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韩陆回了。
    【好。】
    就这一个字，没了。程一心口又堵了。
    她点通讯录，找到韩陆名字，想删除了的，手指将要按下去，又收回来。
    程一到底是没删成。
    就像她纹在腰上的一小块儿火焰蓝陆地纹身一样，这半年，她想去掉，然而一直都还留着。
    那个小图案，韩陆也知道。
    韩陆亲吻过她腰侧的那个纹身，也问过，图案是什么，一团蓝乎乎的，什么都不像。
    韩陆没看懂。
    程一没告诉韩陆，是他。
    那个她刻在腰上的图案，是他韩陆。
    五一假期，天气回暖，空气中柳絮满天飞，惹的人抓脸痒。程一吃了几天辣，皮肤过敏了，带着口罩嫌闷，就窝在家里几天没出门。
    中午，那个加程一微信聊了两天的人又发微信过来，晚上想约程一吃饭。
    那个人叫蒋贤良，市区一消防大队支队长。
    三十二岁，单身，未婚，家境不错，人也长的周正帅气，不同于韩陆的硬朗周身冷淡。蒋贤良脾气温润为人开朗，说话幽默，人也爱笑。
    蒋贤良在芜江旅馆，第一眼见到程一，就对程一心动，一见钟情。他打听了下情况，找到莎姐要了程一电话号码，就加了程一。
    程一跟蒋贤良聊了之后，才惊奇。
    蒋贤良是沈襄一摄影师朋友的表哥，之前朋友聚会他们碰过，只不过当时谁都没注意谁，程一提前离场，蒋贤良低头打电话。
    程一走路不小心撞了蒋贤良，蒋贤良没在意。
    他没看到程一长什么样。
    程一却看了一眼蒋贤良，记住了他的笑。
    笑起来带暖意好看的男人不多，蒋贤良就算一个，除此之外，就是韩陆了。
    不过，韩陆不爱笑。
    他多数笑，都笑意很淡，极少放开表露情绪。
    晚上，程一赴约，她打扮的美。
    现在她去见一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精心勾画妆容，眼尾线画的很长，眼神妩媚勾人，依旧高跟鞋搭黑色长裙，比见韩陆都要费心思。
    蒋贤良看到程一，惊艳住。
    “程一，你很漂亮。”由衷而欣赏的赞扬。
    程一勾唇一笑，“谢谢。”
    蒋贤良家境不错，今天放假休息，他知道程一家境不错，通过沈襄的介绍，他特意今晚把程一约出来，为她包了一个海上轮船灯火宴。
    他知道程一是调香师，应该骨子里有浪漫。
    他想追程一。
    借这个机会，跟程一表白。
    蒋贤良大方，订了几样特色菜，程一胃口不大没吃多少，唯独钟爱沙拉盘里的西兰花。
    她把西兰花吃光，也基本吃饱。
    程一烟瘾上来，想抽烟。
    蒋贤良笑：“女人像猫，还真是的，你就吃这么点儿，管饿么。”
    程一没说话，她找打火机点烟。
    打火机刚打着，程一手被一只宽大的男人手掌按住，她抬眼，冷眼看蒋贤良。
    “抱歉。”蒋贤良被程一冷凉的眼神一刺，他立马移开手，抱歉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提醒你，饭后抽烟不好。”
    程一突兀的笑了笑：“我只听说过，男人事后抽烟不好。女人不爽。”
    没见过性情这么直白的女人，蒋贤良愣下，眼角一跳。
    程一不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她安静抽烟。
    蒋贤良两手绞着，眉头严肃，脑子里正思考着怎么跟程一表白说喜欢她，就听到程一淡淡的口气开口。
    “蒋大哥，你喜欢我？”
    程一盯着对方，“想追我，是不是。”
    第92章 他来时烈火柔情（8）
    不等蒋贤良开口，程一视线转移，看向静谧安和的江面，远处灯火辉煌，夜风袅袅。
    程一眼神很静：“蒋大哥，别喜欢我。”
    还没开口就被拒绝，蒋贤良心里不得劲。
    他张嘴：“程一，有什么理由。”
    理由啊，很多的。
    程一可以跟周亦行复合，也可以答应秦延跟他在一起过一段平静被疼爱的日子，谁都行，任何一个男人，程一都可能碰。
    可面前的这个，唯独不行。
    他是沈襄朋友的表哥，也是一个消防员，程一不想祸害这类人。
    程一手指夹着细长的女士烟，望着江水：“因为我坏，对待感情渣。蒋大哥，我被两段感情伤过，一个我甩了他，一个甩了我。”
    程一：“我不懂爱，可我爱上了一个人。”
    她笑笑，看听的云里雾里的蒋贤良，说：“蒋大哥，我爱的男人，他跟你做一样的事。唯一之处，他没钱，连个血缘至亲都没有。”
    想到什么又觉得话说错了，纠正：“错了，他有个女人，那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孩子。我心胸狭窄，我不想便宜放过他了，圣母心，我还真没有。因为他没钱，所以我转了心意想狠欺负他，他欠我的，我就让他用他最缺的来还。不然，我阴魂不散，让他这辈子不好过。”
    “我不好，他也别想好过。”
    最后的话说完，程一的表情戾了，也冷。
    不复刚才的清冷淡漠样。
    程一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无论沈襄或者程时都不会有机会听到。很多看似随便一发的随口牢骚，实际上，程一内心话参合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