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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长桥,血腥之路!(完)【6k超清重

    第164章 长桥,血腥之路!(完)【6k超清重置版】
    长桥上用粗大铁索吊起的木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流民们的来回踩踏下,桥面甚至都开始微微颤抖。
    与先前跨过木桥杀向市政厅不同,如今的流民们士气早不如从前。
    要知道,他们渡过长桥的流民救世军一共有近三千人,原先可是压着那一千雇佣兵差点杀入小巷中。
    一旦进入小巷,骑士们的冲锋威力就大打折扣,如今区区五十个骑士就把他们打得丢盔卸甲。
    细数走在桥上的人,大约有小一千人都留在了对面,一部分是先前战死受伤的,其余部分则是被遗留在那边的。
    尽管不知道那堵雾墙从何而来,但霍恩还是庆幸对面的人真的撤回来了大部分。
    至于士气问题,暂时还来不及顾及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夜风中,浓雾渐渐被吹散,整个长桥的粗大铁索都开始晃荡起来,马蹄有节奏地敲击在桥板上。
    黑色的影子在白色的浓雾中渐渐清晰,长剑率先突破了白雾,朝着前方冲刺而去。
    三十名超凡骑士排成了三列纵队,从白雾中狂奔而出,雾气如同丝带一般挂在他们的甲胄缝隙间,飘出去好远。
    他们冲锋之路的尽头只有一个——桥对岸的流民们。
    “长枪手,圣铳手,上前!”
    指挥着人群后撤留出空地,霍恩朝着人群后的圣铳手们喊道。
    推开了拦路的流民们,救世军老营终于出场了。
    黑帽军的长枪手端着长枪来到第一排,他们将长枪的后端顶在地面,前端指向那些超凡骑士。
    三排七列圣铳手上前,与长枪手交错站立,由于发条铳精度实在太差,只能用数量和范围来补。
    依旧第一排半跪,第二排弓步向前,第三排直立。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他们失去了三杆发条铳,而他们面对的不是简简单单六名骑士,而是整整三十名。
    为首的正是弗里西斯卡,在高速冲锋和杀戮的作用下,他整个人彻底兴奋起来。
    冲锋与杀戮,这才是骑士该干的事情,骑士就是该骑在高速奔驰的马上,摘下一個个脑袋。
    说起来有些下流,可弗里西斯卡一想到这些,竟然直接立了。
    步兵就是软弱啊,居然劝他们不要过桥,可不过桥,那还算什么骑士。
    他视野四周变成了红色,只能看到眼前清晰的小点,两侧的一切都模糊了。
    他只看得到眼前那个懦弱的敌人,那些低贱的不洁者,他们活该去死。
    “不洁者们,快跑啊!”弗里西斯卡狞笑朝着眼前的圣铳手们高喊道,“弥赛拉的使者来摘你们的脑袋了!”
    笑声传递到霍恩耳中,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40毫米口径的发条手炮,站到了圣铳手们的中间。
    在连绵不断的齿轮转动声中,霍恩端平了他的手炮,瞄准了前方第一个骑士。
    看到弗里西斯卡经过了那条红色的飘带,霍恩喊道:“五十码。”
    马蹄踏过一名老者的尸体,霍恩继续喊道:“四十码!”
    在越发急促的马蹄声中,霍恩逐渐看清了骑士们的狰狞的面孔。
    “三十码……准备!”
    扶稳眼前的枪架,霍恩用鼻子深吸一口气,拔掉了发条手炮的发条匙,怒吼起来:“赞美圣灵!”
    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实心弹丸从黑洞洞的手炮铳口飞射而出,气压平衡孔的尖啸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弹丸划破空气,带起可怖的尖啸,直接砸在冲在最前方骑士的面甲上。
    坚固的面甲向内凹陷,夹杂着碎骨的血浆从头盔面罩的缝隙中射出。
    那骑士的脑袋直接向后倒飞,把整个身体都带得仰倒落地。
    “唏律律——”
    横倒的马匹悲鸣着摔倒,横在桥面上,把身后另一匹战马直接绊倒,身后的一名骑士干脆飞出了长桥,落入水中。
    还没等骑士们惊讶,日后成为无数骑士噩梦的齿轮转动声与雷鸣声便又响起。
    数百枚铁砂组成的风暴再一次笼罩了桥头,铁砂撞击盔甲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连续响起,溅起了无数的火星子。
    战马悲鸣起来,哪怕是超凡骑士们,也不是都能人马具甲。
    由于在桥上无处躲藏,居然有七八名骑士被铁砂打从马上打落,更有甚者直接从马上翻进了河水中。
    “啊,救我救我!”
