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弈澜听闻,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最不信这些的吗,怎么倒是记住了这句话。”
段弈墨摇摇头,说道:“具体想不起来了,可能他当时说中了什么吧,所以潜意识认为他应该很厉害。”
“他说中了什么?”
“想不起来了,但肯定是很准的事情,所以后来他说的,我才信以为真。”
段弈澜挠挠头,不禁打了个哈欠,说道:“你慢慢想吧,我先回去了,时候不早了。”
段弈墨点点头说道:“去吧,记得我说的话,不要再联络段弈楠了。”
“恩。”
望着段弈澜渐渐消失的背影,段弈墨重新坐下来,眼底渐渐地又蒙上一层雾,良久,才缓缓站起身,走至床边。
吹熄了灯,又是无尽的黑暗。
段弈墨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无眠的夜晚了,一直要到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才会迷糊一阵子,然后又会做很多的没梦,身体根本得不到完全的休息,直到被惊醒,又开始浑浑噩噩的一天。
他习惯开窗子睡,这样能听到外面的虫鸣鸟叫声,有时会有园子里的野猫到处跑叫的声音,也能听到一些什么东西被他打翻的声音,接着又会传来侍卫追赶的声音,最后,段弈墨能料想到,那只猫肯定是上了屋顶,这样,就没人能抓住他了。
他在屋顶舒服地捋着毛,全然不在意屋檐下侍卫们的抱怨。
段弈墨喜欢这些外界的声音,完全关了窗子的话,一点声响都没有,会让他感觉一股窒息的难受感,索性就开着窗子了,正好还有凉风。
虽然会有蚊虫叮咬,那些西域的虫子,比中原厉害多了,段弈墨刚到这里的时候,身子上到处起红点,瘙痒异常,好在后来令仪薰儿他们来之后,带来了中原的熏香,这下舒服多了。
段弈墨翻过身,望着窗户外夜空中明亮的月,他不知道今天又要等到几时才能睡着。
这些日子他一直能梦到丹宁,这让醒来的段弈墨,仿佛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悲伤的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多么想永远就停在梦里的世界,哪怕他知道这只是个梦,这是假的,也好比在现实中苟延残喘地活着。
可是,他不能留在那里。
在现实中,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如果自己撒手不管了,澜儿怎么办?还有薰儿,令仪,他不能潇洒地说走就走,这是责任,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澜儿陷入水生火热,他后半身,要如何苟活?
当时,他就想过这个问题,在那个源叔向自己伸出援手的时候,他问自己:“你愿意在西边自立为王,抗衡段弈轩吗?”
段弈墨当时刚被源叔从段弈轩的追兵手中解救下来,浑身的伤口都没愈合,只是不停地尝试着迈开腿向外逃,奈何他的腿一点知觉都没有,完全不受控制,每走一步便跌倒在地。
源叔在身后的桌前盘腿坐着,说道:“段弈墨,你是逃不出去的,你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少做梦了!”段弈墨怒道:“让我为你们卖命,用完后再杀掉?我大梁还没有软弱无能到这个地步!”
“呵呵。”源叔冷笑道:“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大梁,可是派了不少追兵来杀你,我还听说,你有个弟弟名段弈澜,他也在来的路上吧?”
段弈墨浑身一怔,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不再说话。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劝你最好好好考虑下。”源叔说着站起身,走到了外面,将房门关上了。
段弈墨望着还有几步之遥的门口,却是再没有一丝勇气迈出去。
想到这里,段弈墨睁开眼,看着黑暗中桌案上的烛台,若有所思。
虽然当时他很恨源叔,可毕竟确实是他救了自己,否则,就算段弈墨逃出去,这条腿也废了,更别提救段弈澜了,再说后来,他跟源叔的交谈中发现他也是有苦衷的,这么多年来源叔所忍受的东西,比起段弈墨的来说还要沉重的多,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个父亲,他不想让孩子们受苦,所以便为羌人卖命,求得保身之处。
他一直坚持着活到现在,只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再次回到中原。
结果,还被新上任的可汗挈克直接否决了,他根本看不起源叔,也没想留他在身边。
源叔走投无路,只好病急乱投医,希望段弈墨将来能打倒挈克,带他回去。
这个希望是无比渺茫的,源叔这种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弊,可还是孤注一掷,足以见得,他是多么想回到故乡。
另外一方面,他也没有什么实权,一直以来都只是老可汗身边的一个参谋罢,虽然没什么地位,但却功不可没,可以这么说,若是没有源叔一直以来的出谋划策,羌人真的能统一北蛮吗?
可是没想到,新可汗一上任,二话不说就将目标定到了中原,那个让源叔魂牵梦绕了几十年的地方。
这怎么能不令人心痛。
源叔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卑微,他早就没什么地位了,老可汗一死,他也就什么用了,可以这么说,挈克哪天看他不顺眼了,相杀就杀了呗,你一个中原的叛徒,我们用你是看得起你,别不知好歹。
源叔有时也不禁在想,如果当时没有归属羌人,而是毅然殉国,会不会也比如今这样的结局好一点。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不到最后一秒,谁都不知道当初的选择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第五百一十五章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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