还没开口,就再度招降失败。
他也不恼,只笑道:“有丁将军在我营中,寡人又岂会对季将军下杀手。张敖啊,带人先送季将军和范公回营,好生款待。”
“唯。”
张敖应了一声,让人押着季布和范增离去。
对吴广来说,这二人招降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先关起来就是。
反正不能随意滥杀,特别是范增在西楚的地位很高,杀掉会对他名声有损。
周殷和曹咎之所以生擒这二人来献,不是当场杀掉,也是有些害怕担上杀范增的名声。
而下令软禁范增、季布二人后,吴广的注意力转移到一个更重要的地方。
周殷和曹咎细细交代了项羽率军逃亡的情况。
和吴广、蒯彻在受降前猜测的一样,项羽就是带人往东边泗水郡跑了。
“项羽往东走,那刘邦撤军或许就和他有关。这老小子狡猾的很,只说有西楚残军入泗水,也不和我说那人疑似项羽。”
吴广笑骂了刘邦一句。
不过既然知道了项羽逃跑的情况,那唐国接下来自然就要有相应对策。
今日是项羽逃跑的第三天,若是他一直强行军赶路,说不定都要赶到蕲县了。
整整三天的距离,吴广的大军现在出发,那肯定是追不上的。
“蒯卿,我军各部所有骑兵加起来,能有多少人?”
吴广看向蒯彻,他负责军内情报统计,对这些数据很清楚。
蒯彻略一思索,道:“大王,若算上韩、魏之军,所有骑兵加起来应有六千。”
“够了,留千骑随我大军,其余尽皆前往泗水郡追击项羽。”
吴广说着,又想到一事,问道:“之前关中派来的两百骑兵可在?”
蒯彻点头道:“那两百骑甲胄特殊,独立建制,由骑将杨武统率,也跟随在军中。”
“嗯,让他们也一起去吧。所有骑兵由栾布进行指挥,吴冲为副,他们的目的是在项羽南下前将其截住!”
“寡人要项羽,死活不论!”
吴广定下追击兵力,又任命好这支骑兵的主、副将领,正式下达了追击项羽的命令。
而这时陈平凑过来,阴声道:“大王,此番追击项羽,正是我军趁势占领泗水郡的好机会啊!”
吴广眉一挑。
泗水郡,之前是西楚的地盘,现在被刘邦实际控制,是老刘的根据地。
想到刘邦。
吴广嘴角又有笑意浮现。
第396章 :受降招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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