    “魔鬼,是魔鬼吹的风!”
    三五名骑士陆续从桥上坠落,河面上再次掀起更高的白色水。
    于是周围渐渐退开的流民们第一次听到了骑士们的哀嚎声。
    剩余的骑士们仍在下意识地冲锋,可口中的战吼却停止了。
    他们有些不明白,刚刚那是什么,魔女的法术吗?难不成这些人都是魔女或者巫师吗?
    “别怕!”弗里西斯卡忍痛大叫道,“别怕,他们发射完一次,需要很长的时间去装填,就和十字弩一样,冲过去,冲过去。”
    弗里西斯卡的面甲被穿了一个洞,他能感觉到一枚碎片正卡在颧骨上,肌肉撕裂的疼痛让他的表情愈发狰狞。
    “圣杜平萨斯!”
    “小心!”
    霍恩眼前一,被人扯到了路边,回头一看,居然是先前那名老者。
    在距离他不到一码外的地方,二十多名骑士在战吼声中,如同一辆重卡撞在了第一排的枪铳阵列中。
    仿佛是烈风吹过柳絮,大约有四五名圣铳手像破娃娃一般被直接撞飞出去。
    而最前面的五名骑士也在枪阵的抵御下被刺穿马脖子翻倒。
    但骑士们很快便翻身爬起,抽出腰间的长剑,便砍在面前圣铳手和长抢手的身上。
    战马却压在前排圣铳手和长枪手的身上,上千磅的重量,让他们根本无法起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骑士们掏出长剑砍下他们的脑袋。
    马蹄踏过圣铳手们的脑袋,后续的骑士已经冲来,撞入了散乱的救世军老营士兵中。
    后排的老营兵马上竖起长枪朝着骑士们发起了冲锋,经过这段时间的搏杀,他们再也不需要腰间的绳索了。
    怒吼着,黑帽军敕令连们举起手中的长枪,排成一致的阵列,朝着骑士们杀去。
    他们到底是凡人,三层的枪阵根本不是骑士们的对手,马蹄踢踏,骑士们直接从那些黑帽军身上碾了过去。
    “救命啊,是骑士!”
    “骑士老爷,别杀我,我是无辜的。”
    “快跑啊,快跑啊。”
    当一个个流民和黑衣老营兵被骑士们撞倒,流民们终于怕了,他们转过身哭天喊地地朝着身后跑去。
    “跑什么?跑什么?”科尔顿捂着肩上被包扎好的伤口,朝着逃窜的流民们怒吼道。
    可没有人听他的话,最多瞥他一眼,便沿着河道向远处跑去。
    科尔顿有些迷茫地站着,刚刚不还是喊打喊杀地要杀骑士吗?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骑士真就那么不可战胜吗?
    忽地,科尔顿听到了一声稚嫩的哭声。
    “帕帕,阿母,你醒醒啊。”
    这战场上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声音?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间劳工的茅屋被撞塌,一个小女孩正趴在两具年轻的尸体前哭泣。
    就在那小女孩不远处,一名骑士正加速冲来。
    “等等!”科尔顿推开了人群,朝着那趴在父母躯体前哭泣的小女孩跑去,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吵死了。”
    长剑划过,背着带着一道透骨的血痕,小女孩重重地倒在她双亲的尸体上。
    “畜生啊!”
    科尔顿目眦尽裂地朝着快速冲开的骑士喊道。
    看着身边尽管已经放慢脚步,可还在逃跑的流民,他气得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跑啊,你们逃吧,从这里逃出去!”
