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好消息？
    对于魈来说，呆在人口稠密的璃月港并不是一件让他很舒服的事情。
    好在。
    温迪帮着他压制了身上的业障，使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时常躁动。
    不然的话。
    任凭罗德磨破嘴皮，魈也不会答应留宿璃月港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
    一天下来。
    他也是难掩脸上的疲惫之色。
    入夜。
    刚和须弥那边结束通讯的罗德，望着窗外突兀出现的身影，毫不意外道：“睡不着就进来一起喝一杯吧。”
    来人是魈。
    知道他今天肯定睡不着，也肯定有很多话想问自己，罗德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而魈进来后。
    第一句话就是：“我能见见他么？”
    他说罢。
    罗德便将封存着浮舍残识的晶石取了出来，交到了魈手中。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自己的弟弟。
    自从拿到罗德手里就始终没什么动静的浮舍残识，骤然在绿色晶石中泛起了淡淡的紫色荧光。
    只不过在阿佩普的晶石隔绝下。
    纵使浮舍的残识对魈有了回应，却依然没能给这晶石带来更多的变化。
    “浮舍.”
    魈与晶石中的那一抹紫芒对视着，脸上尽是复杂的神色，有惆怅，有欣喜，有对未知的迷茫。
    在层岩巨渊与浮舍的残魂道别时。
    他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自己从此孤身寡人，带着兄弟姐们的意志活下去的打算。
    没成想。
    就在他准备开始承担这一切的时候，钟离突然给了他一个浮舍还有希望再活一次的消息。
    尽管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将这件事变成现实。
    但这终究是有了希望。
    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要强上太多了。
    也正是这个消息。
    让魈那原本消沉的意志又鼓舞了起来，这才有了他愿意跟随仙人们来尝试接触人间的作为。
    将浮舍的残识交还给罗德后。
    魈沉默之余，嘴角隐隐还能看到一丝笑容。
    在罗德递上来一杯苹果酿的时候，他也是非常自然地接了过来，与罗德在月色下共饮着。
    苹果酿并不是璃月生产的品种。
    而是来自于蒙德的一种无酒精饮料。
    开发者是和罗德已经很熟悉了的迪卢克。
    谁又会想到。
    这么一位执掌着提瓦特大陆最大酒庄的大老板，实际上却不善酒力，更是为此特意研发出了多种没有添加酒精的果味饮料。
    其中尤属苹果口味的苹果酿最为畅销。
    尽管是第一次喝，魈看起来还是蛮喜欢这种新饮料的。
    “口感，很奇怪。”
    稍作点评一句，魈便忍不住又抿了两口杯中的金色饮料。
    “这可是还没有上市的最新款，要不是我有关系，你还得至少几个月后才能喝得到这个新品呢。”
    罗德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传统的苹果酿是一种去除了水果酸涩的果味饮料，甜度不算高，同时保留了水果的香气，通常都是用在宴会上作为点缀的饮品，一般都会被拿来当做是醒酒饮料。
    罗德上次去蒙德受邀到晨曦酒庄的时候。
    曾给过迪卢克一個建议。
    那就是将气泡水的技术和苹果酿的工艺结合起来。
    简单来说。
    就是用少量的果汁配上气泡水的工艺，从而做出来一种类似于碳酸饮料的新式廉价风味饮料。
    不过以提瓦特的工艺水平。
    哪怕是晨曦酒庄这种在酿酒技术上走在整座大陆最前沿的酿酒厂，他们也不可能做得出罗德熟悉的碳酸饮料来。
    但是这个建议却在迪卢克仔细评估之后，确认了有着非常优越的可行性和市场前景。
    原因无他。
    晨曦酒庄一贯都是出品高端产品。
    由于成本问题，他们在低端市场上没有任何竞争力。
    这不光是体现在其他国家。
    在蒙德本地都是这样。