    “等以后你们死了,就告诉那些葡萄酒下的亡魂,你们亲友的亡魂,就说你们怕了,逃了,你们逃去吧。”
    流民们的步伐停滞了一些,他们向后张望,望着那仍在与骑士缠斗的黑衣士兵,望着地上母女的尸体。
    “你不是要跑吗?伱想要跑去哪儿?”科尔顿嘶吼般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侵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你们跑吧,等以后,等你们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变成葡萄酒吧,看他们能跑去哪儿?”
    一些流民开始停住步伐,在他们的前路上,好像不再是黑黢黢的街道。
    他们好像看到了,亲眼看到了在那蓝血孤儿院中,那无数的孩子的悲泣。
    他们好像看到了,被饿死的父母和爱人,骑士与教士们搜走了他们最后的粮食。
    就这么逃吗?从这边逃到那边,从这里逃到那里,就这么一直逃下去吗?
    可以逃啊,当然可以逃啊,没人拦着他们可为什么就是迈不动脚呢?
    但逃到哪儿,能活呢?
    “我不跑了,我不跑了。”
    “我从霍塔姆跑到了上瑞佛,我从卡夏跑到了朗桑德,我告诉你们,这次我不跑了——我不跑了!”
    朝着那些逃跑的人吼完,科尔顿不管肩上身上的伤,端起了手中的长枪,跌跌撞撞地朝着一名跌下马的骑士冲过去。
    尽管他看不清骑士盔甲下的脸,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在冷笑。
    就好像当初他跪在森林前,那骑士的冷笑一样。
    “魔鬼!死吧!”
    科尔顿怒吼着扑了上去,手中长枪猛地刺出。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已经躺在了地上。
    剧痛直到这个时候才蔓延开,那是一道从肋骨到锁骨的伤口。
    他能听到自己长枪哐当落地的声音,失血和胸口的剧痛袭击着大脑,他根本无法移动自己的躯体。
    耳畔的地面上,科尔顿能听到骑士们左冲右杀的马蹄声,能听到流民们的脚步声。
    那声音像鼓一样,越来越清晰。
    望着布满月辉的天空,科尔顿先前的茫然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心神,就,就这么结束了?
    真是突然啊,结果还是失败吗?
    科尔顿眼前的月色模糊起来,深沉睡意几乎要吞噬他的意识。
    小科尔顿,帕帕要来找你们了,帕帕没有窝囊地死,帕帕为了杀骑士而死,帕帕……
    ……谁在拽他手中的长枪?
    科尔顿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在模糊的泪水后,他看到了一个同样痛哭的少年。
    他看样子才十五六岁,眼中蓄满了泪水,他害怕得全身发抖,但还是端着长枪扑向了一名骑士。
    接着他手边黑糊糊的短剑被一名老妇人捡走,她的眼睛早已哭得半瞎,然后她叫喊着女儿的名字,跌跌撞撞地朝着骑士扑去。
    不仅仅是他们,不知从何时起,越来越多的流民们,逆着人流跑了上来,一个接一个地扑了上去。
    他们颤抖着,怒吼中带着哭腔,用肉躯阻挡骑士们的冲击,一个个倒在地上。
    可依旧有无数双手,毫不犹豫地将地上的武器捡起,在被污泥和颜料染色的粗手上,武器不断地传递。
    连枷、草叉、锄头甚至是砖头,流民们害怕地怒吼着,将奇奇怪怪的武器砸在了骑士们的身上。
    他们甚至无法人人拥有一件武器。
    “滚开,低贱的不洁者。”
    一名骑士用长剑砍下抱着马腿的流民的脑袋,可他惊讶地发现,那无头躯体依旧死死地锁在马腿上。
    “你,你们……”
    还没等他说完,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便从腰间传来。
    一名瘦弱的少年吓得满脸是泪,可他手中的匕首却从盔甲缝隙中,牢牢插入了骑士的体内。
    他死活不松手,骑士反手一剑,少年的人头便落到了地上。
    “砰!”
    那名骑士从马上直挺挺翻倒下来,他死前看到的正是那名被他砍下头颅的少年的脸。
    那张脸上带着释然和复仇成功的快意。
    不仅仅是那些流民,屋顶上,那些劳工们同样站了出来,他可能没有胆量直面骑士,可他们有他们的反抗方式。
    一块块石头砸在骑士们的头盔脑门上,污泥和粪便顺着头盔的缝隙流入了骑士们的脸上。
    不知不觉间,这二十名骑士的速度已经从冲锋变成了小跑,甚至有些跑不动了。
    弗里西斯卡又惊又怒地骂道:“低贱的不洁者,我可是荣耀的骑士,你们这样是要下火狱的……”
    回答他的是一声近在咫尺的重响,弗里西斯卡扭头向后,一名骑士被镰刀勾住,直接拖到了地面。
    那骑士立刻站起身,抽出长剑,试图步战坚守,可他对面是早已举起发条铳的黑衣士兵。
    他们之间的距离,还不到十码。
    铳响之后,颈甲被打出了一个十几个窟窿,有一枚石弹刚好穿过骑士的喉咙。
    当圣铳手抱着发条铳寻找下一个目标时,骑士喉管正用最后一口气在颈甲的缝隙上吹着血泡泡。
    弗里西斯卡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与河对面不同,他们所在的位置有太多的流民了。
    屋檐低矮,地面坑坑洼洼,路上还有之前没拆除的街垒壕沟,他们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弗里西斯卡还有自信杀出去,毕竟他们的草叉根本捅不穿自己的盔甲。
    可问题是那些恶心而可怕的黑棍子却能远程击破他们的盔甲啊。
    当药效渐渐消失,后悔的情绪涌上弗里西斯卡的心头,他不该过河的。
    可就这稍一走神的功夫,弗里西斯卡眼前一黑,不知从何处扔来一块污泥,糊在了他的脸上,遮住了面甲上的缝。
    “谁扔的泥巴?”
    话还没说完,他座下的马匹便被涌上来的流民拿草叉刺破了脖子。
    “帕帕,阿母,我给你们报仇啊!”
    “该死的混蛋,儿——啊——”
    “把我的房子还给我!把我的家还给我!”
    被污泥遮挡的狭窄视野中,无数的流民状若疯狂地怒吼,朝着弗里西斯卡扑上去。
    “你们疯了吗?”狼狈长剑左劈右砍,将那些送死般扑来的流民砍死,弗里西斯卡不可置信地大叫道,“你们被魔鬼附身了吗?”
    他的眼前是无数双手,拿着无数把武器,曾经懦弱如鹌鹑的小民们狰狞得不像样子,他们口中的怒吼比狮吼还要恐怖。
    慌乱驱赶战马前行,可仿佛在泥沼中,弗里西斯卡寸步难行。
    他右手长剑慌乱挥舞,左手则不断擦着面甲上的污泥。
    接着他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割断了他马鞍的绳子,一股巨力从腰间传来,紧接着是天旋地转的失衡感。
    当后背重重撞击在地面时,弗里西斯卡才意识到,他眼前的是被月光和火光染色的夜空。
    发条铳的铳口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等等,我有赎金……”
    “砰——”
    当霍恩集结了人手,重新站到桥头时,河这边的骑士们只剩下不到十人。
    他们被人流卷动的浪潮所吞噬,一边惊恐地尖叫,一边愤怒而无力地挥动手中的长剑。
    “小心,救世军,小心啊。”一名站在屋顶上的劳工大声给底下的流民大军喊道,“骑士又来了。”
    看到霍恩无动于衷地站着,那劳工干脆从家中跑出来,他拿起了平常做工用的锤子和凿子,怒吼着朝着那些骑士们冲去。
    可怖的马蹄声又一次传来。
    肉眼可见地,在那长桥的铁索更加剧烈地震颤起来,又有两队总计七十人的骑士朝着这边扑来。
    要是让这些新骑士冲进来,不说冲破这近万人的流民,把那些陷入阵中的骑士接回去是没有问题的。
    站在桥头,霍恩漠然地注视眼前的这座长桥。
    “你不躲吗?”刚刚救下霍恩的帕斯里克问到。
    霍恩瞄了一眼帕斯里克,他不清楚这个老者是从何而来的,并不敢相信他。
    但看在他救了这么多人的份上,霍恩还是回答道:“不躲。”
    “为什么?”