    这也是为什么以晨曦酒庄的势力和技术能力，却依然能有大量不属于他们的酒馆开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气泡饮料这个专走低端的路子正好就可以用来打破现在的局面。
    抢占低端市场的同时，又不会过度打压本地的酒业行情。
    备受启发的迪卢克当时第一时间就召集了酒庄的管理者，从苹果酿和葡萄酿这两款他们生产最多的果味饮料开始入手，尝试研究罗德嘴里说的那种低价气泡饮料。
    这一次代表西风骑士团出访须弥。
    迪卢克就带着他们的最新研究成果去做了推广。
    结果如他所料。
    这种主打口感和廉价的饮料果然大受好评。
    须弥的桑歌玛哈巴依老爷还与他签下了一大笔订单，直接就垄断了须弥的全部供货权，成为了晨曦酒庄在须弥的独家代理人。
    罗德和魈现在喝的。
    就是迪卢克用来在须弥推广的还未上市的新品。
    先前罗德在璃月下船的时候，他特意送给罗德的一小箱。
    相比于罗德前世喝的那些果味碳酸饮料。
    晨曦酒庄基于苹果酿开发出来的这种全新饮料还是避免不了会有更加浓重的果汁味道，气泡程度也要逊色不少。
    抛开这些。
    这款饮料在甜度和口感上还是有着属于它的出彩地方。
    起码就罗德的喜好来说，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味道的。
    尤其是用冰元素力稍稍冰冻一下，略微带上一点冰霜，入口的口感就更爽快了。
    魈平日里不喜凡间食物。
    唯独对甘甜清爽的杏仁豆腐情有独钟。
    罗德猜他应该是比较喜欢甜食。
    这才特意准备了这款主打甜味的气泡饮料。
    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魈杯中的饮料一转眼就喝光了，比罗德喝得还要快上一些。
    又倒上了满满一杯后。
    魈这次没有急着喝饮料，沉吟片刻，问道：“帝君对我说，让我接替他是你的主意。”
    “嗯。”
    “确实是我。”
    罗德靠在椅子背上，优哉游哉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会选你？”
    “不。”
    魈摇了摇头：“我是想问，帝君出现了什么状况？可否有危险？”倒是个敏感的家伙。
    罗德瞥了他一眼，实话实说道：“再不退位，他就有可能会变成另一个若陀龙王。”
    “另一个若陀龙王”
    这话显然是吓到了魈。
    若陀龙王在磨损之后的前后反差，他当年也是亲历者。
    一个若陀龙王就需要集璃月最强的战斗力联合在一起，最后还是要靠它自己的短暂清醒才终于结束了堪称那场璃月最为恐怖的争斗。
    若陀龙王疯了，有钟离可以降伏他。
    那要是像罗德说的那样，钟离也疯了呢？
    魈不敢想。
    岩王帝君为提瓦特最古老的神明，是璃月的众仙之祖，可以说仙人们如今善用的仙术、机关术、丹术等等术法都是他传下来的修炼之法。
    魈不认为集合了璃月的全部仙人就能与钟离相提并论。
    更何况。
    黑化强三倍，洗白弱三分。
    这玩意可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
    怀有善念的时候。
    战斗时总是会小心翼翼，担心伤及无辜。
    可一旦这些善念被恶意取代。
    那么出手便再无顾忌，怎么凶狠怎么来，怎么能对敌人造成最大伤害怎么来，这样反而是能够发挥出更加强悍的战力。
    一如当年与魈同为仙众夜叉的伐难和弥怒。
    由于业障的冲击。
    这两位夜叉失去了神智，化身为了暴走的杀戮机器。
    他们二人的战斗，也全部都发挥出了远超自己实力的破坏力，最终在理智的丧失中同归于尽。
    望着魈那剧变的脸色。
    罗德笑了笑：“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了，那还担心什么？”
    “先前不知帝君的状况已如此危急。”
    魈神色莫名地垂首道。
    在他的认知里，钟离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岩王帝君，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即使是这样的岩王帝君，也要蒙受如此从心灵到肉体双重折磨的危难。