    “你猜猜,打了这么长时间,让娜去哪儿了?”
    帕斯里克先是一愣,他思考了几秒,随后豁然望向长桥的桥墩:“你是说?”
    急促的马蹄声近在咫尺,七十个来救援弗里西斯卡的骑士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为首的那人双目赤红,看来也是刚刚服用过药剂,他见到仿佛唠家常一般在桥头闲聊的霍恩与帕斯里克,眼中的狂怒顿时炽烈起来。
    面对他们七十个骑士组成的冲锋阵型,居然就放两个人在桥头待着什么意思?
    “我去杀那个年轻的。”为首的骑士高喊道,“谁都不准和我抢。”
    或许是冲锋的快感占据了大脑,骑士们高声地发出了怪叫,可丝毫没有人注意到铁索摩擦哗啦啦的声音。
    马匹腾跃,为首的骑士已经看清桥头那人的脸,他知道这是谁,是传说中的那个圣孙。
    一股狂喜瞬间占据了骑士们的心神。
    “别杀他,要活的,更有价值!”
    收起了长剑,骑士遥遥伸出了铁手套,可汗药剂让他自信能够在那一瞬间抓住那名瘦弱如鸡的青年。
    近了,更近了,最后十码了,第一排的骑士们都能看清青年和老人脸上……那讥讽的笑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管战马如何刨动马蹄,可那边的霍恩却是越来越远?
    药剂兴奋的劲一过,他才感觉到奇特的失衡感。
    什么时候?骑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马蹄已悬空,哪怕是可汗药剂都不能再让他保持平衡。
    “怎么可能?”
    骑士们不可置信地狂吼道。
    从岸边到桥墩,足足三十米长的路桥,那刀砍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断的粗大铁索,居然断了。
    居然断了?!
    莹白的月辉照耀在盔甲上,反射出骑士绝望地脸,他看着霍恩越来越远,直到眼前的一切被水流占据。
    接二连三的巨大水溅起,在嘶鸣和惊呼声中,七十个骑士一个不拉地从长桥上滑入了水中。
    对岸顿时惊起了接二连三的惊呼声,而让娜则顺着铁索滑到了河道边的长滩上。
    电光瞬间在河面上泛滥,骑士们惨叫声在夜空中回旋。
    “种麦之人吃麦糠,织布之人无衣裳。”
    口中轻吟着,霍恩不去看河水中挣扎的骑士们,拔出了腰间的血遮云,向着最危险的人流中走去。
    “夏娃亚当耕作时,贵族绅士坐高堂?”
    骑士们正在绝望地呐喊,无数的火把在流民们的怒吼声中颤抖,可霍恩的耳边却是无比安静,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
    “占我妻,夺我房,杀我一双好爷娘!”
    霍恩的声调逐渐昂扬起来。
    在他的面前四码外,一名骑士的战马被缆索拽住马腿,年轻的骑士直接从马上飞了出去,在地面滑行了好几米。
    霍恩向着那名骑士走去,而他的背后,更远处的石桥上,举着火把的乡民们
    “人头滚滚数不尽……”
    无数双手按住了骑士的身躯,他的膝盖被发条铳打断,只能用双手推开试图扒开他甲胄的流民们。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啊。”骑士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哭喊声,一股恶臭已经从胯裆间渗出。
    指甲盖被染成灰色的手指掰开了他头盔的面罩,一个从未见过的青年踩在他的胸口,高高地举起了一把泛着红光的剑。
    最后这句话,霍恩仿佛就是在怒吼着说的。
    “血债,要用血来偿!”
    长剑落下,飚射的鲜血沾满了霍恩的半张脸,他抬起头,已经没有哪怕一个站着的骑士。
    周边的流民们,人人带伤,可眼神凶恶得仿佛火狱中的夜枭。
    将血遮云指向河对岸,霍恩将手中的血遮云指向了对岸:
    “妖魔便在城堡之中,诸信民,随我,荡尽妖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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