    “再危急那也是以前了。”
    “只要是卸掉身上的重担，他就无需再担心被磨损折腾了。”
    “就是你以后也会出现类似他的情况。”
    罗德一口饮尽杯中的苹果酿，摊手道：“毕竟你也要遵守他定下的那份契约，只要是契约不消除，这个磨损就是一辈子的，哪怕是你疯了也会继续缠着伱。”
    “无妨。”
    “只要能为帝君消愁解难，我纵使承受磨损又如何呢？”
    魈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面容也跟着坚毅了起来。
    “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罗德撇嘴道：“帝君应该有跟你讲过继承神位的好处吧？”
    “嗯。”
    魈点了点头。
    “那就没事了。”
    “磨损不是做了岩神立马就有的。”
    “只要是你成功继承神位，将自身的业障冲散，那磨损的事情也就是日后的事情了，最起码，现在是不用心的。”
    罗德这番话说完，不但没有打消魈心中隐隐的担忧，反而是让他更加疑惑了。
    听起来。
    罗德说的意思是磨损不会立刻出现，他在与钟离完成神位交接后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安全期。
    可细琢磨一下的话。
    就会发现罗德话里的真实意思，是磨损以后可能不会出现了。
    这就让魈听不大懂了。
    罗德凭什么就能笃定磨损不会再出现了呢？
    魈在那边暗自猜测。
    罗德这边还在侃侃而谈着：“总之呢，先前我与帝君聊这事的时候，他明确地说了，你只要做好一个守护者的定位就行了，璃月凡人做什么，发生什么，最好都不要管，以免和他一样，才做岩神没多久陷入到了磨损之中，你需要做的，就是让璃月人记得他们还有一个神明。”
    “留云仙君他们不是总结出了凡人会对神明不逊，都是因为欠打么？”
    “那就让他们去打。”
    “璃月不出现大危机，你就和风神一样，有多远躲多远，给他们自由管理国家的权利，这就够了。”
    魈认真地听着罗德说完这些，露出了认真思索的表情。
    其实这些话都是钟离基于自身经验总结出来的。
    所谓磨损。
    其实在钟离看来，就是神明们履行神职时精神会出现的一种损耗。
    短期还好。
    时间长的话。
    这样的磨损就会对精神造成不可逆转的消耗。
    若陀龙王比较特殊。
    它的磨损是由于自身的特质出现的，但结果是一样的，同样也是由于精神损耗太过严重，导致虽然理智尚存，但记忆却被磨损殆尽，最终沦落到彻底发狂的程度。
    而神明们在应对磨损这一点上，也都各有各的方法。
    比如七神之一的雷神，她的做法就是舍弃肉身，将精神体至于一个永恒不变的状态，直接从根源上抹除掉时间对于磨损的加成，从而避免自身遭受磨损。
    温迪的处理就更简单直白了。
    他是直接放弃了履行神职，做一个满提瓦特乱逛的街溜子。
    通过这样的做法。
    让自己避免履行神职时对于精神的内耗。
    当然了。
    这种方法并不能完全抹除掉磨损的折磨。
    因此温迪才会时不时地陷入到沉睡状态，完全放空心灵，将所有可能你能够引起磨损的事情都排挤到脑外，不到蒙德危难，绝对不会主动苏醒过来。
    而这样的做法。
    弊病就是彻底失去了对蒙德的掌控权。
    蒙德的几次内乱就是因此而带来的后果。
    钟离现在要做的。
    就是借鉴温迪的做法，让魈保持在一个似是履行神职却又没有真的履行神职的状态，以此让璃月的权贵阶层不敢忘记自己头上还有个岩神存在，同时让仙人们去代替魈做一些敲打的事情，以防止出现类似教令院和劳伦斯家族这种直接架空神明的事情来。
    罗德不知道钟离是怎么给魈讲的。
    反正他一股脑地就将自己的理解和钟离曾讲过的话全都抛了出来，让魈自己慢慢地去消化。
    不管怎么说。
    话讲通了才是最好的。
    让魈能够理解自己未来需要做的事情，这才是关键。
    经过昨晚那场称得上是开诚布公的交谈。
    再次准备与罗德一同出行的魈，明显精神状态要比昨天更好。
    罗莎琳也准时到场。
    同时她还带给了罗德一个好消息。
    “哼，庆幸吧。”
    “经过女皇陛下的准允，博士同意了你的要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